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似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面有阿爹阿娘，还有顾北义。
他们在对自己笑，随后一点一点的走远，随后她想去追，可怎么也追不上。
然后猛然被惊醒了。
张深在给思思喂药，她已经不需要泡药汤了，但身子虚弱的很，他把她抱在怀里，像对待什么易碎的珍惜品。
“醒了？”
九尾揉了揉头，从床上坐起来，日头刚升，暖熏的阳光还未大片大片的撒进来。
“我睡了多久了？”
她总感觉自己睡的好久，久到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差不多两天吧。”
张深给思思擦擦嘴，让九尾起来，随后把思思放在床上，盖了被子。
“思思究竟怎么了？”
九尾一开始就问过了，但张深回答的模棱两可，她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看思思的样子，这事也小不了。
“没什么大事，我能解决。”
“或许我能帮帮忙？”
“算了吧，你都快自身难保了，”张深拿过床头柜一杯水递给九尾，语气里淡淡的，“我昨天去看过顾北义，给他喂了点药，估计这两天能醒，你应该好好想想，现在的你不能变回小孩子，你该怎么跟顾北义解释。”
“我……”
“还有啊，顾北义知道你是狐狸，也看见过你的真身，与其说让你解释，不如让你说，你能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顾北义身边？”
“宋皆卿会和顾北义结婚，你九尾呢？能一直待在他身边吗？别忘了，你的一部分灵气还在他身体里。”
“我……”
“为什么不和宋皆卿争一争？”张深一天一夜没睡了，打了个哈欠，“我可不认为宋皆卿是什么好人。”
九尾蹙了一下眉，“什么？”
“鬼知道呢，感觉。”
九尾是不懂张深的感觉从何而来，她心里惴惴不安的，欢喜顾北义的醒来，又害怕顾北义的醒来。
这两天她也有去看顾北义，还留心了那个叫林植洲的孩子，大部分的时候意气风发，少部分的时候垂头丧气。
九尾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理解那个孩子骨子里的怯弱和自卑。
但还是不觉得他和黑曜的交换是等价的。
黑曜来找她的那天，顾北义正好醒了。
九尾准备等着宋皆卿他们走了再进去，结果被黑曜从背后偷袭带走。
他身上有伤，暗红色的血从他手臂蜿蜒而上，九尾觉得应该是很疼的，可他跟无知觉一样，冷着脸看着九尾，“你好像把我说的话给忘了。”
九尾思忖了一下，想起来他让自己偷张深焚香炉的事情。
“我才不会出卖朋友呢。”
“那你不怕那个男人出事？”
“我不管你是神是妖，你都不应该动人，小心遭天谴！”
九尾说这话，自己莫名心虚，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们两个站在之前的大桥下，迎面就是翻滚着浪的河面，阳光照下来，波光粼粼的有些刺眼。
“我只要想你死很简单。”
黑曜眸色一厉，九尾身上忽然就多了海腥气的藤蔓，牢牢的将她束缚住。
九尾刚想说话，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我们来赌一赌，”黑曜看了一眼河，“看我把你丢进去，你会不会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