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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引蛇出洞

正是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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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高路远,我们不如在此处休整休整吧。”

“前头一片好山好水,倒适合你。”

“你虽生得纤弱,但这心里头也是铁血男儿,怎么着,还不敢下水?”

“都让你们给拖下水了,就着池子我还能怕。”

杜乱红和柔江走着听着,倒也会心一笑,只是二人之间并无交谈。杜乱红怀疑柔江的心思,而柔江知道杜乱红对她并无好感,也无谓去讨人嫌。

行至河边,龙若无衣服一脱便跳下水去,在水中来回旋转,如鱼如龙。晏英用视角扫过两位姑娘,心里觉得不好意思,扭捏了半天。

“怎么这么久还不下水呀?”

“我……”

正支支吾吾,杜乱红脱下袜履,在河边泡起双足,丝毫不顾忌,晏英见状也不好再害臊,当即卸了衣衫跳下水去。

“我说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乱红下水了呢。”龙若无惊见晏英那白皙的肌肤,如白玉般滑溜,仙风道骨,乍看之下恰如姑娘。

晏英害臊得说不出话来,当即沉入水里憋气,杜乱红和柔江都忍不住窃笑。

“杜公子水性真好。”

杜乱红没有搭话,还是自顾自地泡着脚。

龙若无见晏英半天没有浮上来,也沉了下去瞧瞧,看见晏英正好着,双眼在看着水底下的风光。

“我说,你怎么带着个姑娘,我们接下来要办的事,可带不上她。”

晏英听见龙若无的水下之声,吓得冒出了水面,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哈哈,就这点小意思,我十岁就学会了。”龙若无咯咯笑着,瞥眼斜视柔江。

“她……我会跟她说清楚的,等进了城,我会打发她走……”

“我瞧着乱红和她就聊不上话,她怎么得罪的乱红?”

“我也……不清楚。”

“看你这样子怎么开得了口,我来说吧。”

“好……好吧。”

“你手臂上这红印是怎么回事?”龙若无忽然发现了晏英右臂上的红印乌龟。

“这……这是琴娘给我下的毒,想是吓唬我的。”

“我瞧瞧。”龙若无抓过晏英的手臂,细细端详着,嘴角露出狡诈的笑意。

“怎么回事?”

“这毒……可不是吓唬人的啊,后果严重者呢。”

“你懂这毒?”

“我当然知道了,这毒……怕是难解。”

“原来琴娘不是吓唬我的呀?那我还能活多久?”

“倒不是要人命的,你放心,这毒五年内伤不了你。”

“那该怎么解……”

晏英话没说完,龙若无便扑通一声消失在水底。

二人游上了岸,穿好了衣服,正准备启程,龙若无却说道“柔江姑娘,我一行正准备前往险处,是带不上姑娘了,这里有银钱一串,还望姑娘笑纳小小心意。”

“晏大哥……”

“与你说话的人是我呢,不是晏英。”

“柔江绝无恶意,只是想在途中帮忙而已,求杜公子不要嫌弃。”

“谁指使你来的?”杜乱红忽然冷言道,三人顿时感到惊讶。

“杜姑娘,柔江不明白。”

“明白人说明白话,你别以为我等是悲天悯人之辈,晏英是,我可不是。”

“我……”

“不见棺材不流泪!”杜乱红说着,一手过去掐住了柔江的脖子,直把她往树干上推。

“乱红,放开柔江。”晏英连忙走近,神情紧张。

杜乱红深深地看着柔江的双眼,随即放开了手,说道“应该不是太皇太后,难道是龙若师?”

柔江听见,眉目一惊,随即跪下说道“长公主神机妙算,柔江冒昧。”

“龙若师的人?他什么心思?”龙若无倒也好奇,龙若师这边即位,那边便派人跟着他们。

“柔江奉琴娘之命跟随晏大哥,目的是为了借晏大哥接近陛下和公主,把二位行踪传达给王爷。”

“他龙若师是要诛我不成?”

“龙若师最是笃信龙脉,他应该是想护着你。”杜乱红目光坚定地说道,随即又望向柔江,“但是他龙若师是怎么安插的人?晏英可是无意中摔落的绮情寄语。”

“原本王爷就在四处打探二位行踪,恰巧晏大哥从天而降,琴娘便抓紧机会,让柔江接近晏大哥。”柔江面有愧色,抬眼对晏英说道“柔江惭愧,晏大哥莫怪。”

晏英脸色难看得很,一路上他都深信柔江,为了她不惜放弃解药,没想到自己倒被利用了。

“王爷有心要协助陛下,柔江对二位只有恭敬之心,绝无冒犯之意,求二位让柔江随行。”

“如何?”龙若无问杜乱红道。

“那几个在梅月轩救我们的黑衣人是你叫的吧?带上吧,路上有用。”

柔江一听,当即眉开眼笑,拜谢道“谢长公主。”

杜乱红也没搭理,转身就走,晏英和龙若无跟了上去,二人都急切想知道杜乱红如何揣测柔江的用意。

“这柔江机敏过人,又过于高洁,平凡女子,拿了银子就知道走,且晏英并非富家公子,一个花姑娘倾心相随,图的什么?”

晏英一听,倒羞得双颊通红,心里一阵莫名的痛,不知痛从何来。

“再说,在我们危急之时,突然几个黑衣人前来相救,莫非天兵神将,实乃过于巧合;再者,我们三人受伤,并未请医看病,那柔江便懂得自行到药馆取药,那药专治内伤,达官显贵可不会受这样的伤,她一个弱女子怎么知道这些,是有人色迷心窍,一时糊涂吧。”

晏英听到这儿,觉得杜乱红在明嘲暗讽,实在听不下去,转过身去扶起柔江。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龙若无也忍不住帮腔,不知杜乱红气的什么。

“那……你方才如何推测出柔江乃龙若师之棋?”

“我把她逼至绝路,她眼中依旧毫无杀气,说明她打从心底认为我俩的命比她的命重要,即便身死也不会反击,那她的目的必是守护,而不是追杀。太皇太后铁了心要将我俩拿下,反而是这龙若师,自小与你友好不说,眼里视龙脉为至尊之象,最有可能助你。”

“火为欲,看穿欲望乃是御火术之一,你还挺有本事的嘛!”杜乱红无心聆听龙若无的言语,瞥眼只见晏英缓缓将柔江扶起,心里不名由来一股气,忿忿不平的说道“再不走,太皇太后的人就要追上了,还是赶紧走吧!”话毕,轻功一蹬便飞往前方,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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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街道湿冷,夜幕下垂,凉风阵阵,格外凄凉。乞儿街上灯火双绝,唯有明月垂怜,照下半点光明。老乞衣衫褴褛醉卧街道,孩童以泥沙嬉戏,都是没了爹娘没人管的孩子,只能露宿街头,苦中作乐。

“据我所打听,这乞儿街是暮洛城内黑魅最为猖獗的地方,因死的都是乞儿孤儿,乏人问津,被捉了也是悄无声息的,只有一些路过的人隐约看见黑魅捉人,消息便传了出去。”

“你说,有好心人在这乞儿街上设坛,黑魅便不再来了。那看来,得闹出些动静,引蛇出洞。”杜乱红看着一个提着破花灯走在街道上的孤女,内心一股凄凉,但她知道要解救这群孩子,就必须找出暗牢。

“那还不容易。”

龙若无说着,双手微微施力,地面的雨点哗一声形成一尾鱼龙,在空中畅游,孩童见了都啧啧称奇。行人仰头而视,纷纷叫道“水鱼,水鱼,是妖术啊!”

“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龙若无信心满满地说道。

“原来这就是御水术。”柔江轻声说道,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亲眼目睹龙脉。

“这几日,我们便在这留下,静待伊人动静。”

四人在一破屋落脚,赶了一天的路,四人都感到疲惫,各自休息去了。晏英正躺在床上准备入睡,忽然听见敲门声,此刻找上门来的也只有柔江,可晏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女子。

“晏大哥……我也是无奈。”

晏英没有搭话,柔江知道晏英心里有气,便接着说道“柔江接近晏大哥,是琴娘的吩咐,但柔江自问待晏大哥真心。那日翁祺闹事是真,你出手相救是真,柔江感激之情是真。”

晏英实在烦恼,怎么女子如此难养?他卷缩进被窝里,思念着自己的母亲,天底下,恐怕这有她的母亲是一个好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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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这待了三日,这黑魅怎么还不现身?”晏英未免焦急,现如今他们可是分秒必争。

“再等等吧,龙脉现世,他们比你还着急。”杜乱红毫不担心,他们的目的,杜乱红可比谁都清楚。

“有动静。”龙若无说道,只见眼前一行黑衣人快步走过,在空中散着紫色粉末,那行人来不及呼叫,立即就晕了过去。

“这粉末我见过,赶紧回屋里。”

“不。”晏英心中另有盘算,接着说道“他们要抓,便让他们一并把我们都抓了,这样我们更省功夫,我们体内运功,这样可削弱毒性。”

“晏英说的有理,我们四散开来,让他们抓。”杜乱红说完,四人对了对眼神,便四散而去。

那黑衣人四处搜捕,把倒地的孩童,少年,青年一并搬上了木头车,老年人则直接杀害,尸体也一并运到了车上,晏英运功逼毒,远远看见柔江若无其事地偷看着黑衣人动静,心里想起了什么。

“你抬那个,我抬这个。”

一个黑衣人走近晏英,一把将他背起,扔到了木头车上,好大一股力气,差点没喊出声音来。人都搬得差不多后,木头车缓缓开动,行山路,到一幽静处。晏英不敢妄动,只得睁眼悄悄地看,月色下,一座石墙砌成的密室缓缓出现,外头站满了守卫,还有一行人正被押送出来,每一个人都噤若寒蝉,垂眉不语,看来是受尽了折磨。

“把人都搬下来,快!”

带头的一声令下,车上的人就陆陆续续被抬下了车,扔进了监牢,牢里惨叫连天,可推测这些人大约是受着水刑或火刑。

大约静待了一个时辰,牢里的人渐渐醒了过来,一片呼天喊地的,个个都惊慌不已。这时,一个全身穿着红甲,腰间挂了一大串钥匙,眉目被藏得严实的人站了出来,粗声喊道“安静!”接着,两个蒙面卫拉过来一个人,强行张开了他的口,那红甲人夹起一块红炭,说道“谁敢出声,下场便如他这般!”说着,那红甲卫便要将红炭伸入囚徒的口中,囚徒顽命挣扎,撕心叫喊,眼看那炭靠得越来越近,晏英实在是看不下去,捡起地面一块石头,弹往那握着木夹的拳头,那红炭随即摔落地面。

“谁干的?”

那红甲卫被触动神经,一群蒙面卫迅速窜入,晏英见状,也不遮遮掩掩,但这牢门是铜金所造,坚固异常,晏英怎么打,都打不破。

“找死,热水!”那红甲卫一下令,蒙面卫立即端来了烧得滚烫的热水,正要往他们泼去,龙若无见状,不得不出手,五指一扭,那水立即从盆跃起,成一条水蛇,往蒙面卫吐着舌头,蒙面卫惊慌,双手一松,倒把自己烫得不轻。

“御水术,是御水术,是谁?”

龙若无还躲在牢角一处,正想看这群蒙面卫能出什么花招,那红甲卫推测御水方向从后传来,勒令手下打开前方牢门,随手捉出一个孩童。

“要是再不出来,我立刻掐死他,就跟掐死一只蚂蚱!”

龙若无听见那孩子惨叫,于心不忍,于是高呼道“是我,放开那孩子!”

那红甲卫松手一推,孩童晕倒在地,蒙面卫把龙若无抓了出来,龙若无瞥眼看见水牢里的池水,正要发功,忽然那蒙面卫使了一套索把他捆住,龙若无顿时感觉浑身乏力,如何用力施术,那水是动也不动。

“拖出去!”

“是。”

杜乱红和晏英正看着焦急,眼见龙若无被带走得越来越远,忽然地动山摇,牢门开始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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