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的膳盒上有一张图纸,标记了路线,以及使用餐盒的详细注意事项。
顺着大师兄地图的指引,刘奇站在了昨晚来过的花圃前,他以肉身走到这里,因此不免要遵守规矩。
一名女仆役走了过来,询问他的情况,刘奇说完,仆役确认以后,放行。
仆役带着他站在一座散发着粉色气体的木屋前。
这世界真小。
刘奇不由自主地抬头看着二楼的窗户,没有打开。
刘奇拘谨地跟着女仆役走入小屋中,屋子空旷,垂着各种浅色的丝绸画,画上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女子,各种表情,各种姿势,皆妩媚多情。
地板上流动着粉色的浓雾,让刘奇感觉自己走在云层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耳畔传来轻声的呢喃声,细细一听,那是一个声音清澈的女子,在唱着多情的曲目。
轻轻拂过一面面丝绸画,刘奇很快便看到一面巨大的屏风,屏风中倒映着一个正在沐浴的女子。
“麻烦稍等一下。”屏风后,女子扬起长腿,用水轻轻擦拭。
刘奇转过身,背对着屏风。看着女仆役恭敬地离去,关上了房门。
香味形成一阵风,吹着这些丝绸摇摆,在轻声的歌唱中,这些画就像是活了过来,有一名女子,在刘奇面前不断地翩翩起舞,展示自己傲人的身材。
一双手,从背后伸到刘奇胸前,没等刘奇反应过来,一缕清香的、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而后是轻轻撒娇般的声音:“是不是很好看?”
刘奇吓得拨开白皙柔软的手臂,推开身后的人,他转过身,看到了一个妩媚多娇的女子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女子只披了一件淡淡的轻纱,衬得窈窕身材若隐若现。凌乱而又湿漉漉的散发随意披散在肩上,显得她楚楚可怜,让君子不免萌生怜悯,让小人不免产生征服感。
这样的一个表情、举止、装扮,让刘奇对自己刚刚推开她的举动感觉无力,他恭敬地将准备好的雪莲羹递到女子面前。
“艳师尊,这是您的雪莲羹,请问我应该放哪?”
“放这里吧。”艳一脸无表情,转身坐到白玉床上,指着旁边的桌子,说。
刘奇将餐盒放上去,按照大师兄纸上的吩咐,将冰凉的雪莲羹倒在准备好的琉璃碗上,只倒了半碗,用勺子顺时针旋四下,逆时针旋六下,然后又倒了半碗,这次顺时针旋五下,逆时针旋五下。
“你很细致。”艳看着他一丝不苟的样子,欣赏地说。
“这是弟子的职责。”刘奇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让他此刻就像是快睡着。
“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天仙下凡,举世无双。”
“那你为何不敢抬头正眼看我?”
“弟子身份卑微,不应与师尊对视。”
“无妨,抬起头,让我好好看看你。”这是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夹带着丝丝的迷惑。
那一刻,刘奇不受控制地抬起头,就好像耳畔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怂恿他,勇敢地看向艳。
艳真的很漂亮,刘奇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
不知不觉间,刘奇看得痴了。
“你很漂亮。”说话者不是刘奇,是艳,“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完美的模样。”艳伸出玉手,抚摸刘奇的脸颊,轻轻从额头滑落到下巴,“就像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是你杀了奉吗?”
最后的反问句带着致命的诱惑,让刘奇忍不住想回答“是的。”
可在他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眼角一阵灼热,让他瞬间清醒。
艳皱着眉头,她发现自己的术法失效了,可她完全没有看出刘奇使用什么权柄破解了她的术法。
食指上那颗检验权柄的戒指没有任何的反应,与当初伏检验刘奇权柄的玉石结果一样。
艳一脸困惑,当发现少年正注视着她时,她收敛了表情,微微一笑,说:“你拜我为师,我能让你从仆役直接变成清仙宗内门弟子。”
而后,艳变出许多功法心得,说:“这是我对生命途径的各种修行感悟,全都没有公开发表,选一篇,加深体会,足以让你成为我的弟子,而一旦你成为我的弟子,这些感悟便是你的,它们能提升你和灵器的默契度,让你更快掌控权柄。”
他不解地看着她,忽然感觉很无礼,急忙作揖说:“敢问艳师尊,弟子何德何能能得到师尊的垂青?”
“来了就是缘分,没有什么缘由,就看你愿不愿意抓住机会。”说着,艳勾起刘奇的下巴,清澈妩媚的眼眸柔情地注视他。
少年感觉自己眼角的混乱黑点灼烧得厉害,一直让其思绪处于清醒状态,他退后一步,作揖说道:
“还请师尊给弟子一些时间考虑。”
“好,事关重大,确实需要深思。不过有件事需要提醒你一下……”艳顿了顿,而后悠悠地说:
“早上涛找我了,我想你应该认识。”艳看向他,“他始终相信奉是你所杀的,还拜托我帮他调查。所以才有这一次的会面。”
刘奇急忙作揖:“谢谢艳师尊的坦诚。敢问前辈,涛师尊可有证据?”
“没有,但他说了,如果你再不选择权柄,那他就有理由怀疑你早已有了权柄,而且通过某种手段屏蔽了权柄珠的检测。”艳目光敏锐地注视着他,想从中看出端倪。
刘奇自然明白艳师尊的言下之意:能够屏蔽权柄珠的检测,也就意味着他有别人所不知的手段,这足以让清仙宗高层警惕的。
“你可以现在不选择权柄,但终有一天,只要你还在清仙宗,那就要回答涛的质问:你为何不选择权柄?”艳师尊继续说,“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多。”
刘奇沉默,这是个痛苦的决定,他不能暴露自己的混沌途径,暴露了相当于承认自己杀了奉,不管是不是被逼无奈,涛都不会放过自己。
如此一想,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无视不同途径导致的强大副作用,炼制新途径的灵器。
“谢谢前辈的提醒。”刘奇回答。
艳点了点头,而后端起那碗雪莲羹,抿了一口,赞许地说:“味道真的很好,告诉原,他的手艺不错,明晚让他亲自送来。”
原是大师兄的名。
刘奇站在庖殿外的森林中时,紧绷的情绪这才放松下来,他擦拭额头的汗水,却发现,自己的后背全湿了。
与艳对话那段时间,他感觉到艳一直在对他施展术法,而混乱黑点则本能地混乱了艳的能力,使得自己没有被诱惑。
这时,刘奇再次庆幸自己的权柄独一无二,不然就被发现了。
当他接近庖殿的时候,大师兄原的身影跳到他面前,肥胖的身躯一下子当初他所有的视线。
“怎么样,艳师尊怎么说?”原一脸的激动,期待地问。
“艳师尊夸你的雪莲羹很棒,我没说是你做的,她吃了一口就知道了。”
“真的吗?”肥胖的脸蛋瞬间笑得五官挤在一起,他开心地上下跳动,就像是一个小孩子。
刘奇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遵从艳的要求,让大师兄明晚再送过去。
大师兄激动得搂住了刘奇,力气大到刘奇感觉自己全身骨头快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