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公堂上
邹天安悠闲地坐着喝着茶,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邹大人,不知还要等多久?”
李方甲面色沉重,他知道越拖下去对他越不利,虽然他已经暗中将此事告知了南王,但他却不能全部指望南王来脱困,在这里如果能让自己的儿子金蝉脱壳最好,若如不然,哪怕到时候付出点代价也要保住他。
“李大人,不急不急,这茶不错,来人!再给两位大人上一杯茶。”
邹天安不紧不慢地道,他现在等回信,虽然这不一定能影响自己的决断,但毕竟要询问下上意。
李善伟坐在地上,已经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他看着李方甲咕咚咕咚地喝着茶,自己的唾沫直往下咽,然后转头盯着沐风痕的茶杯,越发觉得口干舌燥了。
往日在寒雾城中他可是作威作福习惯了,走路都有人给他扇着扇子,还有侍从给他端茶递水,还有人给他剥好果子送到他嘴边,却没先到现在沦落到这种境地,越想越是气恼。
沐风痕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不免好笑,便逗着说,
“李公子,我看你甚是口渴,不如我这杯茶就给你喝吧?”
“真的?那快给我吧,我都渴死了!”
还没等沐风痕递过去,他便是起身夺了过去,双手抱着茶杯如牛饮一般喝完了,甚至连茶叶都吃了下去,这幅样子让众人都暗暗发笑。
“丢人现眼的东西!赶紧回去!”
李方甲看着他这副样子实在是生气,便厉声斥责他。
“哦!”
李善伟闷哼了一声舔了舔嘴边的水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来人,给堂下之人端来茶水。”
邹天安命人端来茶水,就连外面看热闹的人也都享受了这待遇,毕竟已接近午时,太阳正当头,晒得众人酷热难耐,一些人见休堂了便挤坐在茶楼或者路边茶摊上聊闲话。
只见快马呼啸而过带起滚滚尘土,然后那人停在了京兆府外面,直冲进了公堂内。
人们知道要开始了,便一个个从茶楼里出来,或是挤了进去,努力往最里面看,毕竟接下来将会是精彩的时刻,谁也不愿意错过。
那人喘着粗气,小声在邹大人的耳朵旁说了两句便退了下去,便看到邹天安的脸色面露喜色,捋了捋胡子说道,
“诸位,我们继续吧!”
“啪”
一声惊堂木,吓得李善伟赶紧从坐着的换成了跪着的姿势。
“李善伟,你可知罪?”
邹大人上来一句便是不多废话。
“不是,大人,我怎么就有罪了?我何罪之有?”
李善伟辩驳着,他显然是不想让自己陷入被动,就连坐在一旁的李方甲也脸色一惊,他知道南王那边怕是指望不上了,便使了个眼色对外面人群中的一护卫,那护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你残酷暴虐,杀害我稷山城两名无辜之人,现下已有人证,你还不认罪?还敢狡辩?”
邹大人不想多说废话,他已经铁了心要让这杀人凶手今日伏罪,而且他也不惧怕这所谓的李家势力,再大的势力他又不是没有见过,不是照样被他收拾了。
“大人,你说人证,不过是我敌国之人的话,未尝可信,还有既然说我杀人,可有物证?”
李善伟拒不承认,而且开始反驳起来。
“......”
邹天安派人仔细查看过案发现场,确实没有发现过有物证,这也让他十分头疼的。
“大人既然无话可说,那么我可有话要说。”
“带上来!”
他身边的两名护卫将一个人拖了上来,那人跟他一模一样的打扮,只是已经被打得半死,气若游丝地跪在了地上,披头散发的样子甚是可怖。
“大人,这是我们抓到的凶手,此人乔装成我的模样杀了人还要嫁祸于我,实在是可恶至极,还望大人明察,以正我的清白!”
李善伟指着这个人义正言辞地说着,仿佛自己是一个受害者一样,说完这话嘴上浮现一抹冷笑看着沐风痕,似是在嘲弄他,“这一次我赢定了!”
沐风痕苦笑地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啊,这时候都能找来替罪羊,还将自己的嫌疑洗脱的一干二净,看来这李家的手段可着实不弱,但寒雾城真的能保住他吗?”
沐风痕内心想着,看向神态自若的李方甲,后者更是一种胜券在握的样子,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邹天安听到这话眉头一拧,脸色有些难看地盯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沉声道,
“将他弄醒。”
半盆水泼下去后,那人猛地醒来,发出痛苦地声音,仿佛此刻所有之前沉寂的痛苦都一股脑儿涌了上来。
“堂下何人?城南杀人之事与你可有关系?”
邹天安依照律法审问着,他并不相信这个人就是杀人凶手,他知道此人定是替罪羔羊。
“哈哈哈,我是谁?我无名无姓,无国无家。城南杀人之事便是我做的,哈哈哈”
那人笑着说道,语气近乎癫狂。
“那我问你,你为何要杀了我稷山城之人,那两人可与你有冤仇?”
邹天安继续问道。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他们手无缚鸡之力,而且我杀了他们可以得到好处。”
那人牙齿上都沾了血迹,但还是一副癫狂。
而外面的众人一片哗然,此时愤怒更胜,一个个面露怒色。
“什么好处?”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更何况我跟他有仇,嫁祸给他我当然乐意,如果他死了那是再好不过。”
那人露出森森的牙齿,恶狠狠地看着李善伟,对他啐了一口血沫子。
“大人,大人,你看,这个凶手为了陷害我不择手段,他幕后还有指示之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处心积虑想害死我,求大人为我做主啊!”
李善伟这时候表现得非常可怜,还不时对着邹天安磕头,
“肃静!”
“那我问你,你与他有何仇怨?又是谁让你嫁祸于他?”
邹天安渐渐没有了耐心,看着堂下的人在一唱一和,却没有一点办法。
“呵呵,我之所以没有国没有家便是拜他们所赐,李家为了扩张势力,霸占良田,将我带走做苦力,而当我回去的时候家都没了,家人也不知所踪,我对李善伟恨之入骨,他们李家当然是我的仇人,我借此除掉他也是天经地义。”
说完他就像只垂死的老虎一样挣扎着扑向了李善伟,然后掐着他的脖子,只可惜他没有力气,被李善伟一脚踢开了去。
“大人,大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