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种时候是最考验演技的时候,醒是一定要醒,但要怎么样才能醒的自然?好在少沈江的真实年龄比服务员和这男子加起来都还要大,这种事情自然难不倒他。
“干嘛?”他一个激灵,全然一副被惊醒的样子,倒是把服务员吓一跳。
“额......这位客人,您的食物。”服务员小心地说道,不得不说他们的职业修养确实很好,早已领悟了表里不一的精髓所在。
那男子不着痕迹地收回看向沈江的目光,又不着痕迹地走了出去。
沈江心头暗自赞叹自己演技卓越,这种感觉无亚于螳螂捕蝉,而沈江做了一次在后的黄雀,可他毕竟不是真的黄雀,从他进入酒楼,那青丝少年便已经看到了他,一开始还没有认出来,直到沈江这一咋呼的惊醒,那少年才闻声而识,于是下意识地低头吃东西。
“原来是世家恩怨,那就和我没关系了,机遇这东西,还真是可遇不可求啊!”沈江心头颇有遗憾,但转念一想,自己实力低微,人家一开口就是九转命士,自己陷进去和送人头无异啊。
身后另外一人似乎也吃好,从沈江身旁走过,沈江只看见这人侧脸,竟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细长的眼中透露着一丝阴狠。
至始至终沈江都没有发现角落中的青丝少年,待他付了账再次上路,那少年却远远地跟上了沈江,他颇为好奇沈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会不会和自己一样也是要去卡洛斯中级命师学院。
他好像深谙跟踪技巧,将自己完美地融入到人群,沈江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身后跟了一条尾巴。
这尾巴跟着沈江穿越闹市,一路来到一家酒店,甚至跟到走廊依然不松懈,直到沈江‘砰’地关上房门,那少年记下房号,自己住在了沈江旁边那间。
他只是不想跟丢了沈江,既然做一件事,自然要做到尽善尽美。
少年将耳朵贴在墙上,试图精确把握沈江的动向,但这一听却面色疑惑起来,只听得沈江房间不断传来‘啪啪啪’的声音,中间还穿插着沈江的呻吟。
“啪啪......啊......啪啪......啊......”
“他在抽什么疯?”少年不解。
片刻后沈江直把自己抽的皮开肉绽,两排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因为疼痛使得浑身被汗水湿透,汗水一流入伤口,又痛地惊叫。
连忙取出一瓶复兴汤,一饮而下,进入运气状态,隔壁的少年一瘪嘴,静静地睡下了,直到第二天被沈江开门的声音惊醒,又进入潜伏状态,越是跟踪,他越是确定了自己的推断,沈江定然是去卡洛斯无疑了。
沈江没有他的好奇心,他只想在赶到卡洛斯之前突破韧皮三重,那七瑕马蹄莲的事情虽然遗憾,但对他来说已成事实,被他像丢垃圾一样给丢了。
白天一路飞奔,刚开始那青丝少年还能稳稳跟上,到后来却心头暗骂沈江脑子有问题,这么着急赶着去投胎不成?
直到夜色笼罩下来,沈江才找了个不大不小的山洞休息,烧起一堆篝火,这似乎没有尽头的大道上要找一座山不容易,要找个山洞更不容易,如沈江所说,他堂堂正正做人,自然堂堂正正入住那山洞,而躲在暗处畏畏缩缩的青丝少年心头连连叫苦,百般纠结之后,仍然决定做一名隐者,一名真正的隐者,隐得只剩一双眼睛暴露在黑暗中,远远地看着山洞中的沈江。
昨夜那令他费解的声音,此刻终于是解惑了。
沈江对于修炼这件事很执着,不管一天下来有多累,身在何处,都必须要给予自己爱的鞭策。
“这人......”青丝少年惊愕地看着洞中自虐的沈江,回首毕生所学,所见,仍然不能理解,于是暗骂道:“变态狂,变态狂!”殊不知自己这种尾随,也全然是痴汉行为。
好在这时节气温高,就算露宿在外,也不必担心着凉。
少年嘴上骂沈江变态狂,自己却对这个变态狂愈加感兴趣,一路尾随沈江很快就过去了三天,他们距离卡洛斯也越来越近。
这大道上偶尔会有一些商队,或者是军队疾驰的斥候,但大多数时候却是特别安静的,今天也不例外。但好像又有一点不一样,具体哪儿不一样,沈江也说不上来,只是他丰富的经验给他一种不寻常的感觉,以至于沈江这一天整个人精神高度紧绷,时不时地停下来顾盼一番,好几次差点儿就发现了尾随的隐者。
“难道是我修炼强度太大,产生幻觉了?”沈江呓语道。
但随后又甩了甩头否定道:“不可能,我早已适应这种强度的修炼,绝不可能产生幻觉!但我又没有危机感,只是觉得今天不寻常,奇了怪了!”
“这变态狂今天怎么了?”尾随的青丝少年看着那踟躇的沈江不解地自语道,然后又从树后探出头,连忙继续跟上远去的沈江。
惨曜如血,染红了整片天空,沈江今日八十里任务已完成,顺势往旁边草坪上一瘫,右手似乎有些粘稠,拿起一看,是一抹殷红,沈江面色一凝,这一抹红胜过天空的颜色,带着熟悉的铁锈味道。
沈江环顾四周,一丝警惕油然而生,这一地抛洒的鲜血,不用想也知道,这儿发生过一场激斗,沈江顺着血迹望去,那是一条山涧。
“去还是不去?”沈江第一个想到的念头,“如果直接走,那么什么事情也没有,我还能再无牵无挂几日,如果跟上去......我为什么要跟上去?完全没有理由啊!”
利害关系已经搞清楚,但沈江脚下却没有动,他不知为何联想到了那日相聚酒楼的两个男子,而他们口中洛家三少身上的东西,又是什么?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给自己惹事了,再好的东西拿着,没有实力就是一种罪过!”沈江嘴里念叨着。
可那一双脚却顺着这血迹走去,果然身体才是最诚实的,都说女人说不要就是要,可见男人有时候也会心口不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