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有年代感的东西会出现在符宅里?这炉子她外公都不用了好伐!
小侍女似乎看穿了陶央心中所想,抬起头抹了把汗,冲着她咧嘴一笑:“嘿嘿!是不是很复古?副总管说中药要用炉子慢慢煎,效果才最好!可把我给热死了!”
陶央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纸,抽出一张递给她。
“谢谢你啊。”小侍女毫不客气的接过,抖开纸巾,一把拍在脸上。
“没事。”陶央凑到炉子跟前,盯着炉子上的瓷罐看了一会儿,问道:“少爷一直都吃这个药
吗?”
她话里的重点落在“这个”,可小侍女显然理解错了:“我当女佣也没有很长时间,不过听资历老一些的人说,少爷吃药也有三五年了。”说完扭回头,继续扇着炉火,咬牙切齿,语气里满满的不爽:“她们就觉得我是新人好欺负,煎药这烂摊子就丢给我。哼哼,等什么时候再来了新人,我铁定要好好欺负欺负她!”
呃,新人……是在说她么?陶央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大可不必啊妹砸!虽然我理解你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小侍女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身形顿了顿,猛地抬起头,双眼放光地盯着陶央:“对吼!你就是新人吼!我怎么给忘了!”然后连忙蹦起,一把将蒲扇塞进陶央手里:“喏喏,这把蒲扇就传给你啦!好好干!争取早日找到接班人!”
陶央:“&#¥%¥&@”
好嘛,她还真是没事找事。
小侍女又同她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陶央听的云里雾里,等到她好不容易消化了,对方早就不知道撒丫子跑到哪里去了。
不是说喜欢符澄的吗?这喜欢也太廉价了吧!陶央幽幽叹了口气,只好认命蹲下身,有样学样地拿着蒲扇挥了挥,又挥了挥。
然后,炉火跳跃了两下,很给面子的熄了。
陶央:“&#¥%¥&@”
这破炉子故意跟她作对是不是?!
陶央深吸一口气,忍住想一脚把炉子踹翻的冲动,努力回忆以前在外公家看过的点火方法,倒腾半天差点把厨房给烧了,这才重新把火点着。
只是这烟尘四起,够呛。
陶央咳了半天,烟熏得她眼睛睁不开,想伸手抹把脸,一抬手发现满手都是黑灰,突然心生恶趣味。
真想一巴掌拍在小侍女的裙子上!让她半途撂担子跑路!哼哼!
当然,陶央也只敢想想而已。她连忙跑到水池旁洗手洗脸,又把餐巾纸沾湿擦掉裙子上的灰,好不容易打理干净,突然又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扭头一看,跃动着的火舌正肆虐地舔着瓷罐底部,陶央愣住了两秒,餐巾纸一扔,尖叫着冲了过去。
“啊啊啊我怎么调了大火啊!!!”
等到陶央手忙脚乱心惊胆战好不容易才没把药煎糊时,又是满身满脸的灰。
陶央低头看了眼乌漆嘛黑的爪子,叹了口气。算了,今天算她水逆。她已经心力交瘁不想口吐芬芳了。
挪到水池边软趴趴地清理完车祸现场,陶央这才端着碗回到主宅。
虽说她被折磨的力气没剩多少,不过脑子到底没锈。一路上,符澄、精神分裂、中药、三五年这几个关键词一直盘旋在她脑海,心底的疑惑更深了。
如果符澄真的是精神分裂患者,那可就是精神病了啊!怎么可能喝点中药调理调理就能好?
而且三五年病情都没缓解,就没人怀疑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发现?
别人兜不清还好理解,符澄对自己身体最清楚,难道也没有异议吗?
陶央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
不过她现在还不能直接对着符澄说你这药有问题治不好你的病,一来自己现在只是个小侍女,顶多再加个少爷直供的名头,没资格对主子的事情指手画脚,说话也没啥分量;二来自己现在跟符澄还不太熟,要真这么说了,保准被人当成神经病,搞不好还得丢工作。
那就……先跟符澄混熟?再以朋友的身份旁敲侧击提醒他,这样应该就不会被叉出去了。别看符澄小嘴儿叭叭姐姐姐姐叫的又顺溜又甜,她总感觉他没有看上去那么容易交心。
琢磨着琢磨着,陶央直接就上到了顶楼。健身房内依旧亮着灯,可是人却不见了。
莫非是锻炼完了?也对,距离她下楼已经过了一个来小时。陶央不知道符澄现在在哪儿,总不好端着碗到处跑,只好先把药放到符澄房间。
呵,这女佣当的,不是在找人就是在找人的路上,怎么不直接装个GPS呢?绕不死她是不是?
她走出健身房之际,刚习惯性地伸手想关灯,脑海里突然涌上符澄对她说过的话。
——不管什么时候,主宅里的灯,最好不要关上哦。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她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既然是主子说的话,她只管听就是了,反正出了错也轮不到她头上。于是陶央老实巴交的放下了她的爪子。
再次来到符澄门前,陶央腾出一只手敲了敲门,没人开门。又敲了敲,依旧没人回应。
搞什么?又不在?那这回她上哪儿找他去啊?
她内心有些烦躁,总端着碗胳膊也不舒服。反正门没锁,干脆心一横,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不出所料,符澄房间也是灯火通明,窗帘紧紧拉着。她无心去看房间摆设,顺手将药碗放在床头柜上。反正看了也只有酸的份,何苦为难自己的眼睛呢?
她刚想离开,卧室自带的卫生间里便传来了喷淋的水声。陶央下意识地朝浴室方向看了一眼,不经意瞥到了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上。
淦!符澄该不会洗完了要光着膀子出来吧!
陶央想想那个画面,感觉血气再次上涌,奔腾汹涌的就像成群渡过亚马逊河流的斑马。吓得赶紧捏鼻子抬头,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跑。
符澄的房间看样子是不能随便进的,不然也不会毫无戒备的把换洗衣物放在浴室外面。幸好自己刚才眼睛没乱瞟,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还没等她摸到门把手,浴室里突然响起“咚”的一声,响声大而沉闷,伴随着金属落地的声音和“啪叽”的水花声。
陶央懵了两秒,瞬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心脏剧烈跳动着,不管不顾就冲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