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气氛,四处张灯结彩,所有的人都在冲着迎面走来的人拱手道贺,都带着一句过年好,也都在一声一声回应着对面的过年好。但是没有人注意到蜷缩在茅草屋角落里的两个乞丐,一老一少,阴沉沉的天空放佛马上就要下起大雪,穿过街道的冷风一次又一次的钻进他们本来不严实衣裳,也许,他们过不了今天晚上了!
芒山部落,一个方圆不到十里的小部落,坐落在芒山脚下,三面环山,南边是一望无际沼泽,这里的人都是都叫那片沼泽落雷泽,因为里面常年有隆隆的雷声萦绕,从来没有人知道哪里到底有什么,因为进去的人都没在回来过,哪怕是那些大型部落中传说可以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存在,也都是一去不回,渐渐的就在也没有人敢去了。
柱子是小乞丐的名字,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从他记事起他就只知道有人喊柱子,那就是在喊他了,那个时候他还小,一天最高兴的时候就是部落里有心善的大姨给他个馒头或者家里小孩吃剩下的骨头,偶尔会有大叔喊他去帮忙盖房子的时候能去搬个石头,递个绳子,一天下来没有多累,到也能吃饱肚子,那是他最开心的时候,因为不用饿肚子,所以晚上能睡个好觉,不至于半夜三更被饿醒睡不着,一晃这么过了好几年了,吃百家饭长大的柱子有时候趁着大叔大姨高兴的时候问自己是打哪儿来的,他的阿爹阿娘去哪儿了,但是从来没有人告诉他,问急了有时候就是一巴掌,一棍子,渐渐的他就再也不问了。
如今,十四五岁的柱子生活还不如小时候了,因为从两年前开始,给他吃的的人越来越少了,因为两年前部落的另外一个孩子说他是野种,灾星,他很茫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什么事灾星,什么又是野种,他不懂,所以就低着头啃着木家大姨给的馒头,因为是冬天,馒头冻的硬邦邦的,他啃的很认真,没有理会站在他跟前的那个孩子,但还是被一巴掌打掉了他抱在怀里馒头,他慌忙去捡掉在地上的馒头,但他的动作还是没有站在他眼前的孩子快,他捡起了馒头,居高临下的站在还趴在地上的柱子,冷笑了一声,然后把馒头丢到了在他身后不远处刚抓回来圈起来的野猪圈里,两头比他还高的野种被砸起来,哼哧哼哧的就把他唯一的口粮吞下去了。
他很委屈,大声问他为什么要丢他的馒头,换来的确实一声不屑的冷笑和一个要扬长而去的后脑勺,一股莫名的情绪冲上来,他不知道那叫愤怒,但是知道他想打人,想打那个丢了他馒头的孩子,于是他就冲上去了,第一拳打在了那个孩子的脑门上,第二拳打在了他的眼眶,但是接下来就被一脚蹬在了肚子上,一股剧痛席卷了他的周身.,瞬间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紧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还有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咒骂,等到对方打够了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他忍着剧痛往路边的墙角爬去,昏昏沉沉的就睡过去了,半夜,肚子像火烧一样的感觉又让他醒过来了,柱子才想起来那是他三天一来唯一的一个馒头,忍着剧痛,寒风和饥饿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默默蜷缩的墙角,一遍又一遍的盼着太阳快升起来,那他就不会这么冷了,就可以去给大叔大姨帮忙,就会有吃的了,就不会饿了!
终于,太阳升起来了,金黄色的光芒照在了每一寸土地上,村子都皮上了一层金色,阳光洒落在村子的屋顶上,越过了柱子蜷缩的身体,映在对面的墙上,他身上没有阳光,因为被物资挡住了,缩成一团的柱子一动也不动,似乎......
过了许久,一阵吵闹伴随着咒骂往柱子的方向来了,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这个缩在角落的小身体动了一下,张开迷茫的眼睛看着围了一圈的大叔大姨们,脏兮兮的小脸刚开始还布满了迷茫,随即看着都盯着他的大叔大姨们,露出了一个稚嫩的笑脸,清澈的眸子眯成了细缝,忍着身上的剧痛慢慢站了起来,“大”他刚准备开口喊大叔大姨,一个蒲扇大的巴掌就扇了过来,柱子的脑袋嗡的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撞在了一旁的墙上,剧烈的头痛再次席卷了他所有的知觉,伴随着脑子的嗡嗡作响,一股热流从他一旁的头顶一直流到胸前,嫣红的血色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一道褐色的痕迹,像落月花一样绽放在他的衣服上,地上,墙上。
他什么也听不清,脑子里一直嗡嗡作响,他很想问为什么,但是身上的剧痛,耗尽了他本就为数不多的体力,张了张干涸得嘴,剧烈的喘息还是让他什么都没能说出来,身体机能全力在抵御剧痛的侵袭,终于,那股剧烈的疼痛稍作平息,他终于能开口了,但却只听到了一句“在敢打我儿子,我就把你丢到山上喂狼,你个灾星,还反了你了。”随后所有的人都转身就走了,来的快,去的也快,只留下了还靠在墙角,连一句为什么都没问出来的柱子和地上的几朵像绽放了的落月花,方才还略微有些拥挤的墙角就这么恢复了寂静,寂静的柱子能听见自己那越来越慢的呼吸,甚至越来越慢的心跳,清澈的眼睛里满是茫然与不解。渐渐垂下的眼睑终于盖住了那乌黑的眸子里的最后一束光芒。
好困,嗯,睡一会儿吧,睡着了就不饿了,也不疼了,也不会想阿爹阿娘了!
炽烈的阳光照在柱子的身上,他终于还是醒过来了,张开了眼眸的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他身边的老乞丐,不知道老乞丐是从哪儿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就这么坐在他身边,仿佛是知道他醒了,老乞丐递过来了一个葫芦,伴着一句“醒了?喝吧”
柱子一阵迷茫,但是接过了老乞丐的葫芦,拔开塞子,也不问是什么,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往嘴里灌去,他是在太渴了,一股辛辣的感觉直冲嗓门,“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使得他不断的抽着凉气,牵动着身上的伤口,强烈的疼痛再次侵袭着身体。“慢点喝,呛着了?等嘴里习惯了在喝,喝的时候憋着呼吸,一口咽下去”温和的嗓音带着安抚的味道在耳边响起,柱子按照老乞丐的说法憋着气又喝了两口,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一股像火一样的感觉从肚子里升起来,冰冷的身体似乎都被这火烧热了,有了想出汗的感觉,“好温暖啊”带着这个唯一的念头,他再次昏睡了过去。
从这之后,柱子就一直和老乞丐相依为命了,也是从这之后,村子里喊柱子的大叔大姨,还有孩子们就越来越少,直到现在,两年过去了,在也没有人喊柱子了,更没有人在给他吃的了。两年间,柱子学会了在村子外面找野果子吃,找蘑菇吃,甚至学着兔子吃草,学着青蛙吃虫子,柱子终于活到了今天,而今天,除了第一天见到时说了两句话的老乞丐先是叹了口气,接着说了第三句话“小家伙,跟我走吧。”今天,是柱子记得的第十次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