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溪打开袋子,见里面放着两本书,正是上周末她在书店里准备买又放下的那两本英文小说。
罗溪拿着书进到屋里,没有开灯,她坐在椅子上发呆。
显然,上周末她在书店里翻书时,林军就在她身边不远的地方。
罗溪从椅子上站起身,趴在了床上,想让自己静一静。可趴在那,她想起的,却是林军那灼热的眼神,和他滚烫的吻……
要不,再考一次吧,目标降低一点,明年就考西安的学校,刚好离渭城也不远。她对自己说。
第二天中午饭后,罗溪从办公室打电话,给西南那所大学的朱教授。感谢了他的善意后,说了自己的打算。讲完电话,罗溪终于平静下来,她走回宿舍,开始看书。
四月下旬,渭城的天气迅速热了起来。上周末,罗溪去西安时,还穿着毛衣,这一周,大街上许多人都穿上了衬衫。
昨晚罗溪在单位澡堂洗澡后,也脱了毛衣换上了T恤。今早一起来,她就从床下拖出那个大纸箱,准备把春秋的衣服打包放进去。
她把需要清洗的东西都放在了盆子里,就开始叠剩余的衣服。正在她整理时,有人敲她的门。罗溪从窗户往外看,正是林军。
她低头想了一会,走过去,开了门。
林军快速走进来,关上了她的门。自从上次从公园回来,他已经十多天没见罗溪了。一进门他就盯着她的眼睛,罗溪躲闪着他的目光,低下头去。
林军上前一把抱住她,热烈地吻了起来。他的力量太大,罗溪不由往后退了几步,靠到了墙上。
林军把她顶在墙边,吻得她无法呼吸。罗溪用手推开了他的唇,心慌地喘着气。
林军俯下身来,再次用热吻封住了她的唇。罗溪在他怀里不再挣扎,眩晕着任由他亲吻。
十多分钟后,林军终于停了下来。罗溪睁开了眼,林军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而后再次俯下身,用嘴唇轻吻着她的睫毛,她的眼睛。
他把她的头贴到自己胸口,轻声问:“你上个周末去哪里了?”
罗溪没有出声,听着他强劲的心跳,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林军眼里充满了笑意,看着她问:“怎么……还没有亲够吗?”说完就俯下身来,罗溪红着脸将他推开。
罗溪坐到床边,继续整理她的衣服。林军也坐在一边,看着她整理。
罗溪把叠好的衣服放进床下的纸箱里。她站起身,端起昨晚洗澡后换下的那盆衣服,准备到院子里去洗。
她走到门边,刚打开门,林军就跟在她身后,想要一起出去。罗溪将他拦住,说:“你……不要出来。”
林军看见门外院里的水池边,有两个人正蹲在那揉搓着盆子里的衣服。他就笑着对罗溪说,“好!我-不-出-去。”
罗溪在外面洗衣的时候,林军在屋里没事可做,就四处走着看。
他发现罗溪书架上的书,比上次来时整齐了一些。但两个书架,一个高一个低,似乎没有对齐。
他就挪动了一下,把兜里的烟盒撕开,折成一个小方片垫在了一脚。
把书架垫平后,林军蹲下身,打开书架下的柜门,帮罗溪整理起碗具。
他把里面的电炉拿了出来,觉得这个东西比较危险,打算给罗溪换一个安全的电饭锅。
林军把柜子里面的东西摆放整齐后,再去看其他地方。除过书,基本没有什么可整理的了。
林军站在书架旁,开始翻看罗溪的书。
他看见一本厚厚的《平凡的世界》,插在几本会计专业书中里,显得很特别,就拿了出来。
打开书,他在扉页上看到一行用钢笔字写的整整齐齐的留言:
愿你在平凡的世界里,成为一个不平凡的人。
一九九一年八月林斌
林军站在那,低头想:这本书,应该是弟弟林斌在上大学前送给罗溪的。
林军没有忘记,那个在他梦中常常出现的大雪天,那一日,他们兄弟俩到财校找她,林斌打的借口也是送书。
林军又想起,几年前的五一节,他和战友在一起喝酒聊天时,在国税局上班的那个战友杨平所说的话:罗溪有一个在北京上大学的男朋友,每隔几个月都给她寄书寄包裹。
想到这,林军赶紧把书放回到书架上,没敢再翻下去。
他坐到桌边的椅子上,看见罗溪桌上,摆放着自己送给她的两本英文小说。一丝笑意浮上了他的嘴角。
林军翻开最上面一本书,拿起罗溪桌上的签字笔,想在扉页上也写一句留言。打开书后,他看到,罗溪在第一页的留白处,画了一双眼睛。
林军感觉,那像是自己的眼睛……刹那间,一种幸福感溢满他全身。
可没过多久,林军再看这双眼睛,觉得又像是弟弟林斌的。
林军记得小时候,母亲常说他们兄弟俩:除过眼睛,其他没有一个地方长得像。
弟弟长得像母亲,眉毛清秀,下巴较尖。而自己长的像父亲,有一双剑眉,长着国字脸。
林军看着那双眼睛,拿起手里的笔,在上面画了两道浓浓的眉。
林军在书上刚刚画完,听见罗溪推门进来,就赶忙把书合上。
罗溪看了他一眼,端着脸盆走到阳台上去晾衣服。林军跟着去了阳台。
罗溪用衣架撑开衣服,踮着脚往晾衣绳上挂,林军看见,赶紧从她手中拿起撑好的衣服,帮她挂上。罗溪再撑一件,他直接拿过来帮她晾上。
剩最后两件时,罗溪背转身,在那撑好,踮起脚自己晾。
林军抬头一看,原来是她的文胸和内裤,就一把拿过来,帮她挂在了晾衣绳上。
看着罗溪绯红的面颊,林军忍不住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亲吻起来……这一次罗溪没有挣扎,闭着眼睛靠在他臂弯里,任由他亲吻。
没想到这时,别的宿舍有人到阳台上取东西。因为宿舍间的围栏,齐腰以上并无遮挡。那人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高声喊道:“哇……塞!都亲到阳台上来了!”
其他宿舍里有人听到了他的喊叫,纷纷跑上阳台。罗溪慌忙睁开眼睛,推开林军,红着脸跑回了屋里。
林军跟着跑进屋,忍不住咧开嘴大笑起来。他再次将罗溪抱进怀里,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