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依旧有人来来往往,吵嚷不已,但是林顾两人间却是静寂一片。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林择回过神来,盯着顾熙的眼睛问。
顾熙略微避开他的视线,又重复了一遍。
“哎,现场我已经初步勘测完了,现在……诶,这是怎么了?”白牧拿着相机走过来,被这异样的气氛冻的一哆嗦。
“哦,没什么。法医那边的详细情况说一下。”林择没多说,岔开了话题。
“哦哦,法医现场推测是死者被人闯入家中,在他反抗过程中被凶手割喉而死,脖颈处的伤口比一般割裂伤长出不少。当然,确切死因还得看回局里详细的尸检报告。”白牧也不多问,向他们两个汇报最新情况。
林择答应了一声,向还未搬动过的尸体走去。
卫成的尸体头朝前倒在客厅里,后面就是玄关处,血已经半干涸,但仍然能看出血液的走向与大致体积。
“不对。”跟上来的顾熙皱着眉说。
“出血量太少了,不符合颈动脉破裂死亡的特点,而且这么大口子呢,就这么点血?”林择蹲下身,戴上手套扒拉了一下死者的衣服。
虽然以割裂处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了不少血迹,衣服领口被沁湿了大半,脸也被血糊了近一半,但是与割裂伤口的大小相比依旧太少了。
“没有喷溅痕迹。”顾熙也戴上手套提了提死者的衣领,“这应该是报复性杀人,没有喷溅痕迹说明并不是一刀干净利落的直接让死者殒命,而是一点点的深入,让死者一点点被放血。”
“那就更不对了,按一刀毙命的喷溅式伤口来算这么点血都算少的,如果是一点点剜进伤口的那种报复性杀人,那血应该更多才是。”林择有些想不通。
“啧啧啧,这现场有够干净的,是个老手了吧?”白牧看着异常干净的地板,诧异地说。
“这个干净程度肯定不是老手啦。”林择慈爱地敲了敲白牧的头,“要是老手,那就不会收拾的这么干净了。”
“?林副队,为什么?”刚路过的实习警察闻言,好奇的问。
“嗐,我问你:假如你杀了个人,还不想被警方发现,你会怎么做?”林择笑了笑,转身看着这个实习警察。
“……那当然是收拾的越干净越好啊……?”他不明所以地回答。
“错了,是要警方根本发现不了这是他杀,以自杀的基础来查案,那么整个的调查重心会往死者自杀原因方向偏,就没人去查谁是凶手了。当然能做到这点的人来杀人那真是可惜了。而这个现场收拾的过于干净,不正常的干净。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他杀,那么以这个为调查基础,还怕查不出来什么吗?”
“可……可是,现场收拾的这么干净,凶手还会留下什么痕迹吗?”实习警察仍有疑虑。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完美犯罪。”林择拍了怕实习警察的肩,接着道,“在这世界上,只要发生过任何一件事,就必然会留下某些痕迹,而我们就可以通过这些痕迹窥探真相的一角,又可以通过别的什么帮助撕开全部真相。”
实习警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完谢后离开了。
林择突然觉得这个实习警挺有上进心,顺嘴问了一句:“这位同志是哪个科室的?”
白牧清了清嗓子:“这是我弟白依泽,今年刚从刑院毕业,本来准备到市局实习来着。可能因为之前在学院时和叶副局有什么交集,叶副局挺欣赏他的。后来因为叶副局下沉派出所历练去了,所以他就顺道跟着叶副一起了。”
林择:“等他和叶副局回来时把他调到刑科我使唤使唤。”
白牧:“……”你当他是狗吗?!
顾熙适时的止住了他们的话题:“得了你俩,现场勘察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回市局再做的事了。”
市局
技术侦查部的“市局门面担当”——黄岚风风火火地拿着死者资料闯进了副支队办公室,往日的风采一点不剩了:“林哥——林哥呢?顾队——顾队人呢?”
林择与顾熙此时正坐在检验科室里翻看血液滴落实验报告,他们总觉得那血液的流向哪不太对。
门突然被推开了,黄岚把资料一把拍在了他们面前:“出大问题,死者有一个养子名叫晏清舟——对就是那个从燕州闯出去的最近巨火的流量小生,而我与他所在经纪公司联系时发现他们对晏清舟昨天的动向含糊其词,我觉得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