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墙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伤兵们该包扎的包扎,该运送的运送,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两个昏倒的女魔法师也已经被转移到了伤兵营,毕竟城墙里面还是太过于阴暗,不利于调养身体。
伤病房中躺满了伤员,苏恒进来看到两个昏倒的女魔法师竟然也躺在这里,其他的伤兵都是忍着痛,不敢出声,生怕惊着了两个魔法师,整个伤病房都是嗖嗖嗖的吸凉气声音。
苏恒一脸的不悦:“重新给她们安排个房间,四个房间,还没全部住满吧?”
医兵们赶紧领命去收拾,随行来看望的女魔法师就将两人抱起放在担架抬了过去,毕竟苏恒这时候再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一直以来苏恒其实在意军医更甚魔法师,只是军医们太不堪重用,自己也没有办法,今天他深深的被治疗魔法师感动了。
自己应该做点什么,随后就立刻命令将作营的士兵在伤兵营内加盖两排独立单身公寓,说是单身公寓只是苏恒的自夸,其实也就是每个人一间小房子。
住在外面比城墙里面舒服的多,至少苏恒是这么认为的。
第一个来找苏恒的不是陈旭,而是李木,一个苏恒也没有想到的人,随他的一起还有沈家兴、周胖、甚至曹辉也来了。
“七左四这次死了两个。”李木开门见山。
苏恒刚准备询问他们来做什么,一下子被死死的噎住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冒出来三个字:“都是谁?”
“陈淳、黑子。”
陈淳是个憨厚的小伙子,当兵只是为了拿那些不多的军饷,在七左四小小的宿舍就如同一个透明人。
黑子人如其名,家里也很穷,不知道为什么穷人家的孩子似乎永远都是怯懦的一般,做什么事情都会小心翼翼,小心的让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对于黑子,苏恒的印象没有陈淳深,只知道是个黝黑的小伙子,陈淳苏恒是记得的,有一次大家闲聊,问各自的目标是什么,众人都是说什么将军、百将、至少也是个什长,陈淳嘿嘿一笑说,做一辈子大头兵也是挺好的,还有军饷拿,不会饿着了。
却没想到陈淳这个几乎不算是目标的目标也没有实现。
李木看着苏恒刚回过神,就继续说,“这次我找你是为了给他们两个家里送点钱,虽然抚恤金会下来,但是也不会有太多,他们两人的家里都很穷,这一下子少了顶梁柱,家里肯定不好过的。”
苏恒点了点头,“确实该如此,不知道大家准备给多少?我这里还有一百金币每个人五十个够吗?我这里现在只有这些,不够的话我请假回去拿一些。”
曹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苏恒,李木则是高兴的说:“够了够了,都用不到这么多。”然后叹了一口气,“苏恒你可能不明白,大头兵的命值不了这么多钱,不过既然你已经说出口了,想来你也不缺钱,我就代替他们两个谢谢你了。”
一旁的周胖也高兴的说:“苏恒你可别死了,到时候我死了记得给我家也是五十个金币,我老娘一定非常高兴。”正说着,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苏恒也是鼻子一酸,李木立刻打了圆场,“苏恒你既然给了这么多,也就不用再找其他人了,毕竟大家都不容易,没人像你一样。”
沈家兴在一旁着急的问:“听说朱许受伤了,苏恒你知道在哪里吗?”
众人一听都看向苏恒,苏恒点了点头,就带着众人去了伤兵营。
在七左四宿舍,苏恒、曹辉、鲁贵关系好,李木和周胖爱拌嘴,再说要好的就只有沈家兴和朱许,两个人的家境相仿,谈得来,而且也有第一天一起打水的缘分,所以苏恒很理解沈家兴的着急。
朱许是在重伤病房,脸色苍白,上半身赤裸,伤口上缠着白色的伤布,平躺在病床上,看到一行人过来,惨笑了一下:“见笑了。”
十八岁的朱许好似一瞬间长大了,已经看不出以往的稚嫩,文绉绉的说着:“在下朱许。”
也没有以往的小聪明,就像是一个把人生看透了的老人一般,宠辱不惊。
沈家兴第一个开口,“还好吧?”
“挺好的,能活过来就不错了,不奢望什么了。”
周胖则疑惑的问:“不好?”
“真的挺好的,还真别说,苏校尉弄得这个伤兵营我都想一直住在这里呢,真舒服。”
“叫什么苏校尉,今天是以七左四舍友的身份来看你的。”
一行人也没有什么拘禁,在一旁的病床上坐下,开始关切的问朱许:“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和一个绿皮人刚打完,挡住了一刀。”说着还将两个缠着绷带的手伸了出来,“结果特么的,后面有个绿皮人直接给了我一箭矢,那可是床弩的箭矢,直接就穿胸而过。我当时想着,可能就要交代在西城墙了,没想到还活过来了。”
曹辉接话说:“你这得感谢苏恒的,他的那些医兵可是豁出性命将伤兵从战阵中救了出来。”
朱许点了点头:“确实应该感谢苏恒的。”
苏恒则是摆了摆手,“谢我就算了,我的那些魔法师已经救了整整一车人了,全都魔力耗尽,脸色苍白的躺在城头,有个小女孩,已经脸色苍白,随时可能魔力耗尽昏厥,但是依然还是站起身去救你,最后将你的内脏刚修复,那个小女孩就昏了过去,所以你还是感谢她吧。”
“谁在说我呢?”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语气古灵精怪,但是苍白的脸色依然让人忍不住心疼。
苏恒转身看去,正是李悦,就站起身将李悦带到朱许的病床前,“介绍一下,李悦,四级木系魔法师,你的救命恩人。”
“多谢李姑娘救命之恩。”朱许想起身,但是却被李悦制止了。
“是魔法师大人。”说完精致小鼻子还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