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知道他这是极力驱散额外施加的灵石带来的力量。
此前他包里携带那么多灵石，就是怕李彦玩什么花样自己恐怕无力招架，现在他发现自己身前站着的神根本就没有过与自己动手的念头。
他甚至只有一副肉体凡躯。
那他还要那么多力量干什么？
释放完附加的力量之后，陈降落到了地上，气势汹汹地向着李彦走了过来。
突然，他一拳挥在李彦脸上。
“嘭！”
结结实实的一声，硬拳砸到肉上的声音。
李彦一个趔趄倒退出好几步，倚着墙重新站稳，抚着脸忍着痛意。
陈降没有停下的意思，再次走上前对着他的肚子又是一拳。
接着是一记扫腿，踢到了李彦太阳穴上。
这种痛苦，不正是李彦一直想要寻求的吗？
现在由他亏欠的人挥出来，由最应该施加的人对他使用出来，李彦应该高兴欣慰才是，他为什么也泛起了泪光？
他是痛哭的？是忏悔？还是觉得委屈？
打到第七拳时，他伸出胳膊拦住了这一即将攻击到他肝脏的用力一击。
越来越重的拳意，越来越往要害挥去的拳影，李彦感觉到了陈降的杀气。
虽然他没用神力，只是用着最基本的武力，他的拳头还是杀伤力十足，每一拳都有带走一条命的力量。
李彦一把甩开了陈降的拳头，黯然道：“你想杀我！”
“没错，我也纠结挣扎过，可是我还是决定要杀你，因为你害得我失去太多了！”
“你想好了？”
“嗯！”
“不后悔？”
“不后悔！”
陈降马上接上，高声回答，恐怕李彦听不清楚，听不真切一样。
他就是要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好吧！那……来吧！”
谁也无法从黑暗中看清李彦的表情，那是一种怎样的失落，哀伤。
一种独自承受着很多很多，压抑许久许久，却终是无人能理解无人能体会，那是一种怎样的孤独……
与其继续背负那么多，不如就此解脱。
他悲哀绝望地想着，闭上了双眼。
陈降没有片刻的迟疑，一拳对着他瘦弱身板的心窝砸去，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李彦马上跌倒在地，蜷缩起来。
接着是一脚，踢在他胸前……
于露实在不忍看下去，扭过头不再去看。
苏丽更是看得双手紧握，眼泪汪汪。
她虽然知道这二人不应该打得你死我活，但是却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他们。
李彦似乎求死心切，连续受了多次重创之后连动都不动一下，咬紧牙关一点声音都不出，只是闭上眼睛静等着陈降最后一击，把他魂魄打散。
最后一击，陈降将所有的力量全部集中到了拳头，霎时红光乍现，满密道皆是刺眼亮光。
他将拳头对准李彦脑袋，低沉又带感伤地说了他心里相对李彦说的最后一句话，就当作是这最后的道别礼。
“李彦，曾经我真的把你当成我唯一的兄弟，我不怨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你也有你的苦衷。但是现在，你必须死，因为我已经和地猎鬼做了交易，要想得到他们更强大的魔力，就要以你的命去换。对不起了！”
最后那四个字，陈降是凑近李彦的耳朵去说的。
说完，他就落下了散发红色光芒的拳头。
轰然一声，密道摇晃不止，内土粒碎石不断下落。
外面如同地震一样起了轻微的摇晃，摇到了小灰脚下的石砖，摇到了罗婆的座椅。
罗婆轻轻抬起眼皮，叹息了一声，起身对窗而立，再也没了睡意，满面尽是担忧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