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伴们已经上山了,斗鱼在前面也走了。大丑鱼是赖到最后陪着呆呆,山路陡峭难走,俩人搀扶着慢慢往上攀爬,杂草树木越来越低矮稀疏,越往上天气越凉,山色越来越深,风渐渐大起来。
呜呜呜的风啸声传来,大丑鱼又念叨起来“天灵灵地灵灵,保佑山神大人您眼神好,您老挑人瞅准点,俺是大丑鱼,去年跟您老说过的,俺肚子大吃得多拉的多……”
呆呆一手紧紧拽着大丑鱼,一手趁大丑鱼不注意时悄悄揉一下肚皮,心里暗暗庆幸,还好吃了个饱….
“呜——呜——呜”风啸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近得就在耳边呼号。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开始模糊,突然间白茫茫一片,眼前一切突然就消失了,呆呆攥紧手,手中空空,刚刚还紧紧拽着的大丑鱼也消失了。呆呆急急蹲下,憋住差一点就喊出口的“大丑鱼”,两手紧紧扣紧地面。就自己和大丑鱼两个,上次许过献祭的供品还没着落,再加也没啥用了吧?……管它呢,摸摸撑得还在隐隐作痛的肚皮,干脆不去想它了。
呆呆揉揉肚皮,想起今儿个还没练功呢,起身活动活动手脚,一横心默念起基础功法要诀。
四肢距地,前三掷,却二掷,长引腰,侧脚仰天,即返距行,前、却各七过,一个一个动作做下来,呼吸加快,心神渐渐平静,基础功法一套动作练毕,只觉念头通明,浑身气血奔流鼓胀。
静立调息片刻。
“哈!”
意起丹田,气由口出,呆呆一声呼喝,意念守丹田,气随意走,呼吸踏步,气通拳脚,由皮入肉,通经过穴……一股凉意起于中府,络大肠,循胃口,分左右横出腋下,下循臑内,下肘中,循臂内,上骨下廉,入寸口,循鱼际,出大指,从腕后,出内廉,止于少商。凉意一路冲过中府、云门、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太渊、鱼际、少商,在经脉穴道间循环往复。
没想到怒牛崩山拳一层功法一鼓而过练得格外顺畅,练完意犹未尽,顺势运起二层功法。
二层功法,呆呆不知道在心中念叨过多少遍,一拳一脚招式心法早已烂熟在心。
默念二层心法口诀,意守丹田,气随意走,一股暖意起于大指次指之端,循指上廉,出合谷两骨之间,上入两筋之中,循臂上廉,入肘外廉,上臑外前廉,上肩,出髃骨之前廉,上出于柱骨之会上,下入缺盆,络肺下膈,沿途冲过商阳、二间、三间、合谷、阳溪、偏历、温溜、下廉、上廉、手三里、曲池、肘髎、手五里,臂臑、肩髃、巨骨等经脉穴道,暖意终归丹田。
呼吸踏步间,气通拳脚,一股凉意起于中府,一股暖意起于指端,凉热二气初归丹田,在丹田内各自环绕盘旋,渐渐相互缠绕在中心处彼此相融不分,旋即相融处凉热交替环转向外发散,分出一股凉意一股暖意,由丹田出分流而入于所出经脉,在经脉穴道与丹田处循环往复,随着一次次循环往复一丝丝壮大……
呆呆沉浸在意念中,拳脚不停,四周不知啥时候已是清晰明亮,大丑鱼在不远处正瞪着双眼,盯着这边发楞。
“呆哥!呆哥?”
大丑鱼小心翼翼上前轻声唤着,看着闭目不答犹自上蹿下跳的呆呆,越看越慌,忍不住惊叫道“呆哥!”,上前一把拽住呆呆,“咋啦你,呆哥?傻病又犯了?”
拳脚猛然被打断蓦然惊醒,呆呆心中念头未起,就觉双臂经脉疼痛欲裂,眼前一阵阵发黑,只欲昏去而不得,全身僵直无法动弹分毫。
活蹦乱跳的大活人突然翻着白眼就僵了,大丑鱼越发惊慌地拽着呆呆用力摇晃,
“呆哥,醒醒!你醒醒,咋的了?你咋的了?呆子哥你别吓我”口中语无伦次地叫喊着,
半响,在大丑鱼不住地晃动下,手脚经脉里四处乱窜的内息一点一点回归,僵直的身子一点一点恢复知觉,阵阵剧痛间呆呆回复了一些清明。
眼看着犹自喊叫摇晃不停的大丑鱼,呆呆心中空落落地好似丢失了这世上最美好的宝物,忍不住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嘶——痛!痛死我啦,嘶——”还没搞明白丢了啥玩意,剧疼阵阵袭来,呆呆哽咽着叫疼不已,
“咦!醒了?你咋就哭了呢呆哥?疼?哪里疼?咋疼的我看看”大丑鱼咧开嘴笑着焦急地拽着呆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细细打量摸索着,连兽皮裙下也没有放过,都是好的。
“嘶——啊!大丑鱼你,你,你个天上地下第一号大蠢蛋,我,你,嘶……”呆呆流着泪忍痛由着大丑鱼摸索,
“好吧好吧,我是蠢蛋,呆哥不哭,你不是,行了吧呆子哥?我晓得你害怕,别怕,大丑鱼再再蠢再笨绝不会丢下你,有我呢,山神大人我熟,下回我跟他说要抓就抓我,好了吧?”大丑鱼瞅着呆呆流泪的双眼,不停哄着
暴乱的内息慢慢平复,剧痛终于可以忍受,呆呆强止住眼泪,怒道“蠢货!笨蛋!憨货!我——,我是被你,刚刚你,你……”
呆呆怒骂几句,看着犹自憨憨瞅着自己傻乐嘴里不停说着“好了”“别怕”“有我呢”的大丑鱼,停下,摇摇头一声长叹,“哎!算求——”
“呵呵,你好了呢呆哥?呆哥!呆哥你咋就好了呢?咋就好了呢!”大丑鱼欢喜地拽着呆呆欢呼摇晃,
内息由经脉缓缓回归丹田,剧痛潮水般消退,呆呆一把打开大丑鱼的手,蹦跳几下活动活动手脚,
“好了好了,还能咋好的?难不成给你个蠢蛋摇好晃好的?山神大人治好的”说着,一个箭步冲上个小山坡,
“山神大人治的?”大丑鱼追在后面兴奋地大喊大叫“你骗人,骗人是不是?”
“不骗你,骗你是大傻子”呆呆嘿嘿笑道,
“真的?真的你见着山神大人了?他咋就不把你捉走呢?怪了!山神大人也看不上傻子?”大丑鱼惊奇道,
“我——”呆呆无语,只觉得自个确实是个大傻子。
“呆哥!山神大人长啥样?他跟你说啥了?有没有跟你提他跟我熟?有没有给你好吃的?……”大丑鱼一路好奇追问着,呆呆只好拼命赶路随口敷衍着,“山神大人啊?还不是一个头,头上长角,三个眼睛”
“三只眼?长哪?呆子哥你说,三只眼咋看东西?”
“能长哪?你个憨货,不是前面就是后面呗”“咋看?闭上一只吧?”
“好吃的?当然有喽,好多好多能天天撑死你”
“啊?呆哥你咋不给我留点?我喜欢天天撑死”
“哈哈,我也喜欢。大笨蛋,你说,这世上真就有仙人不?”
“当然啦呆哥,你又犯傻。山神大人不就是!我要是仙人就好了,天天吃好吃的,呃,放开肚皮天天尽吃肉不吃饼”大丑鱼使劲吞着口水道,
“嗯,呃,我也是,天天吃得饱饱地再下地里去干活,该有多带劲”呆呆连吞着口水,无比地向往着。
两人兴奋地你追我赶,一路来到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