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柔不情不愿的走出去,她知道,今晚肯定有一场大风暴。她跟了韩沐风半年多,韩家的长辈只见过韩母,这些人是一次也没见过,当时她和韩沐风结婚,也不知道是韩沐风没有请还是怎么回事,韩家的长辈除了韩母,一个也没有到。
白婉柔把泡好的茶放到老爷子面前,茶杯在茶托上放的有些歪,白婉柔的手一撤出来,一滴滚烫的茶水溅出来。
幸好二婶反应快,拿手放在老爷子面前一挡,立刻,手上起了一个水泡。
“给我拿走,我喝不起她的茶!”老爷子一拐棍扫过去,滚烫的茶水沿着桌子泼出去,正好洒在白婉柔的拖鞋上。
拖鞋是棉布的料子,全湿透了贴在脚背上,一阵滚烫。
白婉柔跳着甩开拖鞋,脚背被烫的通红,她蹲坐在地上抱着脚,死咬着唇不敢出声,眼泪簌簌掉下来。
“你还有脸哭,你看把你二婶烫成什么样儿了,赶紧给我滚一边去,别在这儿碍眼。”这一幕看在韩母眼里就是白婉柔故意的。刚才自己打了她几下,她心里记恨着,要不是二婶挡的及时,那茶水也能溅到自己身上。
她现在是恨不得那一壶开水浇在白婉柔身上,那也不解恨!看看电视上都怎么报道的,有的甚至在猜测,韩沐风是白婉柔接的第几个男人!
白婉柔赤着脚,一瘸一拐的走到离他们最远的地方,也不敢坐,低着头靠墙站着。淋在脚上的水干了,那股火燎燎的疼就更明显。脚心也跟着疼,那个地方是上次被钉子扎的,一直没有好利索。
她瞥着那边的动静,悄悄抬起脚反过来一看,吓了一跳,脚心乌紫乌紫的。她本来以为是药水的颜色染得,停了好几天没用。这些天事儿一件接着一件,她也没心思去关心脚,现在看着好像溃脓了。
“过来,把地收拾了。”二婶干净惯了,看不得家里有一点糟乱。现在水、碎瓷渣满地都是,看着她心里闷闷的堵得慌。
韩母在给她上药,她的手疼的一缩,看白婉柔更加不顺眼。
白婉柔想装作没听见,奈何二婶那逼人的视线看得她头皮发麻,手心冒冷汗。她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避过碎瓷渣子。
她想过去先把那只湿了的拖鞋穿上,以免被扎到。二婶的声音又在背后想起来了,“赶紧收拾干净了,我看着难受的慌。”
白婉柔只得忍着,溃了脓的脚一沾水,只觉得钻心的疼,她脚尖着地支撑着,摇摇晃晃地蹲下去,差点没站稳扑倒在那片狼藉上。
手撑着稳住了身子,小心翼翼的用手把地上的碎瓷渣一块一块捡起来。她被二婶一喝,也不敢去厨房拿工具,只能用手捡。
现在,她连眼泪都不敢流,咸咸的泪水划过被韩母抓破的脸颊,像浸了盐水似的。她现在全身的细胞都在疼,她真想就这么倒这儿晕过去算了。外面传来刹车的声音,白婉柔噙在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掉下来。是风回来了,现在,韩沐风就是她唯一的靠山。
“看什么看,赶紧收拾!”韩母怎么能猜不透她的小心思,想着跟韩沐风告状?她就让她看看,韩沐风进来看见她这个样子会不会管她。
人还没进来,就听到韩沐风的声音:“爷爷,您怎么来了?”
“你个混小子,我再不来你就早造反了!”老爷子一听到声音,拄着拐杖蹬蹬地上去,二话不说,一拐棍照着韩沐风的腿,狠狠打下去!
“爸,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韩母心疼的扑过去,抱着跪倒在地上的韩沐风,“沐风,怎么样?疼不疼?”
“好好说?我当时怎么跟他说的,我让他好好待乔家闺女,他把人家弄成什么样了?老二家的,给我把你大嫂拉开,看我今天不打死这个不肖子!”老爷子一想到那天看到的那个新闻,心里难受的绞着疼。
芊羽是多好一个孩子,是他害了她,当时要不是他极力撮合他俩,也不能到这种地步。
“你说说你,你怎么能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来,啊?我就是这么教你的?我打死你都不解恨!”老爷子说着挥了手杖又要打。
韩母被二婶拉着在一边劝,“大嫂,你就让爸出了这口气,沐风这顿打是逃不了的。”
白婉柔不知哪来的力气,她霍地站起来扑上去,“爷爷,你要打就打我吧,别打风了。”
“你滚开,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老爷子不管谁扑上来挡,照打不误。有好几下都打在白婉柔身上,下手一点也不轻,白婉柔怀疑自己脊椎骨被打折了。
“你起来,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韩沐风推了把抱着自己的白婉柔,又生生挨下来一棍。
韩沐风眼中的嫌恶刺痛了白婉柔,她呆愣愣的任由韩沐风推开,手心按在地上,“噗呲”一声,是碎瓷渣扎进皮肉的声音。手杖扫着她面颊而过,风势割在脸上,疼得厉害。再疼,也没有韩沐风眼里的厌恶来的厉害。
韩母在一边一个劲儿哭,每一杖落下,都是打在她心上,碎的四分五裂。
“爸,别打了,再打下去就出事儿了。”韩道飞适时出来制止,拉着气喘吁吁的老爷子在沙发上坐下。
韩沐风手撑着地,起了几下没起来,白婉柔赶紧过去扶,被老爷子喝的一哆嗦。
“我让你起来了?跪着!”
“爸,您消消气,打也打了,让沐风赶紧去上点药吧!”韩母不敢求情,怕越求越厉害。二婶帮着韩沐风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