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妈咪……”
“恺儿宝贝，对不起。妈咪抛下你，却还要你承受这样的痛苦。而这个痛苦，除了你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够帮你克服……对不起……”
“妈咪……妈咪……”
“这个女孩受了极度的刺激，一进入梦境就会发狂。如果再这么下去，恐怕……会因为过度疲劳而死。”
“妈咪……妈咪……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
“算了，反正她对我也没什么用处。只不过这么好玩的玩具，丢了倒真是可惜了。”
“妈咪……妈咪……我会替你报仇的，妈咪……啊……”我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是满满的豆大的汗珠，头发此时凌乱不堪，和着汗水沾地额头，脖颈，耳后到处都是，让人浑身感到难受。
我哆嗦地咬着双唇，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恶梦了，今天怎么突然就睡着梦到了呢？
我颤抖地站起身，腰下一软，幸好抓住了椅子，才避免差点跌倒在地。
我蹒跚着朝梳妆台慢慢走去。心中却一分也平静不下来。
我轻轻地将脸上的面具取下，拿过梳子轻轻地梳着凌乱的头发。
这梦是不是在向我预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曾做过的梦最近却接二连三地频频光顾我的梦境？还是说妈咪爹地死不瞑目，知道我不愿再回去了，所以在提醒我什么？
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过头发，我却终于还是再次以失败收场。
我重重地叹下一口气，将头慢慢重新盘成芙蓉髻，将九凤衩斜插上去，缀上流苏。
将盆中的水倒去，换上一盆清水。看着水中娇美的容颜，心中一阵失落。我倒还是对自己这张脸比较满意呢，虽然他送给我的那个面具戴上去看起来也挺美的，可不知为何，我就是不感冒。
用干布将脸擦拭干净，又坐回了梳妆台边。一手拿着粉底，正准备上个淡妆，突然有敲门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却不去理会，反正有绿衣在呢，怎么也轮不上我堂堂一国皇后去亲自给人开门吧。
“当当当”又是一阵敲门声，这次伴随着敲门声的还有一个婢女的声音：“太后娘娘驾到，不知皇后娘娘在吗？”
什么？太后来了？我匆匆忙忙地放下手中的粉底，就急忙跑了过去。到了门口，又整理了一下衣容，这才打开门：“臣妾恭迎母后，不知母后驾到，有失远迎，还忘恕罪。”
我低头躬身行礼说道。
“皇后平身。”皇甫珺一惯冷淡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慈祥。
“谢母后。”我轻声行完礼，然后站直身，抬头看向她，“不知母后找臣妾有何要事……”
下一秒是我从来都不曾见过的她的失常：“啊……你是……你是……谁？为何会在……皇后的……寝宫？说……你有何目的！”她用颤抖的手指着我，说道。
“母后，您怎么了？是我啊，我是恺恺啊。”我错愕地看着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事。
“胡说，恺恺怎么会长成这样子。说……你和凤碧月是什么关系，混进宫来有何企图，说……”她自是不会把眼前这人当成碧月，毕竟眼前这个人还这么年轻，若是她的女儿还差不多。女儿？她被自己的想法狠狠吓了一跳。
“母后，我确实是恺恺啊。只是这之前，冥夜不，皇上一直让臣妾带着面具，而这才是恺恺自己的真正样子。至于母后说得那个凤碧月，臣妾并不认识，也从来不曾见过。不过，倒是确实也有人把臣妾错认成她。”我将事情如实地娓娓一一道来，希望可以避免引起她的误会。
“什么？你之前一直都戴的面具？”她不敢相信地大声质问道。
“是。”我点点头。
“而且夜儿也知道这事？”
“是，”我又点了点头，说道，“皇上非旦知道，而且还是皇上要我这么做的。”
听到我这么说，她本就疯狂的脸上更添一丝悲怆，她哈哈地大笑着说道：“好好好，哀家真是养了个好儿子，连哀家都敢欺骗。哈哈哈哈，不错不错，翅膀硬了，哀家管不了你了，哈哈哈哈……噗……”
歇丝底里的笑声，夹杂着说不尽的愤怒，失望，痛苦，难受，汇聚在一起，成为世界史上最令人心痛的声音。直叫人闻之落泪，见者断肠。再也没办法忍受这种极致的痛楚，她“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摇摇欲坠的身子被人从后来托住，我也赶紧伸出手上前扶住她。
“哀家不敢烦劳皇后大驾……”她挣扎着想要甩开我的双手。
我既痛苦又难受地看着她：“母后，不要这么说，这都是臣妾该……”
“滚，不要让哀家再看到你。哀家不想再看到你，尤其是你那张可恶的嘴脸，哀家看了就恶心，给哀家滚……”她怒气冲冲地说道，压抑了多年的恨意在那一刻瞬间暴发，一面又朝扶着她的宫女说道，“立即摆驾回宫。”
似乎多呆在这里一分，都让她十分受不了。
我愣怔在原地一动不动，或者说是不知该做何反应……
我一个人呆在绮罗殿里，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说来也怪，和母后都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姑且不说近日来我们婆媳两个相处的还算不错，单说上次刚到玄夜宫时就打破她最心爱的“水涧泉声”，她也只是怒骂几句，不像这次，竟然还气得吐血……
我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能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还极有可能与她口中的那个什么凤碧月有关，并且她是在看了我这张脸之后，才出现的异常，那么我应该长得应该是像极了她口中的那个女人。照这么说来，楼冥夜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而且还是有意瞒下我！
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对他说的话就那样轻易地选择无条件的全部相信了。
“皇后娘娘，皇上来了。”绿衣从门外进来，走到我身边说道。
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么？这样也好，省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这事。
“嗯，知道了，退下吧。”我一边踱步往门口走去准备迎驾，一边对她说道。
“是，娘娘。”
“皇后正在做什么？”他从门外走进来扶起我，一同往殿内走去，说道，“是朕错了，明明答应要陪你一天的，却突然有事走开了。刚处理完事，朕这就来向皇后陪不是……”
听着他叨叨地解释个不停，我猜想他应该是还没有听说母后昏倒一事吧，不知他听到后，会做何反应。
“皇后，皇后？你在听朕说话吗？”他摇着我的胳膊，凑上前问道。
“在的，只是皇上……”我再三想了想，即便我不说，别人也会说的，迟早他会知道这件事，我咬咬牙，说道，“母后昏倒了。”
“什么？为什么？”听后他很震惊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