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款香水?我可从没有告诉过别人。”
“如果你的摄影师连你最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还怎么把你的美留在那小小的相机中?”
白暮将香水放在了她的手上,继续说,“只有它才能配的上你。”
此时的陈晨一改以往蛮横的态度,转而对着身边的工作人员说,“我现在就要拍摄!”
刚刚还满脸埋怨,要换一个真正海滩,不愿拍摄的她一时间就变成了斗志昂扬的战士。
那些后勤人员都向白暮投来了佩服的目光,好似他就是这场战争的凯旋者。
就在白暮去化妆间准备询问助手事情办的怎么样的时候。真不知道是冤家路窄还是缘分太深,他居然能在这里碰见范希婉。
范希婉同样也看到了白暮。本想匆忙走来,却被白暮喊了回来。
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她看起来至少衰老了十岁,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浓重的黑眼圈让烟熏妆自然到了极致。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广告策划,我当然要在这。”
“就你还是广告策划?你懂什么是灵感和创意吗?”
“那你还不是要按照我安排的创意来拍摄?”
白暮点点头,撇着嘴说,“的确如此,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产品的销量貌似和我没关系。”
“当然不会怪你,谁会把产品的失败怪罪在一个小小的摄影师头上。”范希婉还故意眯起眼睛看着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的缝隙。
“昨天没有在派对上看到你?”白暮不想再和她浪费口舌,还是直接进入正题比较好。
“忘了。”
“忘了?真是够愚蠢,能不能换个让别人相信三分的理由?”
“我去不去关你什么事?”
“你没有赴约,无非两个原因。第一,你和他和好如初。第二。。。你和他分道扬镳。看你这样子,大概是第二种喽。”
此时范希婉的眼眶已经有些通红,她瞪了无情的白暮一眼后没有继续搭理他,转而看着手中捧的广告策划。
白暮也知道他猜中了这个女人的心思,了无兴趣的回到了摄影棚。
拍摄进行的很顺利,陈晨难得的和摄影师配合的如此默契和顺从。
这也让经理松了一口气。
就在陈晨看着样片的时候,助手推着装有三层柠檬蛋糕,上面还斜插着一张写有“Happy Birthday CC”的贺卡的小车来到了白暮的身边。
随着大家的生日快乐歌的声音越来越大,陈晨看起来很是激动,还在吹灭蜡烛后向所有人表达了感谢之情。
业内的人都知道,让她露出笑脸就已经难度升天,更别说还能从她口中听到谢谢这两个字。
白暮双手插进口袋里,尽情享受着这一难得的时刻。他从不会畏惧挑战,一切都尽在掌握。
当他知道模特是陈晨的时候,就把她以往所有的拍摄现场都看了个遍。他发现这些录像的共同点就是,在拍摄前,她总会让助手递来一瓶香水喷在身上,一脸惬意。
所以,他就让自己的助手把放在化妆间的香水藏了起来,这也是计划的开始。
恰巧今天还是她的生日,那就来个顺水人情,给她办个生日派对也是百益无一害。
就在白暮准备把样片送去办公室的时候,范希婉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手中不再抱着一大堆广告策划书,而是握着一杯咖啡。
本以为这是为了打起精神为她自己泡的咖啡。
让白暮没想到的是,范希婉把咖啡递到白暮的手边,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你很有才华和手段。”
白暮肯定欣然接受,因为他从不会浪费任何人的赞美,更别说是从“敌人”的口中说出。
“你有这种觉悟我很高兴。”不过白暮没有接过那杯咖啡,而是将她伸出的手臂推了回去,“留着打起精神努力工作才是重中之重。”
白暮晚上还有一个派对,所以他没有在摄影棚久留。
尽管陈晨还沉醉于刚才和他之间的愉快谈话,但是她也没有挽留白暮再待一会。深情的拥抱了下白暮,此时他恰好瞥见了正在扶着额头,看起来有些困扰的范希婉。
临走之前,他没有忘记把香水的账单放在办公室的桌子上。
当他回到家后,付雪雪就坐在石阶上等着他。
白暮突然才意识到,单身生活暂时变成了妄想,先要把这个烦人的家伙搞定才行。
“你终于回来了,我看起来像是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孩子。”
“至少无家可归的前提是住在桥洞,公园的长椅上,你还没有资格被称为无家可归。”
白暮完全没有管她,直接从冰箱里拿一罐啤酒,躺在沙发上听着上世纪的古典音乐,惬意十足。
“你居然听勋伯格的《月迷彼埃罗》?完全看不出来你的骨子里居然贮藏着古老的怪兽。”
付雪雪坐在他的脚尖处,和他一起欣赏朦胧,恍惚的乐曲。
“你觉得作者是个疯子吗?”
“当然,否则怎么会创作出这么怪诞的作品。”
白暮闭上眼睛静静倾听这一荒诞的组曲,没有继续和她谈论下去。
“你觉得呢?”
“我?”
“你的见解总是和我们不一样。”
“它真的很怪诞,不是吗?连创作者都赋予了它如此复杂的情感,我们去评头论足真是可笑至极。”
白暮将啤酒一口喝掉,随即就想把衬衫脱掉,然后去冲个澡。
不过,碍于付雪雪也在,白暮只是朝她使了个眼色,她就立刻点头表示同意。还俏皮的和他说一句,“我不会介意你像个艺术家的模特那样展现在面前。”
白暮把衬衫甩在地上,慵懒的挪着步子来到浴室。
听着水流的哗啦声,付雪雪把衬衫捡起来,慢慢的把它放在自己的鼻尖。
想必是荷尔蒙的力量,让她又贪婪的吸了一口,白暮身上独特的气味夹杂着汗水的淡淡咸味,一时间全部涌进她的鼻腔,成为了她无法抗拒的诱惑。
其实付雪雪的梦想是成为一位名副其实的音乐家。她喜欢音乐中自己捕捉到的独到灵魂,这让她足以回味无穷。
当她嗅到白暮衬衫味道的时候,一股灵感让她从书包中拿出纸和笔,在上面写下创作的歌词和一些音符。
白暮如同完全释放一般,身心愉悦的用浴巾擦着身上还残留的水珠。
“你该不会在写我的坏话吧。”
面对白暮的突然出现,付雪雪吓得惊魂失措,慌乱之中笔尖不小心把手指划了一个口子,鲜血一时间从中冒出来。
白暮没有去拿急救箱,也没有表现出慌张的模样,而是坐在她身边,把那根还在流血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嘴里吮吸着,直到它不再成股地流下。
“最简单的办法往往最有效。”
说完就又回到卧室,挑选一会派对要穿的衣服。
此时的付雪雪盯着有些发白的手指,她竟也把手指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去感受白暮难得的关心,更重要的是能与他更近一步的亲昵。
当她还在沉醉其中的时候,白暮已经把服装搭配完成。
蓝白色的短袖衫外面套上一件纯黑色的开衫,深蓝的牛仔裤和休闲的鞋子在一块再好不过。
白暮刚拿起车钥匙准备开车的时候,付雪雪突然大喊一声,“我也要去。”
“不行,老实的待在家里完成无聊的作业。”
“我已经写完了。”
“那就看看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垃圾帮我收拾一下,总之你必须待在这里,哪都不准去。”
“你如果不带我去,我就把你种的那些花草全部拔掉。”
“要不要让我帮你征求一下这栋房子上个主人的意见?”
付雪雪见他铁了心要自己去赴约,于是她拿着笔尖放在沙发的上方,威胁白暮得意的说道,“你敢走我就敢把它扎破,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
白暮原本前行的脚步一瞬间停了下来。这时他最钟爱的沙发,而且是限量版,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派对就毁了它。
“你知道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白暮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也只好让她上车。
一路上她表现的异常安静,只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傻笑。
这次派对是发起人租的一栋别墅,所以离市中心很远。
他们驾车好长时间才恰好赶上。
当那些参加派对的人看见白暮的身边有个小女孩的时候,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白暮急中生智,遇到人就说这是他姑妈家的孩子,为了写一篇生活纪实的报告,所以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那些人非但没有怀疑,甚至还认真的把成人生活的那点琐碎的事都告诉了付雪雪。
以至于她被陌生人们围的水泄不通,因为大家都希望能在教室的神圣殿堂中回荡着他们的语录。
白暮只是露出坏笑,留下一句,“记住别让她喝酒。”便一个人端着酒杯四处寻欢作乐,完全不顾及被这诡异的热情围绕的付雪雪。
付雪雪虽然以前也参加过派对,但是她从没有遇到过如此热情,以至于快要窒息。
她实在是受不了七嘴八舌的聒噪声,就捂着肚子装作很不舒服的样子,终于从这个地狱中逃脱,来到了厕所。
付雪雪在洗手池捧把水猛地浇在脸上,这才缓了一大口气。
正在她对着镜子拨弄有些凌乱的头发时,一位染着金黄色头发,穿着镶有亮片的紫红色连衣裙,踩着高跟鞋的女人打开水龙头,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付雪雪不以为然,仍然整理衣服,用水擦拭脸上残留的水珠。
她想着也许这个女人是在感慨自己年华已逝,谁不羡慕年少青春的时呢?更别说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但是,那个女人慢慢的靠近她,当她开口的时候,一嗓子浑厚的男声把付雪雪的冷汗都吓了出来。
付雪雪后退了几步,见她还露出了别扭的笑容,付雪雪直接从洗手间跑到了白暮的身边。紧紧的抱住他的胳膊,不时的还会将视线移到洗手池的位置。
此时白暮的身边有位女生见到这一幕居然还想把付雪雪挤走,用很大的力气把付雪雪从白暮的身边甩开,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正在跳舞的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
付雪雪疯狂的摇头为了表示自己并没有向他投来爱意,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意外。
见她极力否认,络腮胡子才撅着嘴继续摆动他那结实的身躯,虽然看起来很委屈。
付雪雪缓过神后,很生气的来到白暮身边,被来心情就乱糟糟的,此时正是发泄的时候,她刚想和那个女人来场口水大战,只见白暮把那个女人的手臂甩开,淡淡的冲着她说一句,“拿着你的酒杯滚!”
那个女人被白暮赶走的样子,就像是只主人遗弃的鸭子,无论再怎么招摇也没有用。
付雪雪娇羞的贴近白暮的胳膊,想要挽着他。
可是,白暮只是瞥了她一眼,说“我最烦的就是在派对这种欢愉的时刻去认清一个人的品性,你就是罪魁祸首。”
没想到他非但不安慰自己,还因为把他的新欢气走怪罪在自己的头上。明明就是她很自私,还差点害的自己名节不保。
付雪雪越想越生气,趁着白暮不注意,学着他的样子把桌子上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谁知道这个酒的劲这么猛烈,她才咽了一半,就直接把剩下的吐了出来,痛苦的咳嗽,眼泪随之闪烁在眼眶中。
白暮就只是盯着她,嘴巴已经快咧到了耳朵根,就像在看一出小丑戏。
“偷酒喝可不是明智的选择,这就是下场。”
付雪雪瞥着眼睛看他把那杯酒一口气喝的干净,还把空酒杯倒过来,只是为了嘲讽她。
从此,在她的心中便埋下一颗种子,无论如何她也要学会喝酒,不能被自己喜欢的人看不起。
本来还以为可以得到白暮的怜悯,谁知道结局是这样。
付雪雪郁闷的喝着白暮拿来的冰可乐。
“刚刚我差点被一个女人盯上!”
“你说的是金黄色卷发那个?”白暮指着对面正在舞台上搔首弄姿的人。。
“对!就是她!”
“哈哈哈.........”这是白暮连续嘲笑她,也许从今天起她就彻底沦为了笑柄。
“她的眼神很不对,而且她居然发出了浑厚的声音。如果用绷带把她缠起来,还以为是男生。”
“你说对了,她就是男生,一个喜欢在派对上穿女装的男生。”
付雪雪瞪大眼睛看着白暮,不可思议的又转而盯着那个体态确实有些庞大的“女人”。
她突然觉得浑身不舒服,想想就连汗毛都竖了起来,脸上写满了厌恶的表情。
白暮瞟了她一眼,冷哼道,“这只是他的工作,谁不愿意见点新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