那一刻,深入灵魂的精神攻击让刘奇全身战栗,他感觉到恐惧与愧疚,让他有一种冲动,说出一切。
“不能说出来……”他不断地让这个想法充斥脑海。
“你如何解释,灵狗感觉你身上存在灵器?”
他喘着粗气,压抑住内心的冲动,说:“我不知道。”
“好,那我再问你,根据刚刚送到的消息显示,你在清仙宗最早记录是大前天,你在成为庖殿的仆役,在这之前,全无记录。”
“那么我就要问你了,在这之前,你来自哪里?做了什么?”
从决定留下来成为庖殿弟子那一刻,他就知道总有一天会被询问这样的问题。
为此,他特地在和各位师兄送餐之际,又或是利用混沌空间的力量,了解清仙宗周围的情况,确定路线。
“我是通过东边的悬崖攀登上来的。”刘奇轻声回答。
“攀登?”一个轻蔑的声音响起,“东面是悬崖,足足有九百丈,你告诉我们,你是攀登上来的?无稽之谈!”
刘奇沉默了一会,但目光敏锐地盯着那团迷雾后的身影,然后轻声说道:“可我就是这样爬上来的。”
“没有依靠权柄?”一个声音响起,语气中的惊愕被彻底放大。
“我没有权柄。”刘奇摇头。
“叮,检测到宿主隐瞒混乱权柄,作为混沌途径的传播者,有义务降下惩罚……”
“系统,你要是在这个关键节点胡作非为的话,届时我死了,你等着没人帮你开枝散叶吧!”刘奇在心中恶狠狠地警告系统。
系统:“……”
“既如此,那就让我们看一下你的本事吧。”说话者是涛,他冷冷一笑。
“你没有权力让我这么做,我也没有义务做一个表演者。”刘奇拒绝。
“轰隆”一声响,涛从台上暴起,凭借强大的风速,一下子来到他面前,掐住他的咽喉,威胁:
“这事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你有种就杀了我……”刘奇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别以为我不敢!”说着,涛加大力度。
“呵,这就是你们的审讯方式?”一阵风后,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刘奇微微睁开双眼,看到晓全身武装机关,举起手中的金属剑,贴着涛的咽喉。
“放开他!”晓低沉地说道,目光阴森。
“此事与你无关,你要干嘛?”涛瞪着他,反问。
“他是机关界的未来之星,我作为机关权柄的一员,有义务保护他!”晓言之凿凿地回答,“你杀了他,得罪的不止是我,是整个全知途径!”
涛脸色一变,手中的力道小了,显然对于晓的威胁感到忌惮,他转过头,瞪着刘奇,说:
“你若不证明你是从东边攀爬而来,我绝对不会放松对你的怀疑!”
“我可以爬,但这不是用来证明我无罪。而是一场赌博,你敢跟我打赌吗?”
“打赌,呵。”涛嘲讽地笑了,“就凭你,也配跟我打赌?”
“既如此,放我走吧,你没有证据证明我是凶手,自然没有资格囚禁我!”刘奇镇定自若地说,这让涛更加愤怒:
“既如此,你要怎么赌?”
“一百万,敢不敢赌?我若是能够从悬崖爬上来,你给我一百万,若不行,我任你处置!”
“呵,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如此狂妄,今日我要替你父母治治你!”
于是,在晓和调查司的见证下,双方签署了协议,约定明天下午,攀登悬崖。
“涛师尊,那小子要是真爬上来的话……”身后,调查司一名人员担忧地说。
“屁!一个没有任何权柄,瘦瘦弱弱的小屁孩,怎么从悬崖爬上来,当清仙宗的天堑是纸糊的吗?”涛瞪了他一眼,驳斥他。
回来路上,晓一脸的担忧,问:“奇,你真的要去攀登东边的悬崖?”
“是啊。”他点点头。
“我有一些有助于攀登的机关,你今晚可以来机殿,我让博带给你。”
“谢谢晓师尊的关心,我不需要那些东西。”刘奇作揖答谢。
“你真的是从那来清仙宗的?”晓一脸惊愕。
“师尊,请相信我,那悬崖我有信心。”刘奇没有正面回应,他不想欺骗晓。
当他走到庖殿不远处时,他的几位师兄急不可耐地跑了过来。
“小师弟,你怎么样,没事吧?”大师兄焦急地问。
“没什么。”小师弟轻松地回答。
“还说没事,你这脖子怎么这么红?是指印,谁干的?”三师兄愤怒地问。
七师弟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脖子,而后微笑地说:“这没什么,你看我不是健健康康回来了吗?”
“没事就好。”大师兄松了口气,回答。
“大事不好了。”外边,传来二师兄焦急的呼喊声。
众人听到跑回来,低着头喘气的二师兄,说:“小师弟答应了涛师尊的赌约,要攀登宗门东面的悬崖……”
“什么?”其他师兄不约而同地大吼,惊恐地看向旁边一脸云淡风轻的小师弟。
“小师弟,我们知道你敏捷度强,可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啊。”六师兄皱着眉头劝道。
“有什么怨言,你说出来,哥们为你做主,别寻死觅活的。”大师兄想起不久前,刘奇拉着杀猪刀快要抹脖子的场景。
大师姐一脸严肃地快步走了进来,恶狠狠地盯着刘奇,压抑着声音逼问:“听说你要攀登东边的悬崖。”
“是的,大师姐。”面对着大师姐的盯视,刘奇忐忑不安地说。
“愚蠢!”大师姐呵斥他,“你知道为何清仙宗在此地建立宗门吗?就是因为两面环山,一处悬崖,唯有一条狭窄的峡谷可通入,整个宗门,占着自然天堑,居高临下,攻难守易。”
“而你居然胆大包天,想要去攀登天堑,是不是寿星吃砒霜,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
唾沫横飞,句句压得刘奇忍不住缩头,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大师姐拽着他的手,拉着他走出院子:“走,跟涛解除赌约。为了你,我豁出这把老脸了……”
“大师姐,真的不用。”刘奇拍拍师姐的手背,安抚她,“我有信心。”
“真有?”大师姐凝视刘奇的眼神,清澈坚定,充满希望,没有被控制,没有得病,没有想不开。
她叹了口气,放开了小师弟的手,说:“好,那你一定要小心注意,若是出现问题,一定要说出来,师兄师姐们帮你扛。”
“好。”刘奇抿紧嘴唇,感动地点点头。
傍晚,和五师兄行走在送饭的路中,隐隐约约听到了各个弟子的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有个外门弟子要挑战东边的悬崖……”
“这内门弟子疯了吗?”
“听说他还没有权柄……”
“不会吧,他是不是头脑有点问题啊?”
“应该是,头脑要是没问题,怎么连宗门的考核都过不了,沦落到成为外门弟子,那么简单的题目……”
“听说了吗?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乡下野孩子,居然和涛师尊订了赌约……”
“和涛师尊?他还想不想在清仙宗混了?这么愚蠢……”
“听说了吗?不久前在晓师尊的研讨会上做演讲的少年,明天要攀登悬崖……”
“不会吧,他是不是发明了什么新的东西?”
“听说不用任何权柄的力量,估计不想活了……”
“唉,一代天才难道就这么陨落了?”
“据说那个少年就是那场火焰中诞生的邪魔,他杀了奉师尊,放了那一把火……”
“真的吗?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众人议论纷纷,什么话题都有,却都认不出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当事人。
五师兄向来沉默,直到两人走到僻静的地方时,五哥才关切地问刘奇:“你没事吧?”
“没什么,我有信心,五哥,你放心吧。”
“明天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说出来。”五师兄再一次强调。
“好。”
“走吧,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带你到悬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