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苦地双手紧抱着头,有什么是自己遗漏的,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残忍的话在脑海中回放了一遍又一遍,忽然,我睁大眼,直直地盯着他,道:“你说,得紫凤者得天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要再想它了,听我的好吗?”
“可能吗?”我冷笑道,明明是他,残忍地把这一切硬塞给我,要我去接受,现在却要我不管不问?呵,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加可笑的事情吗?我言辞喝厉地大声说道:“不可能!你要不愿说,就不该告诉我这些。”
神态也些疯狂,那个人,毕竟是我,来到这世界后,第一个想要敞开心扉,去真正接受的人啊。
萧煜咬着下唇,双拳用力狠狠一握,说道:“安刹大陆上流传着一个预言:一个后背印有紫凤图案的女子,会脚踏紫凤,穿越异世来到我安刹大陆。而这个女人,谁得到谁就可以一统整个大陆。”
“我是穿越异世而来,是后背……后背有过紫凤图案,但是,什么脚踩紫凤,我可没有,你怎么就能够确定,我就是你说的那个……神奇女子呢?”
“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个巧合,对吗?”我期盼地看着他,希望从他口中听到的,是自己希望的否定答案。可是,他接下来的话,还是把我打向了无底的地狱。
他说:“或许,你并没注意过,又或许,还没显现,但我肯定,那说得就是你。所以,日后你一定要更加的小心。”
“我知道了。”我木讷地站起身,身后萧煜焦急的大喊声,我都听不到,听不到,只是行尸走肉地朝前不停地走……
“丫头,你不要命了。”我被人用力向后面一拉,差点跌倒在地,呆呆地仰起头看着他。
“怎么了?”
“前面是个泥坑,你都看不到吗?”他原本还稍有些柔和的眼眸,此时全被一股莫名的怒意所取代,那个人,对他已经这么重要了吗?重要到,听说这个消息就让她这么痛苦?
“哦,我该回去了。”我扒开我紧握着我的双手,退出他的怀抱,闷声说道,听不出语气里的喜怒。
“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去哪里!”
“给我半个小时,让我一个人静静。”我突然抬头,抓住他的胳膊,他如水的眸子里,藏得是满满的担心,和关怀,我哀求道。
“好,我不吵你了。”他后退回原地,目光却一步也不离开我的身上,看也不看此时已幽幽转醒的小银。
小银不甘地跳上他的怀中,不停地撕咬他的衣袖,眼中擒满了委屈和控诉。
一分,两分,三分……
我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数不清的画面,内心开始慢慢恢复平静。
“阿莉,你说,如果让你的宝贝女儿,眼睁睁地看着你,在她的面前受辱,死去,却又放她活下去,你说,是不是比杀了她,更让人解气呢?”
“恺儿宝贝,对不起。妈妈抛下你,却还要你承受这样的痛苦。而这个痛苦,除了你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你克服……对不起……”
“这个女孩,精神受过极度的刺激,一进入梦境,就会发狂,如果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因过度疲劳而致死。”
“什么?她换了严重的心理疾病,还有抑郁症?不过,好不容易遇上这么有趣的玩具,丢了可真是可惜。”
“我能,我肯定能,只要你愿意相信。只是那人,我也好想杀啊,可以分我一半吗?”
“恺儿,你现在已经尽得师傅的真传了,师傅现在就把整个组织交到你的手上,你今后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
“丫头,如果没有地方去,就还回来这里,这是你永远的家。”
一个接一个的声音闪现过,我慢慢站起身。维恺,姑且不论这事还只是他的一个猜测,就算真的是这样,你经历了那么多的事,还有什么坎,是你不能度过的呢?不要再一个人庸人自扰了。
“煜哥哥,谢谢你的提醒,还有,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我朝他扬起一个笑容,也不听他再说什么,沿原路慢慢反回去,忽然又回头大喊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再见,煜哥哥。”
心里的汹涌澎湃,却谁又能知晓呢?
回到帐营,所有人已经收拾好东西,站在那里等候。
用帆步临时搭建的帐篷,此时已被尽数撤了去,只剩下一些燃尽的火堆,留在空地。
看见我终于回来,他们一个个脸上的表情,由不快迅速转换成愤怒,甚至是厌恶,却碍于宫主在场,不好发作。不然,我真的担心,他们会一个忍不住,冲上来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
“呃,我回来了。”我故作没看见那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睛,径直迈步走到冥夜的身边,搂上他的胳膊,声音里的轻松自然,连我自己都不由怀疑,哪还有半分之前的失落伤心,恐慌害怕。
“去哪儿了?”楼冥夜一手环上我的腰,一手将我额前几缕因匆忙赶回来,而掉落的碎发别到脑后。
“没去哪儿。一直都在那里四处找你们,却怎么也没找到。后来看见那里着起一片大火,想到你们应该得手了,怕你担心,这不就赶紧赶回来了?”想起刚回来,经过那军营时,却看到已然燃起一片大火,火势燎原,直冲九天,我仍心惊不已。想不到一群曾为国家立过赫赫战马功劳的边关大将军,死后,却连个尸首都不能留下,当真是可悲可叹。
眼前人的凶狠残暴,让我浑身一阵胆寒。若日后有一天,我们的局面成对立时,他会不会也像这样对我呢?
可我,还是一点儿也不脸红地撒谎说道。
“你没看见别的什么人吗?”他盯着我的眼睛,妄图从里面找到哪怕一点我说谎的迹象。但很显然的,我让他失望了。
我装作不知道地反问他:“没有啊,应该看见谁吗?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是随便问问,”他若无其事地扭头看向身后的众人,“既然人都已经回来了,那我们现在就动身。”
回玄夜宫走的路,并不是之前我和星年走过的那条,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一路都走得特快。
原来和我并驾齐驱的冥夜,说是要去找星年星日谈点事情,让我先随大部队向前走,过会儿,再来找我。
他刚走一会儿,一俊逸的文弱书生就驾着一匹棕色的大马赶上我,此人正是玄。
“我不信你刚才说的,你真的没去见什么人?”
“不然呢?”我不去看他笑意背后藏匿的探寻,冷着一张脸问道。
“那……萧将军怎么会在你不见时正好也一同不见了呢?”他重重地咬着“一同”二字,好像我们一同不见,是多么罪无可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