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好的卖相被这少年无情地破坏,曾少怒吼着,擦掉脸上的汤水,一双眸子布满了血丝,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我要杀了你!”他怒道。
可那少年已经到了门口,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便消失不见。
狐狸一样的女人连忙递来她的丝巾,却被曾少一把拍落,咬牙切齿地道:“立刻召集人手,给我把这个人揪出来!”
天色渐暗,沈江因为不赶时间,便找了一家酒店入住,入住之前又专门赶到买药的药铺找那老者将药材全部熬成药,作为大客户,老者并没有拒绝沈江的要求,只不过收取一定的器具使用费,还是可以的,于是加上住店的钱,沈江一天共花费了四十五枚金币。
几乎折腾到深夜,他手环里又多出了一百二十瓶熬好的汤药,因为药材不是那么齐全,这配方自然是沈江将实践与理论相结合,艰难提炼,杂糅出来的全新产品,沈江称它为:复兴汤,乍一听,还以为是负心汤,可沈江全指望这东西带给自己复兴,又怎么会去理会那谐音。
不过他还是很有觉悟的,这东西连药都算不上,遂赐名为汤,但好赖也是药材提炼出来的,多少还是有点儿药效,沈江忙不迭喝了一瓶,感受到那微弱的药效对伤口的修复能力,心头顿生复兴豪情。
第二天一早,又买了一只短短的皮鞭,继续赶路。
这小皮鞭的作用有很多,大多数年轻人的用法一致,其实沈江的用法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只不过出发点不同,最后达到的效果也不同。
一出城门,便一鞭子向自己胸口甩去,‘啪’一声巨响,着实是将马吓了一跳,屁颠儿屁颠儿地甩起蹄子奔了出去。
这一鞭丝毫没有留情,沈江长嘶一声,五官挤到一堆便再也没有分开过,骑马的时候鞭策马儿乃合情合理,一直往自己身上抽还是头一次见着。
鞭休马止,他将马栓在一旁的树上,自己在溪流旁盘膝而坐,用过复兴汤之后,开始按鬼王密卷的行气路径调息。
这一坐就至深夜,直到四面响起稀稀碎碎的昆虫声,沈江这才舒展了一下,自己在身上留下的鞭痕依然触目惊心,手指似乎带电,一碰到那鞭痕,便一阵抽搐,但他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
俗话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也算是打响了复兴大业的第一枪,看着溪流中倒影出的自己,沈江理了理发型,‘扑通’一声扎了进去,不料这溪流的深度如同洗脸的脸盆,沈江完美的诠释了一次正宗的,不知深浅。
“照这个速度下去,抵达卡洛斯之前,应该可以完成韧皮三重!”他泡在水里思索着,“若不是被吸取过命元,以我前世的修炼经验,达到六重轻而易举。”
沈江望着星空发呆,曾经的一幕幕经历又不自觉的在脑子里闪过,回想起当初看不上眼的种种天材地宝,现在但凡来一株,对自己也是莫大的帮助,想着想着沈江竟然躺在这溪流中睡着了。
无牵无挂,自然也睡得心安体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好像睡出幻觉了一般,沈江竟然被一股浓烈的香味叫醒。
“难道是幻觉?”他不敢相信的甩着头,仔细嗅了一嗅,猛然睁大了眼睛。
“七瑕马蹄莲!”沈江惊道,脸上的兴奋之色难以掩饰,“这个世界有七瑕马蹄莲!”
他的身手此刻出奇的好,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便顺着花香往上游飞奔而去,恨不能多长出一条腿。
“一定要拿到,一定要拿到!”他激动地念叨着,同时心头将那缥缈的上帝感激了一万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运气来了挡不住。
这花的品级不算高,但却是凡品中的极品,它的作用正是沈江现在最迫切的,洗髓伐骨,凝练血肉。
大概跑了数百米,远远的沈江便看见了那疏华下泛着流光的宝贝,差点儿哈喇子没流出来。
“就是你了!”
他一步步向七瑕马蹄莲走过去,这花和一般的马蹄莲不同,不会出现一片,只有一朵,而且不像普通马蹄莲一样有毒,堪称马蹄莲中的仙子,是大自然的馈赠。
沈江蹲在花前,那表情与乞丐得到施舍的样子一模一样,甚至犹有过之,七种颜色将沈江的脸也映照的缤纷斑斓。他伸出手就要将其连根拔起,但凡是凡品,便没有太多的顾忌,照常拔就行了。
沈江心神都放在七瑕马蹄莲上,什么动静都察觉不到,他的手刚刚碰到花,一只纤细白嫩的手已经从眼前闪过,顺带将七瑕马蹄莲也带走。
沈江面色一凝,表情急速变化,呆滞,痛苦,惊讶,愤怒。
他猛然抬头:“什么人?”
待他看清楚那人,却又目光一凝,正是昨天在酒楼‘玷污龙椅’的青丝少年。
少年看也没看沈江,甚至都没有多看那七瑕马蹄莲一眼,便已经收入囊中。
沈江看着这莫大的机遇被他人夺去,而且还收的这么果断,脸上的痛苦之意更暴露的像自己裸露的上半身。
“衣服都不穿,你羞不羞?”那少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竟开口抨击沈江。
沈江见这少年年齿与自己相仿,怒火消去了大半,老年人嘛,见小孩子犯点错多少还是要宽厚包容的。
“小朋友,你拿那玩意儿干什么?”他已经沉侵在自己六十多岁的心智中。
少年一听沈江这口气,立刻就不乐意了:“咱俩看起来,好像你更像小朋友吧!”
这话没有毛病,他的确比沈江更高,怎么看,沈江都更像个小朋友。
沈江理屈,将话题拉回来:“我不和你废话,你还不还我花?”
少年小脸一俏:“你这人看上去挺斯文的,怎么这么不讲道理,这花上写了你的名字不成?”
“到底是谁不讲道理啊?我先看到的!”沈江道。
“你先看到就是你的吗?那我现在都把你看光了,你是不是也是我的?”少年将理论延伸,做出了权威的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