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数万将士,他听着凌千叶宣布王忠的罪状。
手起刀落的一瞬间,王忠的人头被利斧砍下。
“军中无戏言,不管是谁都必须遵守军纪,没有军纪的部队就如同一盘散沙是毫无战斗力可言的,就像一群羔羊,只要面对几只凶狠的饿狼,就会被吓得四处奔逃,下场只有一个,被饿狼吃掉。你们愿意成为羔羊么?!”
凌千叶问着台下所有的将士们。
“不!不!不!”
台下齐声回答,声音山呼海啸,震得寒瘟从梦中惊醒来。
寒瘟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他只是不清楚这个人的脾性,所以才会如此冒失,他本来以为凌千叶也会对他毕恭毕敬,至少给自己面子,没想到别说面子不给,就连自己求情的人都死了,这让他对这个将军有一种莫名的害怕感觉。
凌千叶单膝跪地,对着惊慌失措的寒瘟说道
“殿下请恕罪,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寒雾城着想,还望殿下能够顾全大局。”
“凌...凌将军请起,这也不是将军的错,都怪我,都怪我,此次是我太鲁莽,将军且莫见怪,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寒瘟看到了旁边宇文肃给他使得眼色,他瞬间就明白了该怎么说怎么做,毕竟他也不是傻子,凌千叶这是杀鸡儆猴,战前鼓舞士气所做的必要牺牲,同时这也是树立军威的时候,倘若这时候跟他闹翻,那肯定是对自己没好处。
“多谢殿下。”
“来人!带殿下下去休息。”
凌千叶命人将寒瘟送去营帐休息,并且做了个请的手势。
入夜时分,整个大营灯火通明,但外面却是寒冷的,这已经是快入冬了,士兵们也都围着火堆有说有笑的,还有人议论起白天发生的事情,说什么凌将军多么多么威武,竟然让殿下都礼让三分之类的。
这话传到了寒瘟耳中,让寒瘟是非常气恼,寒瘟身边的近侍张烨对他说道
“殿下您忍一忍,现在还不是生气的时候,这个老匹夫现在敢这样对您,等到咱们回去再收拾他。”
“你懂个屁!他是什么人?他可是父王依赖的大将,父王都要给他三分薄面,他能把我放到眼里?”
寒瘟非常清楚凌千叶的地位,但是他心里是十分不爽凌千叶的做法,让他在万军面前丢面子,以后还怎么治理国家?
“哈哈哈,殿下此言差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随之走进来的是宇文肃和他的儿子宇文翔,他们父子二人是典型的投机派,他们此时认准了时机,想要通过这个殿下来让他们平步青云。
“原来是宇文将军和宇文少将军。”
寒瘟客客气气地对他们说。
“参见殿下。”
二人齐刷刷单膝跪地。
“请起请起,以后在我面前就不用行礼了,我们都是自己人,不必那么多礼数。”
“宇文将军刚说的是何意?”
寒瘟有意无意地问着。
“哦,殿下。今日之事,我父子二人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殿下被凌将军这般对待实在是让微臣感到为殿下气愤,殿下贵为王子,乃是将来寒雾城的未来城主,他凌千叶敢对殿下如此无礼,实在是以下犯上,这罪名可不小啊。”
宇文肃先是抬高了寒瘟的地位,然后又痛斥了凌千叶的过错,并且时刻观察着他的反应。
“对啊,殿下,他凌千叶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竟然敢不把您放在眼里,实在可恶!”
张烨跟着宇文肃的话说,张烨其实早就已经被宇文肃买通,此刻为他说话也是早就约定好的。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又能怎么办?毕竟我现在在他军中,还不是任人宰割?”
“这点殿下您放心,只要您相信我,我便能帮您出这口恶气,而且还能早日立军功,让大王对您的能力更加信任!”
他在寒瘟的耳边说了一通悄悄话,寒瘟听完后非常高兴,一直点头。
宇文肃是个会耍阴谋的投机家,他此时此刻所做的都是为了他日能够得到更大的权势,他根本不满足于一个小小的将军,甚至他对于现在凌千叶的地位他都没有放在眼里,他图谋的是更大更强的权力。
他拜别了寒瘟后,已是深夜,营帐外寒风凛冽,东北风刮得是军旗唰唰直响,他看了一眼风中屹立不倒的军旗,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大字“凌”,他轻蔑地瞥了一眼,随即便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这风啊,冷入骨髓,倘若在等1个月,怕是要有无数人倒在这冰冷的夜幕中。”
他坐了下来,温了一壶酒,对着他的儿子宇文翔说。
“父亲,您对殿下说了什么,殿下竟然这么高兴。”
他冰冷的手将要自然而然拿起那壶酒给自己倒上一杯的时候,被宇文肃阻止了。
“有些事情不该知道的你就不要过问,这也是对你好,有些秘密你知道了反而对自己不好。就像这酒,不是你自己温的,你得先问问主人是不是同意你喝它才能决定是不是要喝,万一你稀里糊涂给自己倒上一杯,没准是别人给你备下的毒酒,你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宇文肃说着这话,一边还给宇文翔面前的酒杯倒满酒,倒得酒刚刚好,多一滴不多,少一滴不少。
宇文翔听着这话,本来被火炉暖起来的身子瞬间跌入了冰谷,手都在抖。
宇文肃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用慈爱的眼神看着他,
“凡事要多长一个心眼,只有心机深看得远的人才能活得长久。来,喝了它取取暖。”
宇文肃示意他喝掉面前的这杯酒。
宇文翔看着盛满酒的酒杯,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儿下口了,可是他知道这杯酒也是父亲考验他的一个题目。
他想了一会,忽然把身子低了下去,用嘴去吸那快要溢出来的酒,然后举起酒杯一口饮尽,不剩一滴。
“这才像我宇文肃的儿子!有时候你不得不低下头去够那些你想要得到的东西,只有这样你才有活下去的机会,切记!万事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成功,没有了命,什么都是空的!”
宇文翔明白了什么,又感觉对面前这个父亲有些陌生,他虽然知道这一路上他们家从一个穷百姓到如今锦衣富足的生活,全都是他的父亲一点一滴挣回来的,他也处处学着父亲的为人处世与精明算计,但他现在才发现,他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他的父亲,他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有时候可怕到甚至都不敢睁眼看他一眼,生怕惹他生气,把自己的所有都夺走了。
宇文肃此时躺在营帐之中,思索着目前的局势,他需要仔细筹划好一切,他知道这一仗可能胜算不大,他们虽然兵强马壮而且士气强盛,但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一仗要吃很多苦头,虽然凌千叶是个很会打仗的将军,但他在出征之前已经仔细搜集了关于沐风痕和天龙城的情报,虽然这次他们最强的亡灵军团未出动,但沐风痕此人已经和几年前与自己交手的那个毛头小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小子能够悄无声息地隐忍近3年,而且还将消失了多年的亡灵军团带了出来,并且一举击破自己的兄长得到了王位,这番筹谋和能力一般人难以做到。
况且凌千叶此人向来目中无人,在他眼中沐风痕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阵势,没打过多少仗,肯定会掉以轻心的,此战胜负我们已经失去了先机。
他已经做好了让凌千叶做替罪羊的准备,而必要的时候必须牺牲一下寒瘟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