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韩尚袖，王哲远笑着说：“难得见小妹正经做件事，看来那个楚漓倒是有两把刷子。”
王父摇摇头：“能和叶晴搭上关系，这个楚漓自然不是简单角色。我让你约束尚袖，主要是怕她不知深浅，闯了祸尚不自知。我刚得到的消息，那名被你发配到非洲的下属，叫徐秉川的，昨天在寓所服毒自杀，警方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中找到了买凶杀人的证据，和亿彤的姜叶之死有关。应该是警方最近对他施加的压力太大，导致他畏罪自杀。”
警方之前并没有徐秉川买凶杀人的证据，无法直接引渡，只能劝说他自愿回国接受调查。徐秉川本来已经接受了警方的提议，机票都已经订好，不曾想在回国的前夜，突然畏罪自杀。
王父看着王哲远阴晴不定的脸色，提醒道：“我仔细想来，徐秉川的事情透着古怪。你这次去海城，见机行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尚袖若是不听话，你就把她带回京城，不能任由她胡闹。”
王哲远牢牢记下父亲的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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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郊区的一幢独栋别墅内，叶晴身着便装，靠在沙发上正在读一本书。
随她一起来海城的副官，匆匆走了进来：“徐秉川死了。”
叶晴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书籍，问道：“怎么死的？”
“据说是畏罪自杀。警方在他的电脑中，找到了他报复姜叶买凶杀人的证据。”
“死的倒挺及时。畏罪自杀？有些人真是没创意。”叶晴冷笑一声，“姜叶这条线，人都死干净了，就暂时先放放。把楚漓盯牢了就好。”
叶晴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楚漓也是个滑头，我还是住到他家里去贴身盯防比较好。”
副官巨汗：“领导请放心，属下必定尽忠职守，不负所托。”
叶晴不好太过打击手下的自尊，只好挥了挥手表示同意，拿起看了一半的书继续阅读。
副官离去之前，瞥了一眼书名，《西方哲学史》。
“领导就是领导，看的书都与众不同。”副官心中想着，悄然离去。若是王虎在这里，定然是把同样的想法大声说出来。不得不说，拍马屁也是会上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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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印也在看韩尚袖的这篇文章。
仔仔细细的看完全文后，张印摸着下巴上杂乱的胡茬，揣度亿彤这究竟是唱哪一出。
这时，一名背着摄像包，脖子上挂着一个摄像机的年轻人推门而入。只见他把身上的装备摘下，扔在沙发上，在饮水机上接了满满一杯水大口吞下。解了燃眉之渴后，长吁一口气，又接了小半杯水小口喝着。
张印把手中的平板电脑递给名叫李峰的年轻人：“亿彤收购智道这事越来越热闹了。”
李峰粗粗看了一遍文章，大惊小怪地叫到：“张总，亿彤不会退出收购吧？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
张印拿回平板电脑，鄙夷地看了李峰一眼：“用用脑子好不好？亿彤要是想退出，何必花钱刊登这篇文章抹黑智道。聪明的做法就是静观其变，然后找个机会把智道的股价炒高，大赚一笔再走。”
李峰闻言放下心来：“那就好。”
张印：“今天有没有什么收获？”
李峰摇摇头。
张印也不意外。干他们这一行的，有时也要讲点运气。
张印经营着一家自媒体，在各大平台例如微信公众号、头条系等都有自己的专栏，以财经类时事评论为主。靠着诸如“美元即将崩溃大国不战自胜”、“一带一路迅猛推进RB哀求加入”这类打鸡血的标题，也积攒了一定的粉丝数量。可是辛辛苦苦经营，钱赚不了多少，大头都被垄断了流量的平台拿走，张印只是靠着广告分成勉强维系而已。
所以这两年张印绞尽脑汁图谋转型，还真让他找到了一条路子。这条路就是想办法收集一些知名公司特别是上市公司的黑材料，然后主动上门求合作，在收到赞助费之后，黑材料自然是不会刊发，还会帮公司写一些推广的软文。
没错，“敲诈”就是张印找到的路子。俗话说得好，迅速发财致富的方法都写在刑法里了，也不能说完全没道理，只不过风险巨大，赢了会所嫩模输了牢里干活。
张印干这事，成功失败都有过。大多数公司都会选择花钱消灾，也有少数公司选择硬刚。为此张印没少吃官司，好在他行事谨慎，总是在法律的边缘地带游走，但是绝对不下深水区，所以至今还能逍遥自在。
时间久了，张印也干出了心得体会。
首先是材料的收集。如果能收集到目标公司实打实的黑材料，那就十拿九稳了，剩下唯一的问题就是对方究竟愿意出多少血了。
可是这种事难度太高，可遇而不可求。从锁定目标到证据收集，都很困难。
如果这个办不到，那就退而求其次：时机的选择。
张印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在如今自媒体的时代，撒谎的成本为零，而纠正的代价巨大。特别是如果时机选择的巧妙——例如在IPO的关键时刻——目标公司除了屈服之外几乎别无选择。因为纵然事后证明消息不实，可是逝去的时机可能会对公司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当然，目标公司有可能会在事后打击报复，这就取决于张印对分寸的拿捏了。所以张印通常见好就收，绝不狮子大开口，而且拿了钱后，会尽心尽力的为对方大唱赞歌，也算没有白收钱。目标公司全当花钱做了广告，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得过且过了。说白了，张印就是赌对方的机会成本远高于自己，只要自己别太过分，对方不会浪费时间和自己纠缠。
这次张印瞄上了亿彤投资。因为亿彤要收购智道，这是个好时机。
李峰是张印手下的一名狗仔。没错，他们就像娱乐圈的狗仔队一样运作。目标公司经营和财务层面的黑料不好找，首先，你得有数据，可这些都是商业机密；其次，即使有数据，也要足够专业才能发现问题，张印不是注册会计师，也没有这样的高级人才愿意给他打工，人家都在大事务所里做牛做马呢。
不过这个难不倒张印。既然公司的黑料不好找，那就找公司高层的个人问题。有没有官商勾结？有没有营私舞弊？都没有？那个人作风问题总有吧？男人嘛，有钱就变坏。
所以，他们就像狗仔追逐明星一样追逐着目标公司的高管们。
但凡有一分实证，张印就敢发挥想象力，补足十分的情节。然后挥舞着这些“检举材料”，去找当事人“协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