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山上,最重要的节日之一便是这七星节。七星节,是为纪念七星山在汉唐国上一次卫国战争中牺牲的众多英烈而设立的,今年,已经是第十五个年头了。
这一天,叶兴已经期待了十五年,昨晚甚至激动的一夜未眠,天刚蒙蒙亮,便早早起来准备了。
历年的七星节,必然有两个传统的活动。一是缅怀卫国战争中逝去英烈的七星祭,二是七星山招贤纳新的七星大会。
七星山上,有一片七星广场,是七星山举行重大活动的地方。广场中间,设有一座七星台,台上楼宇连阙,飞阁重檐,雕梁画栋,气势恢宏。
太阳只是刚刚升起,整片天空还成暗红色,七星山上却已经人声鼎沸起来。一大早,玉衡院院长陆双便亲临指挥,组织一众弟子准备今天上午的节日仪式。不远处,数名弟子在整理场地,另外几名弟子则在整理祭祀用品,众多弟子忙前忙后,但却有条不紊。
由于几天前便早早开始了筹备,今日所剩的工作并不繁琐。不多时,必要的准备就完成了。此时的七星台下面,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很多人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提前到此等候了,只为寻得一个极佳的位置,毕竟,外人像今天这样能看到七星山所有院长的机会可是不多。
他们之中,有七星山本地的百姓,也有各地慕名而来的追随者。作为汉唐国四大修灵院的七星山,即便是近年实力有所下降,也依然是无数人心中的向往之地。
“快看,他们来了!”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大家的目光也随着转向了七星广场的入口处。
入口处,一行十一人缓缓走来。自入口至七星台,有一段数十米的长廊相连。长廊分成了十四间,每一间的柱子之上,都写满了七星山的训规。那十一人之中,为首的是天枢院院长诸葛青,他也是七星山的掌门人,发须皆白,仙风道骨,神采奕奕。
其身后跟着的是天璇院院长秦会心,天玑院院长郝连封,玉衡院院长陆双,天权院院长万建修,开阳院院长李书白。最惹人注意的,是走在最后的李书白,这是唯一的一位女院长,美而不艳,娇而不弱,气质非凡。
在七星山,院长级别的灵士,重大活动时统一着祥云袍,但那祥云的颜色却各不相同。诸葛青着的是黄色祥云袍,秦会心着的是绿色祥云袍,郝连封着的是青色祥云袍,陆双着的是蓝色祥云袍,万建修着的是红色祥云袍,李书白着的是紫色祥云袍。
“一,二,三,四,五,六”,台下有人揉了揉眼睛,又查了一遍,“一,二,三,四,五,六,不对啊,怎么只有六个?七星山不是有七大灵院吗?剩下那一个哪里去了?”人群中有人发出了疑问。
“一看你就是外乡人,不了解咱们七星山。十五年前的那次卫国战争,七星山可谓损失惨重,导致这些年有些青黄不接,原本的七大灵院,现在只剩下六个,摇光院一直都处于被天枢院托管的状态,早就名存实亡啦。”一位老者回答道。看得出,老者对七星山的情况十分了解,十有八九是本地人。
再其后,跟着的是他们的五位弟子。天枢院伯席弟子书若臣,天璇院伯席弟子季远琨,天玑院伯席弟子贾休,玉衡院伯席弟子慕天宇,天权院伯席弟子叶兴,弟子统一着白色祥云袍。
站定之后,负责主持仪式的玉衡院仲席弟子傅风示意全场安静,“七星祭祀,现在开始!”随后傅风一挥手,七星台周边的火炬便一个接一个点亮,将整个七星台包围起来。紧接着,端坐在七星台周边的十二弟子,同时施展灵术,十二道亮光便蜿蜒盘出,汇集在七星台之上,七星台中心便显现出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当中,向世人展示的,是七星山众多英烈在上一次卫国战争中的悲壮事迹,令人无限感慨,整个广场一片哀伤。
许久,从侧面上来一队弟子,每人手持一个黑色托盘,托盘上放着三根祭香。待所有人取完祭香,便在傅风的主持下,一一祭拜起来。“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礼毕~~进香~~”。
等众人将祭香插上,行毕鞠躬礼后,诸葛青便转过身来,面对七星台下的人群,刚要开口,台下便一阵欢呼。诸葛青抬手示意台下安静,接着说道:“一千二百年前,西夷入汉唐,我们打了整整十年;五百年前,龙江阻击,百万军民战死不退;二百年前,边境保卫战,全民草木皆兵,寸土不让;二十年前卫国战争,五年浴血,宁死不屈。”
诸葛青顿了顿,“无限哀思无限情,七星时节祭英雄。在七星山,曾经有这样一群人,在上一次的卫国战争之中,以生命为代价,换来了我们现在的今天。此时,我们再次聚集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缅怀他们,更是为了放眼未来,防止悲剧重演。少年兴则国兴,少年强则国强,你们,就是我们的未来!我宣布,七星大会现在开始!”
台下再次响起一阵欢呼,台下的大多数人,其实就是奔着这七星大会而来的。七星大会,七星山每年会举行一次,是七星山招贤纳新的主要途经,也是普通人进入七星山唯一的机会。
在诸葛青讲话的时候,身后的弟子可没闲着,一转眼就已经布置妥当,各大灵院划分好区域,准备迎接新鲜血液的到来。
今年七星大会的开始和往年可谓一模一样,叶兴并没有一丝失望,毕竟,希望都不曾有,何来失望?但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天璇院、天玑院、玉衡院人声鼎沸,即便是开阳院,也有不少人前去报名,只有天权院,又是一个人也没有。天枢院因为其特殊性,十五年来从未招募过一人,因此,并不参加七星大会。
“呦,天权院今年还是成绩斐然,你叶兴这是要聪明绝顶啊。” 慕天宇撩了撩衣角,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
季远琨也赶紧附和,“果然天权院最优秀啊,慕师弟,你说叶兴聪明绝顶,难道是暗示他天权院今年还是空手无获吗?看这情况,你是不是找掌门师伯算过啊?”说罢,两人对笑起来。
贾休这时也凑了过来,“何必同一个废物说这么多。任他自生自灭便是。”
尽管同为伯席弟子,平日里,叶兴与上三院几人之间的关系就并不融洽,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叶兴始终对他们几人平常的诸多行为表示不耻。虽然早已习惯了他们的冷嘲热讽,但叶兴仍忍不住恨的牙根直响,细数下来,叶兴已经忍了他们十多年。
早已决定重振天权院,此时便是最佳契机。想到这,叶兴突然站了起来,“是不是废物,你说了可不算。”
贾休早已经习惯了平日里对他不理不睬的叶兴,此时突然的起身反驳,竟让贾休脸上有些挂不住,“难道你说了算吗?”
叶兴笑了笑,冲着贾休攥了攥拳头,“我说的当然也不算,这个说的才算。”
“这可是你先挑衅的,今日便让你知道到底谁才是废物!”贾休说着撸起袖子,向前迈了一步。
“师兄莫急!”慕天宇在旁边蹭的一声蹿了出来,一把拽住了贾休的胳膊。“如此小场面,怎需师兄出场?不如交予师弟。”在慕天宇眼中,叶兴平日里自视清高,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贾休眼珠子一转,欣然同意了。倒并不是贾休害怕了,而是觉得由慕天宇来,能让叶兴出更大的糗。
过去的这些年,叶兴和整个天权院一样,在七星山的存在感极低,除了师父万建修,恐怕没有人真正了解叶兴的实力,大家知道的,只是万建修一向对叶兴疼爱有加,视为己出。
七星山伯席弟子之中,相互之间还是具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的。慕天宇的灵核是丛生树,为木属性,而叶兴的灵核为土属性,木克土,不管叶兴实力如何,慕天宇的灵核对其有克制作用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只要实力差距别太过于悬殊,慕天宇可谓是稳操胜券。因此贾休将机会让给了慕天宇。
叶兴自然也知道他们心里在盘算着什么,但却对此并不在意,“无所谓谁来,谁来也改变不了结果。”在慕天宇等人看来,今日的叶兴一反常态,但只有叶兴自己知道,今日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输了可别抱怨。”慕天宇走到中间,自信满满。
“原话奉回。”叶兴依然不骄不躁,但言语中的态度,却十分坚决。
七星大会,本来就吸引了无数人,经叶兴和慕天宇这么一闹,就更是热闹非凡。仿佛商量过了一般,其他几大修灵院的招贤纳新工作,也全都暂时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二人。
对大多数人来说,对七星山的了解,也都是道听途说。眼前这可是极其宝贵的,可以亲眼目睹的机会,所有人都知道,这场胜负,将极有可能改变十多年未曾变化的七星大会格局。
叶兴和慕天宇站在了七星台前,叶兴作了个礼,“请。”
慕天宇回礼,“叶师兄,承让。”
众多弟子和前来报名的青年才俊迅速靠拢了上来。人群的异样同样引起了几位院长的注意,不远处,本已经准备退场的几位院长,也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默默又坐了回来。
万建修的实力其他几个人是清楚的,但是叶兴的实力,除了万建修,却没有人清楚,即便是院长级别的灵士,也仍然充满着好奇之心。陆双虽然对慕天宇的行为稍感愤怒,但却没有说话,而是认真的看着叶兴和慕天宇,生怕错过什么。
李书白倒是颇为担心,看向万建修,“师兄,天宇灵核是丛生树,是植物系灵核的一种,木克土,兴儿不妙啊。”说完,李书白一脸担忧。
万建修抬手摸了下左脸是疤痕,微微一笑,“师妹莫慌,且看。”
听万建修这么说,李书白也放心了些。李书白看着叶兴长大,自然也是对叶兴疼爱有加,很多时候,甚至比万建修对叶兴还要更加细心,毕竟在情感上,李书白比万建修更加细腻,也许这是女人的天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