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清晨,李玄例行绕着护城河晨跑。 红安县大致有五百平方公里,周长可想而知,故李玄向来是天蒙亮时起来,跑到哪算哪。
河水冷冽,晨风刺骨。饶是跑了这么久,依旧感到几丝寒冷,李玄停下脚步略作歇息,刚一停下,便发现不对劲。
河边土地固然较之其他地方更为松软,但也不似这般有塌陷感。李玄第一反应便是下有活物驶过,离着县城不过几公里,应不是灵兽,但这般庞然大物也从未见过,秉着些许好奇,李玄刨开泥土。
刚刨开不至几厘米,便有神秘隐现,一道微弱的光在还不是很亮的清晨闪着。李玄耐住心中兴奋,往边上松土,越往外光便越弱,瞅准光中心位置,李玄找来一根树枝,充当工具开始挖。
深不过几寸,李玄便触之柔软之物,李玄稍稍失望,应该不是宝物。
当把眼前泥土完全扫尽,李玄已是心惊。
两只手握着一盏灯,那灯小小的,像是灯笼形状,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光芒将眼前的男子覆盖,如同一层膜。男子脸色苍白,附有一层薄薄的寒冰,散发着悠悠的冷气。
当他接触到空气,暴露在李玄眼底时,整个人已开始有了微弱的呼吸,灯的光芒也开始渐渐收敛,犹如薄雾,被灯光吸走。
李玄往后退走,眼前景象使他谨慎起来。死物尚且让人害怕,何况是死物活过来。男子犹如窒息后的重生,眼睛猛然睁开,嘴巴大口呼吸着空气。他悠悠扫转周围,看到远处的李玄提防着他,心中已是猜到片刻。
“是你把我挖出来的吧,不用害怕,我不会害你。过来吧。”男子开口,嗓音浓重。
李玄摇摇头:“你是何人,将原委说清后我在考虑过来不迟。”
“我叫封松,乃梧桐树之人,因宗派之争,被冰魄宗及县主府的人所害。”
李玄听到冰魄宗,心里一惊,却面不改色,这不是雪画所说的人吗,怎么被埋了。梧桐树李玄也有所耳闻,这是亚国境内唯一的宗门。李玄沉默,接着听那男子所为何事。
封松神情带着些许仇恨:“他们将我埋下,却不知我之命灯护我最后残存气息,但再过不久,我也要魂归。你可愿帮我报仇?”
李玄诧异:“前辈,我又如何能帮你呢?”
封松:“我死后,你持我灵,上梧桐树,将命灯给他们,他们自知此事。这命灯也没什么用,纯当传递消息。事成之后,你可向梧桐树提出要求,想必他们不会拒绝。”
李玄心知这封松被杀应是有关纯灵草,这人改口应是怕我惦记。
李玄假意推辞:“你死后,灵怎会存在,而且我才打算上中级学院,带着你的命灯,有人害我怎么办。”
封松笑笑:“我的灵特殊,死后我魂寄灯中,作那灯芯。”
说到此,封松再次露出仇恨的神情:“纵使受那魂烧之刑,我也要那些人受到惩罚。我这还有一枚空间戒,你将命灯放入之后藏好,上梧桐树,纵使你要作亲传弟子也不是不行的,从此资源不缺,成为强者指日可待。”
李玄受宠若惊:“前辈,我,我行吗?”
封松看到李玄的神情,得意的笑了:“自是可以,我梧桐树屹立亚国百年,宗内强者数不胜数,更有地级强者坐镇,不会让你的付出化为乌有的。”
李玄走向前,离那封松不过几步之遥后停下,点点头:“行,前辈,我帮你。”
封松活了这么久,看到这自是明白李玄还不放行,也不点破,神情沉重:“小子,望你能尽快将灯送回梧桐树,吾魂只燃三年。”
话毕,不管李玄,身体中命灯重现,飘在空中,封松身体突的燃烧起来,火不大,只在表层,却燃烧的迅速,灯却逐渐暗淡,不过片刻,封松的身体已化为飞灰,命灯也彻底暗淡。
正当李玄以为结束时,灰烬之中一抹流光飞出,钻进命灯,似有人重新点起蜡烛,灯悠悠的冒出一抹亮光,凑近看,似能看到有人影在内挣扎。
灯缓缓的落下,在那灰烬之中坐落。李玄见再无异样,便上前,扒开灰烬,掏出一枚戒指,运出一丝灵力,便将那盏灯收了进去。李玄不再多多停留,天即将光亮。
李玄将土坑填回,尽量将其还回原貌,便从另一面像平常般跑回城中。
李玄回到铁匠铺那小小的杂物间,将门关紧,掏出戒指,重新唤出命灯,那灯只像寻常之物,再无其他,只是其貌张扬。
李玄也不敢多多摆弄,怕灯出异样,或是灯内有陷阱。
刚回到铺中没多久,陈辉的声音便传来:“小子,你同学找你。”
李玄诧异,将戒指藏好,走出。
确是都城,都城见李玄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李玄,我哥听你的话,已经去曹华了,我也想去那,我向胖子打听到你在这,特地来和你说一声。”
李玄淡淡点点头:“去吧。”
都城再次开口:“我们能一起去吗,我听胖子说....”
李玄感叹胖子肚子大,嘴巴也挺大:“可以,还有事吗?”
都城犹豫再三,却是说:“没了,没了,我走了,到时候再见。”
李玄目送都城离去,陈辉走来:“没想到啊,你小子还有同学来找你。”
李玄好笑:“我怎么了?”
陈辉摇摇头:“算了,没啥,走前回镇里看看吗?”
李玄拒绝:“不了,没什么留恋的东西。”
陈辉叹口气,粗糙大手拍拍李玄肩膀,不发一言离去。
李玄感受着那沉重良久,走向铺中接着修炼。如今已是凡一,再得些时日,便可成那初级灵者了。李玄盘坐床上,丹田处浮现漩涡,牵引着周围的灵力,漩涡顺时针旋转着,灵力蜂拥而至,感受着灵力入体,李玄纵然迷茫,却也能从中得到些许慰藉。
再次施展出六臂,李玄对今后的修炼方向已了然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