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历来的规矩,皇家子弟嫁娶后一日是全国休沐日,当然仅限本年次。
所以新婚的两位新人必须去给皇上太后报备,端茶听教训,走一套流程算是结束。
于是乎,沈玉早早就被小石锲而不舍的敲门声吵醒。
朵儿公主也被强制性起来床,小公主倔脾气也随之上来。
“你们中原起这么早!!”
“不是,不是,娘子,我们中原就今天起这么早。”
对于婚庆流程,沈玉还是略有耳闻,便普及给了这位小公主。
好在小公主有一定知情达理的附加功能。
听完后感叹了一番中原奇怪的制度后,两人便开始自行收拾。
期间,还有沈玉见缝插针给自家娘子解释自己必须装疯卖傻,得到娘子首肯后,沈玉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一半。
出门前,在江浅殷切的注视下沈玉从善如流的跟着新娘子挤进马车,小石驱马向前驶去。
一路上沈玉不由的想起江浅的目光,总觉得心里瘆得慌,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他们抵达乾明宫。
乾明宫是皇帝办公休息的主要场所,今天他们就要在这完成婚后最后的流程。
李公公已经早早的站在门外笑容可掬的迎接一行人。
“恭候五王爷,五王妃,皇上在屋里候着呢,这边请。”
进去就看见皇上坐在金灿灿的宽大宝座上,先不说别处其他朝皇帝是什么样,自己这父皇的品味,着实令人倒胃口。
宝座顶端有一块巨大的祖母绿宝石,远看就像带着一顶豪华无比的绿帽子,扶手两旁红钻石的点缀真是………画蛇添足之举。
整个位置都散发出一种我很有钱的气质,咄咄逼人。
皇上则在上面处之泰然,半眯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打量着这个劫后余生的儿子。
说实话,他不介意让儿子死在自己手上。
这几个月的东征北战,让这个一直油嘴滑舌的黑心老板尝到了不一样的滋味。
征服中带的血腥的甜腻让这个冒牌货兴奋不已。
他现在只想杀戮,贪婪不断的在内心深处推着他不停往前走。
一国之主终于有条不紊的开口:“你们都先下去,朕有话给王爷王妃说。”
“是。”
“可是……皇上…皇后还……”李公公眼看事态出来问题,这皇后不还没来!怎么先开始了。
“怎么!?朕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
“……是……奴才这就退下。”李公公弯下腰快步出去了。
众人也纷纷退下,小石却有点担心自家王爷,又干出什么糗事。
退到宫外,焦急的东张西望,同样焦急的还有李公公。
本来新人得见父母,这个父指的是皇上,母指的自然是国母皇后,可眼下皇后还没到,按理说是不可以开始的,可皇上说开始就得开始。
但这一开始,就明摆着不把皇后放在眼里,要是五王爷是皇后亲生的还说的过去。
关键也不是亲生的,对于等级严明的皇宫,这就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皇上冷落皇后。
也暗含着国母的位置还可以竞选的影藏信息。
可皇上根本不知道这些,他现在只想快点结束了沈玉的生命,栽赃给五王妃,万事大吉。
李公公派下去一些人催一催皇后,皇后此时正在赶来的路上。
可皇上单独给五王爷训话的消息却不胫而走,速度远比皇后的脚程快,转眼就传遍了整个皇亲国戚。
国舅已经在自己府中大呼小叫起来。
同样没有幸免的是定北侯候府,定北侯听说自家妹妹被这样冷落,冲着院子里一干士兵,噼里啪啦的发起来脾气。
随即,定北侯便启程往父亲家赶,国舅年迈,脾气暴躁,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定会火冒三丈,指不定做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相反的是,三王爷府中,三王爷才懒洋洋从床上下来,漫不经心的听完自己侍从报告的消息。
整个人简直把毫无波澜做到了极致。
淡淡回一句:“哦。”
就再也不吱声,洗漱完,弹起了屋内的古琴。
旁边年纪大一点的仆从有点看不下去,这个人一直照顾三王爷起居,换句话说,三王爷是他一手带大的。
他本身是国舅府上的人,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心真的没有三王爷这么大。
看着屋子里飘满了紫壶里的淡香,混杂着高山流水的乐音。
老仆从心里感到烦闷不已,实在忍不住便紧张的问:“三王爷,难道一点不担心么?”
三王爷似乎有些陶醉于自己的世界,并没有回复,一曲高山流水,难受的老仆从快尿出来了。
本以为一曲罢便了事,没想到三王爷又弹起来凤求凰,原本求爱的乐音,在老仆从耳朵里完全就是索命曲。
终于,当老仆从打算自己偷偷出去再去打听打听时,琴声戛然而止。
三王爷气定神闲的从嘴里蹦出三个字:“不担心。”
随即,又没了声。
虽说老仆从一直知道三王爷是个慢性子,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准大事面前,三王爷还可以保持自己优良品种。
好奇心趋使下老仆从问道:“难道三王爷,有破解的办法?”
这次三王爷回答的利索一点不涂泥带水:“没有。”
“………”老仆从自己默默的出了府,打算打听些有用的信息,便往国舅府跑去。
此时的皇后,遇到了前来的小太监,得知此事后,便快马加鞭的往乾明宫赶。
而皇上已经开始了自己预谋一晚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