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冥夜左右看了看我们,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分外无奈地过来拿指头点点我的额头,一个人往前走去了。
我一副小人得意的样子,瞪着眼睛呶呶嘴,跟着楼冥夜朝前走,留下某个被我气得直抓狂的某人。
绕过一个弯,那浅蓝色的风信子此时已近在眼前,触手可及。但却留下一条直直的通道,我们沿着通道一路小走,在风信子尽头的地方,便是一座盛大的宫殿。宫殿看上去并不华丽,却给人一种气派庄严之感。
宫门上挂着写有“玄夜宫”的字样。
“宫主,你回来了?奴婢这就去告诉夫人。”一个模样娇巧,年龄大概在十四五岁左右,穿着天蓝色上衣的女孩看见她们的主子回来了,赶忙停下手中的活儿,高兴地说道。
其他一院子正在嘻笑、聊天、打牌的人看见了,也都突然停下来,惊喜地看着我们。
突然,院子传来一阵阵不绝于耳的欢呼声。
这时,一个年过三十,身材婀娜,样貌却极为普通的女人笑吟吟地向我们走来,举手投足间的高贵大方却颇具大家风范。
看见妇人走了过来,一院子的人瞬间噤了口。
她张着双臂,步履急促地在众人地拥呼下疾步走来。在楼冥夜能看见的地方却突然慢了下来,缓步走过去。
“夜儿,你回来了。”妇人用着不冷不热的声音说道,表情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是。”楼冥夜淡淡地说着,仿佛眼前站着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又好像是下属在跟上级做必要的汇报一般。
这二人的相处模式倒说来也怪,母亲不像母亲,儿子不像儿子。
“换洗完了立刻过来见我,我和你师傅有话对你说。”她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好像世间的一切都不能让她的情绪产生一丝变化。
“孩儿知道了。”楼冥夜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眼底的所有情绪。
“这个女孩是……”她正准备离开,看到跟着楼冥夜身后的我的陌生面孔时,又回头问道。
“她是孩儿前不久新交的一个朋友。”楼冥夜望着我说道。
那妇人深深地看我一眼,蹙着眉头却没再说什么,离开了。
她一走后,院子里又恢复了一片祥和的气氛。
这母子二人的相处模式倒说来也怪,看起来并不那么亲近呢。再加上这一院子的人,那就更是怪上加怪了。两个冷酷的主人,下属却那么活宝?
“在想什么?我带你去我房间转转。”楼冥夜低头突然凑到我的跟前,我一个反应不及,撞上了他的鼻子。
“哈哈哈哈。”我坐在他房间椅子上,想起这事,忍不住第N次大笑地翻滚在床上。一想到他捂着鼻子的窘样,就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你怎么还在笑啊,”楼冥夜突然出现在门口,一脸阴险地朝着我走过来,“我也要撞你的鼻子,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话刚说完,就朝着我扑了过来,我一个躲闪不及,两人扭打在一起。
忽然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原本规律的心跳失了节奏。我睁开眼对上那双漆黑的瞳眸,那里映着世间万物,我忽然脸红心跳地逃离开,我怕沉沦的代价是我所不能承受的。
“你还没有给我答复。”我听见他声音里的失望。
“什么答复?”我不解地回头看着他,装作不知地故作轻松地问。
他恼怒地冲过来一把抓住我,把我扣在他与墙壁之间:“你是不是早已经忘了?那我就再提醒你一遍,留下来陪我的答复。”
“奥,那个啊,这才多会儿呀你就要做出决定,我还没想好呢。”
“什么时候就想好了?”他抓着我,非要问出个答案。
“怎么也得半年……”看着他阴郁地就要揍人的冲动,我立马改口说道,“那就三个月?一个月,已经够短了……啊啊啊啊,半个月,不能再改了……好吧好吧,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总行了吧,不行的话,这件事我们就勉谈!”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我索性不怕死地豁出去了。
他一脸阴沉地看了我一眼,转瞬就得意了,拍拍我的肩膀,说了句令我十分吐血的话:“恩,我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这衣服穿在你身上好看极了。”
可是,你看他那得意的样子,分明就是在说:小样,我还制不了你?
啊啊啊啊,不要拦我,不要拦我,我要冲上去秒了他!
我握着发青的拳头,彻底地抓狂了。佛祖啊,上帝啊,耶稣啊,圣马丁啊,我怎么就遇上了个这么无赖的人!
顺手抓着一个东西不要命地丢了出去。
“你闯大祸了。”
自从那天上了船之后就在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的楼星日,看见我说得第一句话竟是这。
这让我十分不解,我到底做了什么竟要说我闯了祸?
这天傍晚来楼冥夜的房间找他,走到门外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进房后知道某人出去后就还没回来,古怪地看我一眼,冒出这么一句,如果我猜的不错,他语气里面还掺杂着兴灾乐祸的成分。
我一下子就萌了。
一下午从这房间路过的人,就都是用这种古怪的眼神看我,一个两个我可以当他们在吓唬我,这十个八个的,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谁会串通起来捉弄我这么无聊啊。
所以当楼冥日也对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傻了。
“怎么这么说啊。”我的声音里有些颤抖,虽然说我什么都不怕,可这毕竟是在别人家里,而且这么名不清言不顺的。
“让我来告诉你你究竟做了什么……”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带着暴怒,我一听,这不就是楼冥夜娘的声音吗?遭了,刚来人家家里就撞枪口上了。
“伯母……”我呐呐地说,声音比蚊子飞过的声音还小。
“你这声伯母还是留着给那些爱听的人听吧,我可不敢当,”她冷哼一声,“这才来我宫里第一天,就给我送了这么大的一份见面礼,你这份见面礼我怎么好销瘦呢?”
这话,夹枪带棒的。
“我到底怎么惹了这位大神了啊。”对此,我表示非常的不解。
“伯母,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我拉下了脸,就算要人死,也总得给个理由再让人家自杀吧。
听到这话,他脸都气绿了,这话绝对不是我说的,不信,你看,鲜活的例子就摆在眼前嘛!
“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你竟然……你竟然把我最心爱的山涧泉声给打碎了,他招你惹你了吗?”她气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大活人,我看她啊,恨不得立刻撕碎了来为她的宝藏做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