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这么多事,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不远千里来刺杀大尺使臣,不就是希望他爱她么?不就是因为她爱他么。
她无法动弹分毫,看着严晙的手下,一步一步离自己越来越近,向着自己走来,苪语嫣再也坚持不住:
“等,等一下。”苪语嫣虚弱的说道。
这是自从严晙进来后,他听到她说的第一句话。
上次听到她的声音,还是她在城主府献舞的时候。那时的她美艳得不可方物,出尘胜雪,清澈高华。城主府的多少士兵与将领都倾倒于她的美丽与气质,而如今的她,却变成阶下囚,严晙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严晙暗暗松了口气,他说实在的也不忍心对面前的这个漂亮丽人用刑,他也知道用这夹刑对她意味着什么,他向手下人摆摆手,接着沉声问道:“说吧,到底是谁派你来行刺的?”
由于严晙的阻止,那名严晙的手下长出一口气,他倒不是顾虑其他什么,而是觉得这么漂亮的女孩,被这种酷刑对待她,实在太狠了,而且他也不忍心下这个手。
苪语嫣看到严晙的阻止,也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如果严晙不出声阻止,那么后果不堪自己设想。
她明白他到底想要知道什么答案,可她到这个时候,还是想尽可能的守住这个幕后主使她不远千里来刺杀大尺使臣的名字的名字。
“我在城主府已经说了,没有任何人指示我来刺杀,只是因为这么多年大尺的所作所为,害得多少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所以我……所以我……”苪语嫣还没说完只见一道身影快速像自己冲击过来,苪语嫣来不及闪躲,也因为被困住,根本闪躲不了。
接着,一声凄惨的叫声响彻整个灰暗的。
只见一道红光深深的刺进了苪语嫣的肩膀。
那是严晙的赤吟剑,持剑的人是严晙。
赤吟剑直接刺穿苪语嫣的肩膀,深深钉在她背后的柱子上。
为何没有任何阻力的就刺穿了?
按理说,一般练过武,修习过内功的人,周身都会有一层真气护体,那是所谓的天罡真气。随着修为的高低,防御层也会越来越强大,普通兵器根本进不了身。而严晙的赤吟在没有灵气激发进兵器的情况下,要刺穿对方的身,也会有一定的阻力,何况面前这女子的武学修为并不低,最起码和自己的四名贴身手下澹鹤、澹唳、澹华、澹亭差不多,可是刚才自己刺进去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阻力。
难道?
严晙立刻明白过来,她没有任何修为了,不再是城主府宴会上那个持蓝色光芒剑大杀四方的女子,那时的她,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全场也就自己仗着赤吟的巨大威力可以和她抗衡,而不落下风,其他的如果和她一对一,胜负可未可知呢。
“你的修为呢,你把修为传给了谁?”严晙贴近她的精致美丽的面庞狠声问道。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互相可以感受得到对方的呼吸,彼此可以看得清楚对方脸上的毛孔和纹路。
这女孩的皮肤很好,白白的,细细腻腻的,而且很紧致,苍白是苍白了一点,那是应该先前受伤的缘故。
此时的苪语嫣全身都在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在颤颤发抖,她已经疼得没有任何说话的力气。
“你听着,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试图把我当傻子,你心里清楚你自己是不是北川的义士侠客。你背后的那个主子到底对你有多好?你要拼了命的维护他?他对你到底有多好?让你肯这样为他?
你喜欢他,是么?”严晙淡漠地道。
你喜欢他,是么?
在不久前,另外一个长相外貌普通的少年也和自己问过同样的话,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当他去取东西返回看到自己不在时,会不会担心自己?还是拿拿客栈里的包裹就早已跑掉离开?
严晙很想转过头去,不再看她那因为剧痛而痛苦表情的脸庞。他知道自己和手下刚才对她打的那几拳有多重,当时他们都以为她有真气护体,打上去不会有多痛。后来又因为气急刺了她这一剑,他不知道她还承受得了多久。
可当着这么多手下将领的面,他不能流露出任何的恻隐之心。
他依旧看着她,面无表情,而她的脸上除了痛苦还有惧怕与恨意。
他知道,她恨他。
恨他在城主府挺身而出阻挡了那一剑,恨他现在这样冷酷地对她。
“你刺了我一剑,我也刺还你一剑,让你体会体会我当时的感受。”他说着与他身份不符的话语,仿佛是小孩子记仇一样。
周围的将领有些感觉奇怪严晙今天的状态,为何对待一个女刺客,会这般内敛,一点也不像他平时杀伐果断的冷硬作风。
周围众人碍于严晙的身份,一句话都未敢说。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严晙终于往后退了几步,离开苪语嫣一段距离。
可他并没有把赤吟剑带回,而是继续插在苪语嫣的肩膀上。
刚开始,苪语嫣虽然被铁链锁住,还能微微移动一下身体,可现在,肩膀被这样一把剑插着,她微微移动半分,都是痛苦万分。
这也算是一个酷刑吧。
这时有手下搬了一条凳子给严晙,严晙也没推辞客气,就径直坐了下来。他想看看她到底能坚持多久,他并不打算马上离开。
对面的苪语嫣痛苦的小脸在微微颤抖,可依旧一言不发。
她知道,只要她说出那个她心底里爱慕的人的名字,她就不用再忍受这痛苦,可她依旧不想说,不想透露。
严晙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却没有在看严晙。
此刻那张在旁人看来刚毅英俊的脸庞,只让她感到可怕和痛恨。
……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严晙周围的将领早已经等得不耐烦,却又敢怒不敢言。因为长时间保持不敢动的僵硬姿态,苪语嫣感觉全身上下都已经麻木,痛苦却没有丝毫减少。
她脑海中回想起自己在楚皖郡的悠闲舒适的生活,再想想自己现在的正在遭遇的,不由得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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