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到底是善还是恶?
一茶楼,一白布瞎眼老头,一块古红短板,一把白鹤扇。台下,一群人,听得无不是津津有味,挤得无不是人山人海。
“老头,你这里每天都有这么多人来听你说书,是不是赚了很多钱啊。”几个人从街道走进了一茶楼,听众看到这几人,无不是起身让位。
说书的老头没有理会这几人,他整理着桌子上的东西,自己顾着自己的。
“他奶奶的,给老子把场子清了。也不打听打听,这一片是谁说了算。”
就在那几人想要清场之时,说书的老头手中的扇子直接飞了出去,将几人直接绊倒在地。
老头又像个没事人一般,将落在地上的扇子又捡了起来。准备起身离开。
“带个白布缠眼,就真把自己当世外高人了。逼老子动真格的。”那带头的老大将腰中长刀抽了出来,插在了桌子上,吓得那些听书的人直接退到了门外。
“老先生,这几个人是收保护费的。您老就跟他们几个钱,花钱消灾吧。”
“是啊,是啊。我听说前几天有个老板不肯交钱,直接被...”
门外的人嘴上劝说着老头花钱消灾,但他们每次来听说书,从来没有给过钱,因为都知道这老头是瞎子,只要他们不发出动静,他们就觉得老头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听。
“晚了!看老子今天不卸这老东西一条腿下来。”
老头摇了摇头,从说书的那张桌子旁,慢慢走了下来。
“就你这老身板想跑?笑...”那带头老大刚准备想用刀向老头的腿砍去,眼神却与老头的眼睛直视了。
只见这老头眼上的白布早已不见,双眼之中皆是血光,没有半点黑白,两处眼角带有一道裂痕,不仅吓到了他,就连在外围观的人也不经意间向后退了几步。
“一个瞎子,有这么恐怖吗...妈,妈妈啊。”之前被老头绊倒的一人爬起来,想看看这老头究竟是何方神圣。刚看到老头的眼睛,便被吓得乱了语序。
说书的老头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依旧自顾自的往外走去。
收保费的几人毕恭毕敬的站成了一排,恭送着老头离去。而站在外面的人,直接从一堆围观群众,变成了井然有序的两行数列。
他们见老者渐渐远去,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老,老大。我们会不会是认错了啊。那人怎么会在这里说书啊。”
“双眼含血光,眼角带刀痕。不是魔中人,却入魔中鬼。这首诗传了五十年。不会认错的,不会认错的。”
“要不,我们报官吧。这人不是一直被通缉着吗。”
“通缉你个头啊,想死吗?赶紧收拾东西,逃吧。”带头老大说完,像丢了魂似的,直接从茶馆跑了出去。
“我们听了这么久的书,居然都没有发现是他。”
外面那些惊魂未定的人,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开来。
“没发现才好,没发现才好,发现了,我们才完了。”
“现在想来,他是怎么来茶楼说书的,茶楼的老板是谁。你们大家谁知道吗。”一人向周围人问道,但其余人的反应皆是不知道。
“魔功善篡人心智,我们的心智被他迷惑了,所以我们才以为他和我们一样,是街坊邻居,一定是这样的。”
“对!没错!”所有人异口同声回答道。
“大家快散了吧,就当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人苦笑道。之前还在担心这老头会不会被杀,结果现在变成担心自己会不会突然暴毙在家里了。
夕阳西下,太阳最后的光影,照在了一个独自前行的佝偻老者身上。身体消瘦,破烂的衣服,散乱的头发,眼角处露出一道刀痕,眼中泛起阵阵红光。
他虽早已走出几里之远,但那些人的话,他是听得字字诛心。
“走不动了,家也回不去了。”
他双眼虽有色,但他只能看到黑色。他心中虽有情,但再也得不到。这一世,他走了一条不该走,却不得不走的路。
这个世界的回忆,从他黑色世界中崩坏而出……
新朝 广安城
“陛下,封禅一事,还请考虑再三。”秦渭屈双手握拳鞠躬,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忧愁。
“秦渭屈,你想和你父亲一样,革职查办?”皇鹏坐在椅子上,正在看书的双眸,转头怒视着皇鹏。
前些时日,秦渭屈的父亲秦新因劝阻皇鹏,语言过激而被皇鹏革职查办,留在家中,不得出门。而秦新的职位则是由秦渭屈代替。
“陛下,如若成功乃是皆大欢喜之事……”秦渭屈面色难堪,原本清秀的脸颊上却显得格外的沧桑“如若失败,那新朝务必会遭到天下九国的围攻。”
“住嘴!”皇鹏拍向椅子的把手,周围的物品皆被其余震,抖了三抖。
“你和你父亲一样冥顽不灵。”皇鹏双眼微眯“要不是朕看你们秦家对皇常教导有方,朕早就将你们打入大牢了,真是不知礼数。”
“卑职虽年轻,但卑职知道这干系着广安城的天下百姓,干系着新朝的危亡,即使九死,也其尤未悔。陛下!”
“够了!朕征战十年,那十年每一个国家血流成河,没有一个人不是痛骂朕。但是如今你能站在这里,能够和朕争执,你知道是为何吗?”
“卑职愚笨,还请陛下指点。”秦渭屈哑然无声,他对皇鹏曾经的经历并不是十分的了解,他心怀天下,他不想让皇鹏就如此这般在封禅中失败。
自古帝王封禅,便不是一个轻而易举的事情。成功,可受上天之庇佑,保佑国运昌运。但如若失败,则封禅之人将气绝而亡,其国家也会遭受到灭顶之灾。
“朕来告诉你们。立新国之时,朕花了十年的时间,扫平了九国,在这十年间,他们的家庭被摧毁,他们的生活被打乱。甚至比不上那摇摇欲坠的楚王朝期间。所以他们骂我,辱我。而战争停息之后,朕下令轻役轻税,他们的生活得到了填补,他们回归到了常人的生活。所以他们不再闹事。可是,他们没有想过,如果我不去征战十年,那么面临的就是,我,你们,广安城的众生皆为亡国奴。”
“秦渭屈,那十年,你和你父亲没有经历。你们只是一介文人,如若真像你们那般说的这么简单,那这个世界该有多混乱?”高堂之上,皇鹏黄袍着身,古铜的皮肤之中不知浸透了多少的鲜血,那坚毅的双眸中,也不知夹杂了多少的沧桑沉情。
“死,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但知晓死亡而去等待,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封禅之事,朕意已决,你们父子反对,那就和邢高待在宫里,维持秩序。”皇鹏斜头望向他身后的太监,说道。
“是,陛下。卑职告退”秦渭屈临走之前,怒视着站在皇鹏身后的那个身材矮小,一身阴柔的太监邢高,他们父子,进宫之后便和邢高不对付,邢高为人阴险狡诈,踩着无数人的尸体才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皇鹏推翻了摇摇欲坠的楚朝,为天下换取了一丝平静。他不想这个天下再次陷入黑暗之中,所以他想保新朝百年,千年,乃至万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