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殷第二天清早回学校又是一个周五的一天。
握着保温杯,里面盛的是新榨的糯口清甜豆浆,背着一个薄薄的书包,三天没来上学,也没什么可背的,他们在考试,课程怎么说也要放一放延迟了。
校道上几十厘米就会有一团人三三两两地在去往教学楼的路上说说笑笑,其中不乏有对昨天考题的激烈讨论,很是宽敞的路硬是走成大爷大妈集市抢购。
胡月今天起晚了,一路飞奔,才卡点上了教室,她们一班作为重中之重的班级,应班主任要求要比普通班早来半小时,命令颁发后,没有疑问愤懑,全班都一致同意。
殷殷刚坐下凳子,还没热乎,同桌就教室门口跑进来,吁口气就问,“大赛怎么样,”又自顾猜,“肯定超级好吧,毕竟初中就很优秀。”
本想回江兰一句“还行,正常发挥,”但是她已经自己接下去,便再也没有答她的问题,同样类型的话说两遍,没有用处,联络和她江兰的同学感情,没必要,她没觉得江兰有多喜欢她。
酸涩的语气每次都好像让她不舒坦,这不是朋友之间的相处模式,人生知己,可得最好,不得也不强求。
胡月从早自习就开始坐不住,一心想着要见殷殷,不知道这次装病没有考试会不会被殷殷说,以朋友的名义让她被道德批评,还是不告诉她比较好。
这本就是她自作主张才行的鲁莽事,殷殷为此愧疚的话,会破坏和她之间的友谊的。
一个人闷闷地学习多没意思,还是有精神食粮学得更精神点,而殷殷就是她的学习的动力,只要和殷殷在一起学习,她就算是降班去了十班又如何?况且姐姐都赞同她的决定。
她姐姐沈识君可是全国有名的东江大学的高材生,可惜没参加高考,不然绝对是那年的状元,幸好她姐八面莹澈,不然她也不会成绩这么优秀,万一这次她失败了,还有她姐这张底牌,到时候她来辅导自己和小殷殷,她们的成绩一致高升。
胡月就是打这心思,才会肆无忌惮地放弃考试。
高一十班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课,杨华面色有些不善,握着试卷和教科书的手青筋鲜明,怒声:“卷子还没该改完,不过初看可以知道你们考得挺差。”
教室里静静的,宛如有雁群飞过,带来一阵脆鸣,震动如同雕塑的学生。
杨华瞧着头低地进桌洞的学生,气不打一处来,“全年纪就四个学生请假不考,我们班就占了三,女同学我知道,男同学赶着快到早铃打电话说不来,”咽下一口,缓缓干涩的嗓子,“这病来的也太及时,一个就算了,两个一前一后地打,真当我拿你们没办法。”
被点名的三人除了殷殷正常和老师视,莫桑和江房星两人头低低,脖子快与肩膀成九十度直角,一动不动地僵住了,杨华以为自己讲的太狠伤到这两孩子,便就适可而止开始讲课,一节课四十五分钟,杨华瞟过那个最后一排的位置起码有五六次。
下课铃一响,杨华酒跺脚来到莫桑位子边,压着声:“老师说的太严重,你们也不能上课不听课,中考成绩这么好,老师不希望你们荒废了学业。”
两人的头依旧还是垂的,姿势一点没变,杨华就只能说到这转身卷着刚上过的考卷走了。
这两人有点不正常,他们给殷殷的感觉就像是睡着了,不过该是多么深厚的功底才能不被老班发现,殷殷有理由怀疑他们俩留长刘海是为了遮住睡觉的样子。
后来的几节课殷殷有事没事总得朝莫桑座位瞄去,次数太频繁难免会引起江兰的注意。
在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的时候,一阵美好的声音挽救了不少饥肠辘辘的学生,大家都赌物理老师不拖堂。
今天午餐有虾饺,每周四的强菜单榜首,全校几千人一起出动,只求才一千份的虾饺。
有压力才会有动力,如此强制高压之下,同学如虎狼争夺食物时的勇猛,腿有多长就跑多快,丝毫不给旁人机会,一周才一次,错过不在有,哪能有一丝放松给敌人进攻自己宝塔的可能性。
但好不意外的,今天高一十班的赵老师再次以一道压轴题延长下课时间一分钟。
学习分秒必争,吃饭也要跟上节奏。
不出三十秒,四楼的人都冲下二楼的走廊,教学楼环形的设计恐怕是等的就是中午这一刻谁每天的最快。
他们奋力向前奔走的焦急模样和此刻被老师拖在班里嘴馋的望眼欲穿的眼神相媲美。
恨不得此时有透视眼或来个千里眼的能力,直接数数食堂还剩多少份虾饺,够不够他的?
人生就是这样,在家能吃一口就吐的菜在学校吃的格外香,在学校比在家总是饿得快。
偏偏讲台上老师完全没有注意到底下人的垂涎欲滴,还是很锲而不舍的把物体运动的这一题讲完。
最后一个数字落下,赵老师宣布下课那一声如解穴道般的手法落下,班里人乱成一团,一哄门口,平时两个进都悬的门道,此时三四个人拥着出。
殷殷毫无兴趣,虾饺今天是无望了,几点去都无所谓,先在教室清净一会。
胡月昨天刚打电话说这个月都不会和她一起午餐了,有点失望,但还是理解,重点班压力大嘛。
分针刚走到十一,下课时间是十一点五十,才过去五分钟,班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零零星星剩下的几个也陆续走了。
殷殷坐在位置上,缩下身子,倒不是她故意遮掩,实在是后面的人书垒的像城堡式的,一座连一座。
后桌传来莫桑高度可识别的男音,“小星,醒了去吃饭。”
自开学就没听莫桑开嘴说上几句,平时小组作业还是江房星代交的,现在刚睡醒的哑音,沙沙刺刺的,不像他平时的风格。
旁边人动动僵硬的脖子,欲断将断的骨头一声接一声地脆响,迷瞪星眼观察室内没有人后,迷糊地说,“想……睡……觉。”
殷殷也拨拉开书的缝隙,第一次在班里做贼干坏事手有点害怕被发现地颤抖。
莫桑搂过身边人的脖子,放在腿上,最后一排凳子向后以后便有很大缝隙,轻捏江房星不能正常直起的脖子。
腿上的少年脸上没有出现惊讶,似是习以为常的事,享受身上的按摩。
殷殷斜眼终于看到两大学霸的正面,莫桑和江房星眼边的黑眼圈涂满厚厚的一层,这程度也就能和大熊猫堪比熬夜长度了。
这是三天都去给游戏冲榜怕都是没这猛,挂点滴都不带这样的,殷殷心里捣鼓,没有接到莫桑突如其来射过的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