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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林猿啸月

东方野和奕歌见状立刻跳入池中去救男孩儿,只见池面不断冒起气泡,不知水里发生什么,苏千雪不禁为他们揪心起来。

后来气泡越冒越大,还泛出了血红,苏千雪脸上的担忧之色更重,偷眼看螣羽却是神情自若,苏千雪忽然也放松下来。

“哗啦”一声水响,有什么东西跳了出来,仔细一看,是男孩咬着旋龟的鸟脖子,一人一龟浑身是血,十分可怖,苏千雪倒吸一口凉气。

螣羽安慰她道:“不必担心,他出生时母亲难产去世,他却自己从母亲的肚子里爬了出来,人人说他有九条命,所以叫他‘九婴’,生命力顽强的很!”

苏千雪眼前忽然出现一个血婴的画面,便欲呕吐,螣羽关心道:“你怎么了?”

苏千雪强忍道:“没什么。”心中却一甜。

那旋龟起初不断挣扎,片刻之后却不再动弹,像是血被吸干了一般,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都是眉头紧锁,心悸不已,心中出现两个字:“妖人!”

九婴嘴角挂着血,指着众人狠狠道:“你们这些人,竟敢放乌龟咬我,我要把你们都杀了!”说着嘴里竟然吐出一团火,在他手上慢慢聚成一个火球。

这样的招数,在众人眼里只当做“戏法”,根本不以为意。

东方野、奕歌此时也已出水,东方野表情凝重,奕歌大喊一声:“快躲开!”

一个猪头大小火球擦着东方野的肩膀而过,在他身后人群中炸开,竟炸伤了五六个人。

众人这才惊道:“妖人!”

东方野肩头着起火来,他赶紧把火弹灭,庆幸道:“幸好奕兄提醒得早,否则我便成了烤肉了!”

奕歌不禁莞尔,他竟还有心说笑。

此时九婴已经在喷吐第二个火球,奕歌喊道:“他的邪术没那么快,大伙围上去斩杀了这个邪童!”于是群雄从四面包抄过去,九婴也是慌了,见四面来敌,手中火球不知该丢哪边好。

正此时,墙面破碎,忽然冲进来一个六尺方圆的黑球,把七八个豪杰撞飞,那几个豪杰发出惨叫,原来那个黑球上长有三尺长的倒刺,扎进了他们的血肉里。

豪杰们立刻分作两头,一部分人去杀九婴,一部分去对付刺球。

“轰”的一声,火球又把二十多个豪杰炸开。

那黑刺球的倒刺也坚硬无比,刀砍斧凿不为所动,众人只好退开。

那黑刺球才舒展开来,竟然有手有脚,乃是一个十多尺高的男人,只是后背上满背的倒刺。

螣羽淡淡道:“疯豚!”当即带着苏千雪向外飞掠,到得楼外,螣羽道:“苏姑娘快离开这里!”

苏千雪担心道:“公子你呢?”

螣羽笑道:“我去会会那小孩和猪头。”说罢转身,往楼中去。

便是这一笑一转身,让苏千雪永生难忘!

楼外的将士死的死伤的伤,百姓没有一个敢接近这里,螣羽跳进楼内,漫不经心道:“小屁孩、长毛猪,哥哥来指点一下你们的武功。”

九婴翻了个白眼道:“你还是先指点一下你身后那位吧!”

螣羽反应极快,闻言立刻跳到一旁,方才站的地面果然“啪”的一声被击碎,也不知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到了他身后,看这动静还是个大家伙。

他不敢大意,在前方柱子上一点直接跳到二楼回廊上,再连着向上一跳,听得耳后“咔嚓”一声,又在空中一个翻腾同时一拳向下击落。

“轰”的一声巨响,偷袭者被打回地面,螣羽这才看清,偷袭自己的原来是个全身赤若丹火,极高大肥胖的家伙,而且生得十分丑陋,螣羽认得,他也是魔教中的人物,叫作“山欢”。

九婴哼道:“臭小子真会算计!”

原来螣羽料到对方会紧追不放,跳到二楼长廊时已用力把地板踩松,对方跳上来必会掉落下去,再回身借落势出拳,威力至少比往常大了一倍,他平时一拳至少能打倒二十条大汉,这一拳至少能打倒四十个!

好一会儿,山欢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却不是因为被螣羽打伤了,实在是因为身体太胖了。他显然已经怒火中烧,大骂道:“你这条臭蛇,我要把你砸扁了炖汤!”一拳向螣蛇打去。

他足有两丈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的斤两,拳头比砂锅还大,寻常人见了不免心惊胆寒。

螣羽却不慌不忙,等他拳头到了眼前才一个扫荡腿踢中山欢的右足,山欢瞬间失去平衡倒下,砸得地面“砰”得一声巨响。螣羽笑骂道:“你比我还臭!”

疯豚却趁机绕到螣羽背后,卷成刺球偷袭过来,螣羽脑袋后面好像长了眼睛,头也没回一个后空翻躲了过去,疯豚从他下面滚过。

此招落空,可疯豚还有后着,立刻展开身体用脚一撑墙壁反弹回来,此时螣羽还在空中,疯豚瞄准了他的落点,但是螣羽竟然在空中不知如何一扭又落回了原先站的地方,疯豚始料未及,“哗啦”一声掉进池子里。

“臭蛇我打扁了你!”山欢又冲上来,却“砰”的一声再次打中地面,因为螣羽总是能先一步从地面弹起。

山欢第二拳打来,螣羽等他打到眼前招式用老,只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拨,那拳头便顺势砸向了刚刚从水池里冒出头的疯豚。

疯豚见状再次把自己卷起来,山欢这拳打在他的刺上,痛得哇哇乱叫:“藏好你这破刺!”

疯豚也不甘示弱:“管好你的破拳头!”两人竟开始在水里扭打……

螣羽笑道:“小孩儿,少跟这两头猪在一起,不仅会变笨还会得口臭!”

九婴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心中却对他的话很认可。

一阵齐齐的脚步声响快速向楼内接近,螣羽笑道:“有人来陪你们玩儿了,那我就先走了!”转身跳上二楼、三楼、四楼……

九婴望着他消失在楼顶,恨恨道:“这条臭蛇的轻功真是邪门!”

常先展开轻功,在树林的枝丫上飞跃,随着螣羽出楼,他便一路跟来。

九婴、山欢、疯豚等魔教人物的相继出现,让常先更加肯定帝尧之死与魔教有关,可单凭他们几个,还威胁不到唐尧大帝,他们背后,一定有更厉害的人物,而螣羽现在,很可能就是去找这个人。

只是螣羽为何与其他几人交手,常先一时还想不通,料想魔教内部之间也有矛盾,这样倒好,给了常先更多机会各个击破。

树林里枝丫密密麻麻、遮遮掩掩,螣羽轻功又是极好,加上自己不敢追得太紧,常先现在有些跟丢了,但是秘密一定就在这片山林之中,他每向前一步,就越接近真相。

他继续向前纵跃了十数丈,忽见远处有个浑圆的白影在树枝间跳跃,便立刻追了上去,追了二里,那团白影忽然停住不走了,常先小心翼翼地接近,等到看清,才发现原来是一只白猿,但这只白猿与其他的不同,他的手掌和脚掌还有头上一撮毛,都是红色的。

“朱厌!”常先心头一震,料想自己应该是遇到了传闻中与唐尧大帝被害大有关联的妖兽朱厌,此时朱厌似乎也发现了他,想要逃走,常先心道机不可失,当即向朱厌俯冲过去。

那朱厌很有灵性,立刻跳开叫常先扑了个空,常先再次欺上,朱厌再次躲开,他非常灵活,常先与他兜转了四五十个回合,竟连根猴毛都没碰到。

朱厌却在那里咧嘴吐舌头,似乎在嘲笑常先,已经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

常先心中大怒,心想非要抓到他不可,只是越来越觉得这只朱厌的身法十分眼熟,是了,跟那螣蛇的身法十分相像,想来两人大有关联,那么螣蛇、魔族和唐尧大帝的死大有关联是毫无疑问了,这时他也想通了螣羽白天为什么要和云州群雄捣乱,就是为了阻止他们来抓朱厌,这么看来,只怕螣羽就在附近,必须要马上制服朱厌才行!

可怜常先用尽浑身解数,依旧碰不到朱厌的半根毫毛。身后却有个声音传来:“你是来找我的吗?”

这个漫不经心的语气,常先已听过多次,他转过身来,果然见螣羽坐在高处的一根细枝上,身着黄衫、风姿出尘!

朱厌跳到螣羽身边,对着常先做鬼脸、吐舌头,手舞足蹈,比之前更为嚣张,动作也更加浮夸,好像是说:“看吧,给我撑腰的人来了!”

常先索性大方道:“我当然是来找你的!螣蛇,唐尧大帝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

螣羽笑了,似乎听到了一件十分滑稽的事情,他反问道:“追月楼池子里那只乌龟和你是什么关系?”

常先闻言大怒道:“你才和那只乌龟王八蛋有关系呢!”不知道对方为何说这不相干的话,也许是想激怒自己,所以马上平复心性。

却听螣羽淡淡道:“你们俩都在追月楼里藏头露尾,我还以为你们是亲戚呢!”说罢大笑起来,朱厌也咧开嘴,跟着一起“嘎嘎”怪笑。

常先心中一惊,原来对方早就发现自己在追月楼里了,而对方方才的话虽然难听,但也可以算作一种回答,只是有谁会乖乖承认害死了唐尧大帝呢?事到如今,口舌之争已然无益,只有在拳脚上见真章了。

想到这里,常先跳向螣羽同时一拳击出,却见螣羽单手一撑,身体已经向上弹起,落在更高层的树枝上。

常先跟着向上弹跳,他心道:“自己的武功和法术在朝中不过寻常,对战螣羽并无必胜的把握,要是“风伯”在此必定是手到擒来,如今只能凭借对螣羽前几次施展的身法和武功的参悟,尽力把他打倒,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常先相信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螣羽却始终不与常先交手,一直往高处攀登,这树林里都是参天古木,每颗足有十七八丈高,两人步步登高,终于都来到了林尖上。

头顶一轮明月高悬,脚下一片林海平铺,山风吹来,林涛滚滚。见此情景,常先心中快意,忽然没了胜败生死之念,只盼能有场精彩绝伦的决斗。

人生能有几次放手一搏?何况对手是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他忍不住纵声长啸,似乎又重回意气风发少年时。

朱厌看着他,似乎有些不解,可马上也一起长啸起来。

一人一猿,声震群野!

待他们舒完胸中意气,螣羽才漫不经心道:“你只有一招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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