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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洗澡

我停止了话语,痴痴的看着他慵懒的姿态,放松的神情。

他微眯着眼睛仰在沙发的怀抱中,享受着此刻的放松,于陆俊的饭局令他十分费心,几乎一整天都为此忧心着。

现下工作的事情解决了,他也松了一口气,放任着自己享受着如此般为数不多的轻松时刻。

他的呼吸渐渐均匀又冗长,随着全身心的放松,困意也渐渐袭来,眯起的眼睛缓缓合上。

此刻的氛围温馨又安静,他睡着,我看着。他放松着,我享受着。

突然手机的铃声打破了此时的寂静。

我下意识的看向我手中的手机,它静静的躺在我的手间,安静乖巧。

我顺着那随意的没有多加设置的铃声响起方向看去,正是他放在身旁的手机所发出的。

手机屏幕亮起,于亮起的屏幕当中,我看到练舞两个字。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嘟着嘴看着前方出神。

半晌,像反应慢半拍似的关闭了闹钟。

他脸上的神情有些刚睡醒的呆萌,却没有任何被打扰的不满。

他未看向我,像是忘记我的存在般机械的走回房间,换下笔挺的西装,套上随性舒适的运动装。

白色的短袖同黑色的运动裤,随着他的走动,衣间的褶皱也随意的摇晃着。

简简单单的装扮在他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味道。

世人都言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如今看到他,我才懂得了衣服也需要靠人衬托的。

他走到客厅的正中心,也正是镜子的正中心。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音乐,只需要站立看向镜子,就能起舞。

渐渐的他仿佛进入到了一个无我的状态,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练习着。

这是我第一次接近他的生活,看着他练习着起初令我一见钟情的技能。

我所喜欢的舞蹈,正是这个男孩一步一个脚印的,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练出来的。

光是抬手跳跃这一个动作,他就做了数十遍。

我清晰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动作不满意时他是蹙着眉的,动作没做出来时他的表情是沮丧的,懊恼的,失落的。动作完美时,他也会为之展颜一笑。

跳舞时的他是灵动的,像是被舞蹈赋予了生机与活力。他平日里没有过多表情的脸庞,也会在舞蹈中有所改变,表情尽现。

这一刻他如同一位帝王,无时无刻不散发着魅力,无时无刻不成为众人的焦点。

这一刻,我不曾后悔对他二年来的追逐,甚至为此沾沾自喜。

这样的男孩子,值得世间所有的美好。

我不是未曾见过别人练舞,他们练的舞蹈都是从头到尾的跳来跳去,偶尔会纠结于一两个动作,于舞蹈中成就动作。

于沈一这样的我是从所未见的,他与旁人不同,他是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练习,力求所有动作的标准。

他总是在动作满意后,才会把所有动作融合在一起成为舞蹈,于动作中成就舞蹈。

他沉寂在练习舞蹈的世界中,我便沉寂在他的世界中,带着欣赏的目光观看着他练习。

他练的很投入,汗水一会儿便湿透了他的衣服。

额头上的汗水爬上他高挺的鼻子,滑落到鼻尖,晶莹的汗水性感的挂在他的脸上,如同清晨叶子上的露珠。

汗水最终由于重力落入地板上,我仿佛能听到汗水滴入地板时滴答的声音。

他是喜欢流汗的,我是这样感知的,他喜欢大汗淋漓的快感,喜欢看着自己努力过后,把自己一点一点趋于完美,他是一个流血不流泪的男人。

这一点,从后来他对我说的话中便可证明:他说,哭是没有用的,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既然没有用那就不要哭了。

他练的很晚,我也看的很晚,我是一个闲不住也没有耐心的人,竟然不知不觉看到他练习结束。

他的练习是枯燥的,这点我毫不否认。

一个动作练几遍我便记住了大概,练十几遍便是在挑战我的耐心,练几十遍就更是在挑衅我的脾气。

然而对于他,我没有任何的不满,心满意足的看着他不知疲惫的练着。

掏出陆俊给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我们回来的时候大约是晚上七点,也就是说他大约练了六个小时,我便不知疲倦也不曾困倦的看了六个小时。

他停下来喘息了一会,迈开步伐从卫生间拿出一个宽大柔软的毛巾走了出来。

他随意又粗鲁的抹了把脸,又把毛巾盖在头发上,胡乱的揉着。

我有些心疼他被蹂躏的头发,走过去自然而然的拿过他擦着头发的毛巾,在他头发上轻柔擦着。

他长得极高,我需要踮着脚伸直手臂才能碰到他的头顶。

他此时是极为顺从的,站在原地不动,用后背对着我,任由我帮他擦着头发。

他仿佛后面长了眼睛般看到了我吃力的动作,微微蹲下身子,把身子蹲成我能碰触到他头部的高度。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喜欢目前的姿势。

像极了我从后面抱住他的样子,想到这嘴角便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我对他道:“你收留我,我也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我看你这里就你一个人,也没有个保姆,我当你的保姆行不行?”

他转过头,由于他蹲着的缘故,只能仰起头看我。

他想了半天,半晌,几个字从他嘴里倾吐而出,汇成我最爱的语句,“你愿意?你愿意我就愿意。”

这句话在我看来如同情话般,我听到后极其的高兴。

若非要我形容出一个高兴的程度,大抵是同我妈妈回来是一样的开心,至少在目前为止,这是唯一一件能使我兴奋到不能自已的事情。

我笑出了声,声音如同孩子嬉闹般欢乐。

我从不掩饰我的悲喜,至少现在是如此的。

他见我笑了,也陪着我笑了起来。笑声经过胸腔的加工,带着些明朗的味道。

对于做保姆,我是认真的,三两下擦着他的头发,便把毛巾扔在他手中。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毛巾,温和的摇着头笑了笑。

我问着他的房间,得到答案后径直走过去,风风火火的为他铺起了床铺。

又走到卫生间,他的浴室同卫生间是连在一起的,把浴缸前的水龙头挨个拧了一遍,直到有热水流出,才关了凉水的那一面。

之后我便站在一旁,看着浴缸中的水,由无变有,由少变多。

他的卫生间很整洁,我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左瞅瞅右看看。

他洗脸池上摆放着的用品,极为简洁,牙杯中放置着超市随处可见的牙膏和普通的软毛牙刷。

洗面奶倒扣在柜子上,上面的味道似乎极为熟悉,像是刚刚他转过身同我相对时,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洗发水也如同洗面奶一般倒扣着,这似乎是他的小癖好,喜欢把物品倒扣过来。

卫生间里大大小小的物品牌子,我多数都是见过的。

并不是说牌子出名,而是说这些物品都是他所代言的。

是的,他总是会用着自己代言的产品,出于什么心理我并不清楚,但我大胆的揣测着是感恩。

他整个生活,便如同他这个人一般极其简单朴素。

水声由刚开始的清脆变得沉闷,由沉闷又变得清脆。

我看着浴缸溢出的水,忙走过去关了水龙头,呼喊着他进来洗澡。

我低头看着满地的水,在抬头,他已经站在了浴室门口挑着眉看着我。

他脱掉了被汗浸湿的衣服,裸露着锻炼的十分健硕的上身,下身只穿着宽大的短裤,踏着拖鞋发出‘塌塌’声音向着我走来,不,走进浴室。

但那时候在我的眼中,我的王子是奔我而来,换一句我愿意听的话,便是为我而来。

我羞得红了脸,由于水温的蒸腾,四周都围满了蒸汽的水珠,温度也随之高了不少。

闷热的房间再加上我奋涌而上的带着热度的血液,我只觉得浑身滚热,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从我身旁走过,停在浴缸前,转头差异的看着我。

我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他转过身朝我走来,嘴角微微勾起不让人轻易察觉的弧度“一起?”

他问的有些突然,我未曾想过他会如此开口,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什么?”

“一起洗澡么?”他又重复了一遍,似乎怕我不懂,把话说的更完整了。

我红着脸摇了摇头,整个人如被煮熟的螃蟹,声音诺诺的道:“不……不要。”

“不要!”他的声调高了一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门“不要你还愣着干嘛?”

我有些不明白他话中的意味,抬头困惑的看着他,他小小的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得说道“我要洗澡了,你还不出去么?”

我一时恍然大悟,用着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外面奔跑。

地面被被水浸泡的湿漉漉的滑滑的,我一不小心脚便打了滑,身体失去控制的摔向地面。

一向怕疼的我,此刻担心的竟然是丢脸的问题,我忙闭着眼睛捂住脸。

意料之内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双手抵着的是有着温度且极具弹性的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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