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在蹲着，莫言殇悄悄走到苏问兰身旁，同她一起注视着榻上的，已经没了气息的云芝若。
莫言殇转头向苏问兰，这才发现苏问兰一身素衣，抱着孩子手上，如玉般润泽的脸上皆是血迹。
“孩子，给宫女们照料吧……”莫言殇试探性问，他竟有些底气不足。
“陛下……该满意了吧？”
莫言殇没有回答，许久才答“朕从未说过不满意。”
“呵。”苏问兰面无表情看了莫言殇一眼，自嘲一声，僵硬回头，抱着孩子缓缓走出去。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似乎也明白了母亲的逝世，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大哭。
“陛下，这……”接生妇担心问道。
“不必忧心，对于小皇子，她不会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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硫颖阁
苏问兰换了一身白衣，孩子也洗了干净，裹了布。
孩子酣睡着，苏问兰抱着，静静看着。
“云美人到！”殿外太监高声唤。
苏问兰顿了顿，僵硬转头，只见云清寒正风尘仆仆走来。
苏问兰又将头转向孩子“美人驾到，恕问兰有失远迎。”
“不必，我只是来看看姑母的孩子，”云清寒说着，走进，细细打量了好一会，才缓缓道“真惹人怜爱啊，是为皇子或是公主？”
苏问兰看着孩子软儒的小脸，天天笑起来“是位俊俏的皇子呢，像极了娘娘。”
云清寒却笑不起来“是皇上的意思？”
“是娘娘的意思。”苏问兰答道。
“……”云清寒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好，我信你。”——
不过苏问兰也没有说谎，的确是云芝若的意思，但同样的，也是莫言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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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皇宫举行了大规模的丧礼，皇宫上下皆为云芝若悼念。
苏问兰静静跪坐在灵堂前，看着云芝若的画像。
画中，云芝若笑得那么美，仍是一身翠衣。
如果真的说起来，苏问兰也算是半个害死她的杀手了吧？
至于莫言殇的选择会让她心寒，苏问兰已经有了答案。
莫言殇的绝情让苏问兰又重新感到了前世的绝望。
那种对事事都无可奈何的无助感。
苏问兰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当历史重演，还是按不下性子。
莫言殇走进来，站在苏问兰一旁，盯着云芝若的画像久久不曾出声。
“陛下竟也会来此？”苏问兰开口道。
“……”莫言殇沉默一会，说“风云寺遇险时，你曾问过朕云妃为何独爱糖葫芦吧？”
“是。”苏问兰肯定道。
“毕竟你也挽救了一条生命，挽救了云妃与他的独子，朕觉得，你有权知道曾经发生的一切——”
“云妃与……他？”
“没错，他。”——
一年前
云芝若是远近闻名的才女能琴棋会书画，长兄云当家云忧十分欣喜对此。
一日，云芝若乘马车出府，去到城外临城采办些首饰胭脂，锦衣匹布。
虽说这些下人们去办就好，可近日来账目只出不入，异样非常，只采办些布料便如流水般去了几百两白银。
云忧近日忙于政务，无从管理，只得云芝若亲自采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