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慈孝宫内大设宴席,为元孝德太后庆祝冤屈平反,硕亲王的正妃、侧妃都在邀请行列。皇后陆玲珑因为父亲获罪被诛,伤心不已,没有参加宴会,而赵凤仪则以身体为由回避。
直到深夜,宴会才散了去。一辆马车载着龙清云和他的两个妃子回硕亲王府。李师儿早被容妃灌醉,还未到府,就睡得不知今年何年。随便把她交给下人带回流云阁,龙清云和薛晓鸥手挽着手在月光下散步。
“晓鸥,今天谢谢你。”龙清云诚恳的说。
薛晓鸥笑着依入他的怀抱:“傻瓜,谢什么谢,我们是夫妻。”
“可是我觉得我是一点儿力也使不上,自入京来便被捆住了手脚。全靠你……”龙清云有些落寞的说。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全仰赖贤妻,真的很让人郁闷。
“傻啊,你不说我狂吗?将来你做了皇帝,就可以大干特干了,现在嘛,就让我这狂妻潇洒一回罗!”薛晓鸥俏皮的挤挤眼,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只要你相信我就行。”
龙清云笑了,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紧紧的拥着她,对月感叹:“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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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此风平浪静,各方人马都沉静下来,休身养息。看似详和的外表下,蕴藏着风云。
第二天下午,薛晓鸥来到郊外不起眼的院外,朱红的大门已经掉落了不少红漆。薛晓鸥犹豫了一下,伸手叩动门环。
“当当——”的声音才响起,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门后是金祥的笑脸:“你来了。”
薛晓鸥点点头,走进去,摘下斗笠,露出如花的容颜,面色平静的说:“谢谢你。”
“呵呵,不用谢,只要我相信我就好。”金祥微微一笑,“云中子当年被追杀,幸得我师父所救,如今恩人有所求,他怎能不应?”
“金祥,你有什么需要吗?或许我可以帮到你。”薛晓鸥说。
这段时间她已经调查过圣月教了,老教主在关外享有盛名,是一个狡诈之人,放着自己那么多的关门弟子不管,传位给一个刚刚入教不过半年有余的中原人,肯定是别人所图。只有金祥,被突如其来的好待遇冲昏了头,一昧感激自己的命运终于有了好转,却不知,突然的登高将来只会摔得更重。
金祥怔了怔,旋即轻笑起来,往院内走去。
薛晓鸥蹙眉,跟上去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意如,你是薛家的三小姐,虽然不受老爷宠爱,便好歹是个自由的人。不似我,从一出生就是薛家的家奴。”提起往事,金祥湿润一双眼,站住转过来定定的着她,“你知道吗?很小的时候,看到你受委屈,我就想我是能和老爷抗衡就可以保护你了,可惜那是不可能的。直到你出嫁,我被老爷走出薛家,才发现被主子赶出去也没什么不好,起码是自由的人。幸运的,我遇到了老教主,他把我带回关外,作了他这一生最后一个关门弟子,有了一身绝世武功,和尊贵的身分——我能保护你了。可是,你也做了明月宫主,再也不需要我的保护,我能做的就是在你需要的时候,动用一切能力帮助你。”
薛晓鸥愣住了,没想到金祥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情深至此,让人不忍拒绝,可是又不能接受,接受了就是对他的再次伤害。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一个红衣的姑娘从侧面冲过来,撞进她怀里:“小姐,小姐!”
薛晓鸥一看来人,惊喜的叫起来:“青儿!”
“小姐,我总算找到你了。”青儿说着红了眼眶。
薛晓鸥看着一身华衣的青儿,头戴金钗,玉簪,面若桃李,十足的大家小姐。这形象和印象中的青儿相差太远了,令薛晓鸥觉得有点儿陌生。
“小姐,那天在宫中,对不起……是老爷逼我的……”提起那一天的事,青儿的神色暗了暗,难过的落下泪来。
薛晓鸥掩住心中的疑惑,拍拍她的肩道:“没事,我这不好好的吗?”
“小姐,青儿对不起你……”青儿抽抽嗒嗒的说着,抬起朦胧泪眼看向金祥,“出宫不久,我就被老爷赶了出去,大病了一场,若不是遇到金祥,青儿早就没命了……”
“好青儿,我知道你受苦了,以后就好好跟着金祥吧,他会好好待你的。”薛晓鸥温柔的伸手替她擦擦眼泪,又抬起头望着面色复杂的金祥道,“你说是吧?”
萧瑟的风吹过小院,满树黄叶纷纷飞落,如同临死的蝴蝶壮烈的飘舞,金祥无声叹口气,点了点头。
青儿眼中浮起得逞的狂喜,看到薛晓鸥探寻的目光,又急忙垂下眼睑,福了一福:“谢小姐关心!”
从发上取下如意钗递给青儿,薛晓鸥柔声道:“小姐我没什么私人财产,这支钗就送给你作个留念吧!”
“谢谢小姐。”青儿接过做工精致,用料精贵的如意钗,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小姐等等,青儿就这去做饭,咱们三人好好的喝一回。”
说完就跑走了,和来时一样,突兀得令人不得不作他想。
的确该这样,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薛晓鸥莞尔一笑,被不远处的一束金色花丛吸引,提起裙角跑了过去。
望着她的背影,金祥垂下了眼睑。意如,如果这是你的要求,那么我答应我,照顾好青儿,可是你也要幸福啊!不要让我后悔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