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涛来到树林,只见隐蔽之处有一处亮光,那是柳燚用手机电筒给她做的记号。
忙奔过去,“师兄,我来了,一切都还顺利吧!”
却见柳燚念念有词:“脾气运化,化气以充肺,肺生肾即金生水,如肺之精津下行以滋肾精,肺气肃降以助肾纳气,气容汇生根,枝蔓立上行。”左掌按住向胜刀的小腹,右掌按住肩膀处的伤口。念完口诀,保持这个姿势不动,这才开口与松涛说话,“都还顺利,不过官兵很快就会找上来了,师妹,大师兄的伤口正在愈合,关键时刻,千万不可被外人打扰,否则前功尽弃不说,大师兄恐怕就真的永远成了植物人。”
“师兄,那我能做些什么?”
“你看住四周,不能让外人来打扰,还得再熬三个时辰。”
“师兄不需担心,夜深人静,谁会没事跑这荒郊野外来,官兵要二十四小时才会立案,也没那么快的。”
“要是一般人,官兵肯定没那么快查,但是你忘记了大师兄的爷爷是何等样的人?”
这时码头那边有船靠岸,紧接着隐约听见有人说话。
柳燚耳朵较为灵敏,低声说道:“不好,是五兽盟的人,他们肯定又在做什么肮脏的交易,希望他们不要走过来。”
但人似乎怕什么就来什么,五兽盟的人在岸边吵闹了一会儿,就听见汽车发动,缓缓向树林这边的小路上驶来。
松涛说:“师兄,他们来了,我去引开他们。”
“不用,我们隐藏在树林中,他们未必会发现。”
商务车越来越近,强烈的灯光照进树林,松涛看清了表情凝重的柳燚,而柳燚也看见松涛脑门上的细汗。车子驶入林中,两人心砰砰的跳,不得不弯腰伏地,此时车子距离他两不到十米,一不留神就会被发现。
就在此时,篓子村方向警笛声响,正是那位出租车司机带着官兵排查过来了。松涛钦佩的看着柳燚,心想果然如师兄所料,这官兵来得好快。
五兽盟的人也听到了警笛声,忙熄火关灯,此时两辆商务车与柳燚三人只隔着几丛灌木。只听梦静说:“妈的,今天晚上这些官兵是吃饱了没事做吧,怎么大半夜的跑到这荒郊野外来了。”
有一个男的说:“静姐,莫非是谁走漏了风声,官兵知道了咋们的交易地点?”
“屁话,不要杞人忧天了,谁说就是奔着我们来的,咋们先看看再说。”
这说话的人是五兽盟十三分之一的果子狸,除此之外,车上还有山猫秃鹰,以及四个手下和澳门周总的两位秘书,而此次车上装的除了热兵器外,还有一些白色的粉末。
周总的其中一个秘书说:“梦总,你不是说五兽盟在南岛市做事情从来没有人敢管吗?那这些官兵是怎么回事?周总是因为相信你才来这边投资的,你可别搞砸了,让我们难堪啊!”
“你他妈的废话连篇,这官兵忽然就出来了,我怎么知道是咋回事。”
果子狸说:“梦总,要不咋们赶紧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让官兵逮了进去,那就都完了。”
“跑什么跑,就你这点胆量还出来混呢!几千万的东西,你说扔就扔啊?”
此时警笛声越来越近,闪烁的警灯也越来越清晰。
“梦总,好像真是冲着咋们来的,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闭嘴,再说话把你舌头给割了。”
兵车很快就来到树林外,只听一人说:“没错,我晚上从这里走回家的,因肚子痛,蹲在草丛里解手,忽然一个黑影奔了过来,进到了树林当中。我当时还以为是一只猴子呢!”
柳燚全力运功,已经替向胜刀接愈合了伤口,再催五行罡气,激发他神经脉络,料想再有一个时辰便可大功告成。
几束强光射进树林,五兽盟的人处在林中马路上,无遮无拦,立即被照得清清楚楚。而秃鹰眼尖,趁着强光也发现了灌木丛中的松涛。柳燚与向胜刀处于背光处,他却没看见。
梦静对几人说:“你们几个马上伏在车底,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行动,果子狸,赶紧过来抱住我。”
“这,静姐……”
“别废话,快点。”
果子狸这才小心翼翼的搂着梦静,梦静左手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胸.部按,右手拉过他的头部亲了上去。
官兵看出车上有人,立即拿个喇叭喊道:“树林里车上的人听着,请你们立即下车。”
走近几人,将车子围住。常竖仲局长敲了一下车窗,说:“车上装的是什么,请们立即下车,接受检查。”
梦静缓缓摇下驾驶室的玻璃,“搞什么呀,咋们小两口半夜三更出来寻找刺激,犯法吗?”
“我再说一遍,请你们立即下车,接受检查。”
梦静将一个电话递到他手中,“常大人,这人说要和你说话,你接了他的电话就知道我车里装的是什么了。”
常竖仲将信将疑,把电话放到耳边,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我是五兽盟龙脸,常大人,车里的人是我小妹。”
常竖仲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时梦静又递过一个电话,“常大人,这里还有一个电话,你可以再听听。”
“喂,我是豹纹,你小子长能耐了是吧,敢动老子的车。”
常竖仲大惊,忙把电话还给梦静,梦静笑嘻嘻的说:“常大人,现在知道我的车里装的是啥了吧,如果不知道的话我还有几个电话呢,他们会告诉你的。”
“是,女士和爱人半夜半夜出来寻求刺激,这不属于我们管的范畴,只是我们今晚抓捕一个犯人,那犯人躲到了这树林当中,如果你们有看见,还请告知。”
“这个,我们倒是没有看见,既然常大人有公事要办,那我们两夫妻就不打扰了,祝你好运。”梦静说完招呼果子狸开车驶出了树林。
常竖仲看着五兽盟的车子缓缓使了出去,恨得咬牙,狠狠一拳捶在身旁的树杆上。
“大人,刚刚那两辆车分明有鬼,为什么不叫她打开看看呢?”一名官兵问道。
“不该问的别忘,这些人你问不起,也惹不起。”
“我是怕柳燚坐在他们车上逃走啦,到时候向景邦老师那边我们怎么交待?”
“不会,据我所知,这柳燚与他们可是死仇,不可能坐他们的车离开,这只不过是一个巧合罢了,我没猜错的话,柳燚一定还在这树林当中。来人,给我搜,记住啊,一寸地方也别放过。”
柳燚给向胜刀疗伤已经到了关键的阶段,他双眼紧闭,专心运功,对这些人的对话充耳不闻。但松涛对这些人的话是听得清清楚楚,强烈的灯光下,甚至看得清楚常竖仲脸上的胡子。眼见五兽盟的人缓缓离去,常竖仲指挥着众人地毯式的搜索过来,再过几分钟,非发现自己三人的藏身之处不可。
情急之下,脱下柳燚的衣服穿上,又将向胜刀的病服脱下,塞入几块石头,捆在背上。趁灯光转向其他方向时,展开追风轻功,蹿到马路的另一边,伏在一棵大树之后。搜索的人距柳燚只有一丛灌木之隔了,她忽然从树后蹿出,并且故意弄出了很大的声响。
官兵们果然被响声惊动,有人喊道:“在那里了。”一瞬间所有的灯光照向松涛,松涛回过身,只管往黑暗之中狂奔。
“快,别让他跑了。”
常竖仲带着十来个官兵在后面狂追不舍。
不一会儿,跑出了树林,眼前是一片藻泽地,松涛一脚踏进去,差点陷入其中,幸好她练过武功,反应不同于常人,才勉强逃了出来。但鞋里塞满了淤泥,非常难受,她也只得强制忍着。忽听身后传来常竖仲的声音:“站住,再跑我就开.枪了。”原来她陷落淤泥,耽搁了时间,官兵们已经追到了藻泽边上,只是黑夜中不知深浅,不敢贸然追过去。
松涛不理会常竖仲,继续发足狂奔。常竖仲忽然开了一枪,却没打中,他本意也是为了吓唬,谁知松涛竟然不理会枪声,一溜烟去了老远。
常竖仲说:“这小子,当真堵我不敢开枪打他吗?快,绕过去,继续追,我倒是看看,他背着个人,能跑多远。”
松涛不敢停步,一口气奔出去老远,眼看距离那片树林越来越远,她的心才稍微放下。又转过几个乡间小路,便将官兵们远远甩在了后头,但她怕官兵们追不上自己,又回树林去继续搜,于是故意放慢了脚步。不多时,官兵的果然又追了上来。如此兜兜转转,跑了大半个时辰,东方出现了黎明的曙光,松涛功力不深,这时早已耗去十之七八。精疲力尽,脚步也就放慢了下来。再过一会儿,天已经明亮,料想师兄已经功行圆满,索性将背上的石块扔下。身后追的官兵也看清楚了她的身材外貌,其中一个说:“不好,他不是柳燚。”
常竖仲大惊,说:“管他是谁,先逮住了再说,哼,敢戏弄官兵,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十来个官兵被耍了半夜,心里窝火,都有一个想法,“抓住的话先打他一顿再说。这里是荒郊野外,反正也没谁看见。”
谁知上前一看,竟然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便有火也无处发泄了。常竖仲铁青着脸:“带回去。”
柳燚将遍布于各大经脉的罡气缓缓收入丹田,经历两个时辰的疗伤这才功德圆满,正自高兴,准备去查看向胜刀的情况,忽然后脑勺挨了一记闷棍,眼睛一黑,就此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