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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刁奴欺主

自从蒹葭走后,薛家便失了灵魂。

薛仁儒虽然人回家了心却没有,他时常一消失便是十数天,每次回来必定满身酒气,在家中待不了多久,又往外走。

薛宗平因此不用读书了,便每日从早到晚的跟着佟师傅习武,强度惹得佟师傅有时都会想:这哪里是我操练他,明明是他操练我!

而沈令玥每日一早必定会出现在薛家,她每日陪他一起吃饭,他习武时,她便躲在讲堂看书,等他练武回来,又在一旁嘘寒问暖。

而薛家的奴仆因没了主母,便生了许多心思。

这日清晨,沈令玥正与薛宗平在西厅用饭,突然见青棋蓬头垢面的冲了进来,她扑倒在地,边哭边求道:“郎君救我,郎君救我。”

薛宗平皱眉看着她,眼中满是厌恶,哪里会理会她。

沈令玥见状便道:“青棋,无论何事,你先起来说话。”说完她又唤惊在一旁的朱书:“朱书,将你青棋姐姐扶起来。”

朱书连忙上前去扶青棋,却被她一把推开,她哭道:“郎君,你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阿郎要将我卖掉,你不能不救我呀。等阿郎回家,你一定要帮我向阿郎求情,让我继续留在家中,不然以后新娘子进了家门,就真的再也没有人疼你了。”

说着,她又爬到薛宗平脚边,伸手便要抱他的腿,却被他一脚踢开,她犹不死心,又要上前。

沈令玥见状,厉声喝道:“朱书,还不拦住她!”

青棋见朱书又要拦她,伸手便给了朱书一巴掌,狰狞的笑道:“朱书,你若再敢拦我,待我成了小娘子,要你好看。”

朱书本就被她打蒙了,听得此话吓得连忙看向沈令玥,此时沈令玥也被惊到了。

见两人不再拦她,青棋便得意的对薛宗平道:“郎君,你且跟阿郎去说,你离不得我,以后我自然会像娘子一样疼你。”

沈令玥见她越说越混,又见外面门前窗后围满了薛家奴仆,便厉声道:“尔等安敢在外看主家笑话!还不进来几人将她拿下!”

外面的人都缩了缩头,彼此推搡着,并不敢进来搅合这等浑水。

此时却听青棋讥诮道:“沈大娘,你家不过是个被族人所弃的浪荡人家,要不是我家阿郎当年心善,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商户女在我家作威作福!你现在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她话还未说完,却听得薛宗平一声厉喝:“贱婢,找死!”

说着薛宗平一脚便将青棋踢出半丈远,等她落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又要上前,却被沈令玥拦住,她见单枞此时已闻讯挤了进来,便道:“朱书、单枞将她制住捆了。”

两人这才合力将青棋捆住丢在地上,见她一直骂咧不停,又从她身上扯了块布堵住她的嘴。

见沈令玥气得直按太阳穴,薛宗平走到她身后,轻轻的给她按穴,又劝道:“阿姐,莫要与这贱婢生气,拉出去打死便是。”

现在沈令玥哪里肯就此罢休,只道:“阿瞒,这事你莫要管,只看阿姐是如何惩治这欺主恶奴的。今日若不杀了他们的锐气,日后还不个个都敢欺到你头上。”

说完,她便拉着薛宗平坐到她身边,又对朱书和单枞道:“你们将白画拉进来。”

一直在外面探头的白画听到此言,慌忙转身就跑,但哪里能跑得过单枞,被他拉到房中推倒在地,白画吓得连忙跪地求饶:“大娘,不管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都是青棋自己的主意。”

沈令玥冷笑一声:“从她刚进来你便在外面探头,你又与她一个房间,她的事,你会不知?”

沈令玥话音刚落,便听门外有人道:“玄琴姐姐来了,还不快闪开!”

奴仆们让开一条道,玄琴疾步走了进来,她先看了看地上五花大绑的青棋,又看了看跪在一边的白画,哪里还不明白。

玄琴恭敬的向沈令玥和薛宗平行礼,笑着缓缓开口道:“大娘不知,青棋昨日便惹恼了阿郎,阿郎要我将她关入房中今日发卖了,我今日一早便去寻买她的牙婆了,她定然是趁我不在,从房中跑出来的。现在牙婆已经来了,不若我这就将她卖了吧。”

玄琴说完便招呼人进来,要将在地上犹自挣扎的青棋拉走。

沈令玥冷笑一声:“单枞,关门!我看哪个敢进来!”

听到命令,单枞连推带踹的将已经踏进来的奴仆轰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西厅的门。

玄琴收了笑,皱眉问道:“大娘,你这是何意?”

沈令玥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青棋什么都不说便进来冲撞我和阿瞒,阖府的奴仆围在外面看笑话,你倒好,一来便不由分说的要将她发卖了事,不过是欺我年幼罢了。”

玄琴颇有些不耐:“那大娘要如何?”

沈令玥道:“既然她冲撞了主家,自然要先罚了再说发卖之事,厅外奴仆不尊主命,看主家笑话,也要罚上一罚。”

玄琴自然不愿依从沈令玥所言,便用话拿捏她:“大娘,青棋今日被发卖,是阿郎下的命令,玄琴不敢违拗。法尚不责众,外面那么多奴仆,无阿郎命令,玄琴不敢去罚。”说完她又上前几步,轻声对沈令玥道:“大娘,青棋之事其实是阿郎房中之事,便是亲生子女也是不能插手父亲房事的。此事若是说透了,你一个闺中女儿岂不尴尬?大娘何不就此打住,我将青棋卖了,并领着门外的奴仆给你磕个头陪个不是,咱们就此翻篇如何?”

沈令玥却道:“你口口皆言叔父,既然没有叔父我便罚不得你们,那我便将叔父请来,让他公断。”

玄琴笑道:“大娘不知,昨日阿郎便连夜离家了,怕一时半会回不来。”

沈令玥冷笑:“这有何妨?单枞,你去沈家外院找叶青管事,就说是我说的,让他将沈家所有的人都撒出去,今日我要见到叔父。”

本来还有些得意的玄琴,听闻此话,才慌了神,但为时已晚,单枞已领命离开。

沈令玥见状笑道:“朱书,我瞧着你玄琴姐姐有些累了,你给她搬个矮凳坐下,我与她一起边喝茶边等叔父。”

等朱书给玄琴端了茶,单枞也回来了,他却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白敛和健硕的魏婆子。单枞先复了命,白敛才上前笑道:“大娘,咱家厨房今日做了些新奇点心,娘子惦记着你和大郎君,便让婢子和魏婶一起给你们送来尝尝鲜。”

说着白敛与魏婆子、朱书一起撤去早餐,给他们摆上茶水点心。只是摆好后,她们也不走,只退到沈令玥身后站着。沈令玥与薛宗平先吃了点心,又让朱书摆上棋盘,两人开始下棋。

玄琴、白画、青棋三人被困在屋里无法出去,外面的奴仆却是自由的,她们见事情闹大,再不敢围看,一哄而散。只是哪还有心思干活,只顾得扫香拜佛,求爷爷告奶奶的,祈求沈大娘没有看到自己。

待到暮鼓声落,玄琴彻底松了一口气,她又恢复了笑容,站起来道:“大娘,暮鼓已响,今日阿郎怕是回不来了,婢子积了许多事未做,便不在这里陪你了。”

沈令玥连看都不看她,只道:“坐下!”

单枞将她押坐在圆凳上,玄琴犹要挣扎,却见薛仁儒推门而入。他扫视室内,直接走到趴在地上的青棋面前,抬腿便是一脚,又道:“贱婢张狂!将她拖出去!”跟在他身后的侍从上前将青棋拖了出去。

沈令玥见他进来,便扔了棋子,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作为。待到玄琴和白画也被人拖出去,薛仁儒才走向前来,笑对沈令玥的冷脸,躬身行礼道:“今日让阿玥受委屈了,是叔父的不是,叔父在此给你赔罪了。”

沈令玥避身不受,口中言道:“不敢,阿玥是晚辈,不敢受叔父的礼。我非薛家人,受些委屈倒也没什么,只是阿瞒作为薛家嫡长子,是个奴婢便敢上来与他撕扯,其他奴婢也是一个都指使不动,动不动便言说阿郎如何、阿郎如何,不知这是哪家的规矩?”

薛仁儒只赔笑道:“哪家也没有这样的规矩!此事是叔父疏忽了,阿玥莫怪。”

沈令玥见他态度诚恳,便抬头指了指一旁坐着的薛宗平。薛仁儒会意,他笑着又对薛宗平道:“今日让大郎受委屈了,是为父的不是,大郎莫要生气,且看为父如何为你们出气。”

说完他摸了摸薛宗平的头便转身出去。

此时院子里已是鸡飞狗跳、哀哭讨饶声不绝,见他出去,沈令玥示意单枞跟出去看看。

不一会单枞跑进来道:“阿郎将阖府的奴仆都抓到了外院。”

沈令玥听了便要起身去看,薛宗平自然要跟,无奈只能带着他一起去。

刚绕过影壁,便见薛仁儒坐在垂花门前,言道:“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主辱臣死,都杖毙吧。”

话音刚落,外院便响起沉闷的嘭嘭声,却不闻一声哀嚎。

沈令玥哪里能想到薛仁儒会将阖府上下几十个奴仆都打死。她连忙跑到薛仁儒面前,躬身行礼道:“叔父,我虽恨这些奴仆刁蛮,但并无意打杀他们。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叔父,我尚年幼,如何能担得棒杀几十人的恶名?望叔父三思。”

初时,薛仁儒痛恨刁奴欺主,杀之方能解心头之恨。待听了沈令玥所言,才意识到此事还牵涉着阿玥和宗平,若事情传扬出去,确实对他们不好。想通后他便将沈令玥扶起,笑道:“还是阿玥想得周全。刁奴虽命贱,但也不可因此损毁了你和宗平的名声。”说完他便朗声道:“叶青,既然阿玥求情,这些刁奴便不打死了,每人二十个板子,明日拉走卖掉,就跟牙婆说全是欺主的恶奴,让他远远的卖掉。”

叶青应是,只是打板的侍从哪里数数了,只得从头再打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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