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是个库施特人!”
柯南望着那刑架上的男人。
“你这该死的在这上面干什么?”
他那被塞上的嘴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柯南走了过去,将他嘴里的东西拿了出去,而这却传来了他更加可怕的声音,因为柯南的动作使得他的脑袋抬起了一下,那身上的铁球差点就砸在了他的胸上。
“上帝啊,小心点!”阿尔米克乞求道。
“为什么?”柯南说道,“你以为我会关心你的死活吗?我只是希望我能够有时间待在这里看到那铁球把你的脑袋压个稀碎,不过我赶时间,维丽瑞娜在哪?”
“把我放了!”阿尔米克请求道,“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你先告诉我!”
“不可能!”国王顽固地说道。
“好吧!”柯南坐在了附近的一个长椅上,“在我看着你变成肉酱以后,我会自己找到她的,如果我把我的利剑放在你的眼前晃一晃,我相信这还可以加快一些进程。”柯南说着,做出了拔剑的动作。
“等一下!”阿尔米克连忙说道,“塔斯拉把她带走了,我从来不过就是塔斯拉手中的一个玩偶。”
“塔斯拉?”柯南吐了一口吐沫,“为什么?那个下流的……”
“不,不!”阿尔米克喘着粗气说道,“那比你想的还要糟。塔斯拉已经很老,就快要一百岁了,不过她通过用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作为祭品来使自己永驻青春。那就是我们部落人数变得如此之少的一个原因。她会把维丽瑞娜的生命吸入到自己的体内,使她重新拥有活力与美貌。”
“所有的门都锁了吗?”柯南问道,将宽剑悬放在阿尔米克的眼前。
“是的!不过我知道一条路可以进到坦库特里。那条路只有塔斯拉和我知道,而她现在认为你已经死了,而我应该在这里等死。把我放了,我发誓会帮助你救出维丽瑞娜的。没有我的帮助,你是不可能进到坦库特里的。放开我,我们偷偷溜进去,在塔斯拉还没有施展魔法,也就是还没有用她的双眸盯着我们之前杀死她。从身后飞过一把飞刀应该就可以成功。我本应该很久以前就杀了她,不过我害怕如果没有她的帮助,沙塔兰克人会摧毁我们。她也需要我的帮助,而那也是我能够活到现在唯一的原因。而现在我们已经不再需要彼此了,所以有一个人必须要死。我发誓在我们杀死塔斯拉以后,你与维丽瑞娜可以毫发无损地离开这里,如果塔斯拉死了,我的人民会听从我的命令。”
柯南割断了绑在阿尔米克身上的绳索,阿尔米克小心地起身离开了那有着铁球的刑架,手指摸着被扎破的头皮,嘴里咒骂着。两个人肩并肩站着。与柯南那强壮健美的身材不同,阿尔米克那强壮的身材透露着邪恶、下流的气息。柯南已经脱掉了那被战斗撕得七零八碎的上衣,展现着他那强健的肌肉,他的双肩与阿尔米克一般的宽,不过更加的线条分明。阿尔米克更黑一些,但那并不是太阳炙烤而成。如果说柯南是一个黎明的身影,而阿尔米克就是黎明前黑暗中的一个死气、阴郁的身影。
“带路!”柯南说道,“在我的前头,我可不会相信你了!”
阿尔米克走在前面,他没有将柯南带到塔斯拉刚才待过的那个房间,而是进入了一间挨着坦库特里的房间。
“这个秘密已经被保留了近半个世纪,”他说道,“不仅我们的部落不知道,就连沙塔兰克人也不知道。坦库特里自己建造了这个秘密入口,然后杀死了为他工作的奴隶,他害怕险恶的塔斯拉有一天会将自己留在自己的城堡之外。不过塔斯拉发现了这个秘密,在坦库特里的一次偷袭失败而归时,塔斯拉锁上了那扇秘密通道,而沙塔兰克人就是这样将他乱剑砍死的。但是有一次,我偷偷地监视着她,发现她从这里进入坦库特里,于是我便发现了这个秘密。”
阿尔米克按动了一下墙上的黄金装饰,墙上向内凹进了一扇门,里面有着盘旋向上的楼梯。
“这楼梯是建在这墙里的,”阿尔米克说道,“它通向房顶的一座高塔,从那里有其他的楼梯可以向下通向各个房间。快点!”
“你先走,我的朋友!”柯南讥讽地说道,说话时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宽剑,阿尔米克耸了耸肩,走进了楼梯,柯南紧跟着他,身后的门又被关上变成了一扇普通的墙壁,这楼梯的上方闪烁的绿火石使得这里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他们向上爬着,柯南觉得他们应该已经到达了四楼的楼顶。接着,他们进入了一个圆柱形的高塔,拱顶上的绿火石照亮着楼梯。然后,顺着塔里的一段楼梯开始向下走去,向下走了几英尺以后,台阶变成了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的中段有着一条径直向下的台阶。阿尔米克停在了那里。
下面传来了低沉的声音,不过毫无疑问,那是一个女人的惊叫,其中夹杂着恐惧、愤怒与耻辱。柯南听出了那是维丽瑞娜的叫喊声。
叫喊声激怒了柯南,不过他怀疑到底是什么样的危险能够使那无所畏惧的维丽瑞娜惊叫得如此凄惨。柯南忘记了阿尔米克的存在,越过了他的身前,开始顺着台阶向下奔去。就在这时阿尔米克握紧了他那巨锤般的拳头凶狠、无声地挥向了他的头部。不过这一次,柯南的本能再一次救了自己,他及时地转过了身,那凶狠的一击则击中了脖子,那样的重击本应该会击碎正常人的颈椎,而柯南只是向后摇晃了一下,在他要滚下楼梯时,柯南扔掉了手中的宽剑,抓住了阿尔米克那挥出的手臂,抱着阿尔米克一同摔了下去。
他们在滚落的过程中厮打着,柯南那铁钳般的手指抓住了阿尔米克那水牛般的喉咙。被阿尔米克那用尽浑身力量地重重一击之后,柯南的脖子与肩膀甚至已经失去了知觉,但这丝毫无法影响柯南打斗的凶狠,像一个斗牛犬一般,柯南在滚落的台阶上不断地攻击着阿尔米克,直到他们撞到了楼梯底端的一扇镶板门,他们滚落下来的那巨大的动能将镶板门撞得粉碎。此时,阿尔米克已经死了。因为柯南那铁钳般的手指在他们滚落的时候就已经拧断了他的脖子。柯南站了起来,甩了甩身上那木门的碎片还有眼睛里的灰尘。
柯南现在正处于宽敞的王宫之中,算上他自己,这里共有15个人,而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维丽瑞娜。一个奇怪的黑色祭坛坐落在那翡翠台前,祭坛上面排列着7盏烛台,黑色的蜡烛散发着厚厚的绿烟与令人心烦的气味,那些盘旋而上的绿烟聚集在房顶形成了一片云朵笼罩着祭坛。维丽瑞娜躺在祭坛上,浑身赤裸,她没有被绳索绑在祭坛上,双手伸展到头顶,在头顶处那里跪着一个年轻的男人,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腕,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在祭坛的另一头牢牢地抓着她的脚踝。维丽瑞娜躺在那里既无法起身,又无法动弹。11个坦库特里的男男女女默默地呈着半圆跪着,那些炙热、贪婪的眼神望着这一场景。
被滚下的柯南与阿尔米克击碎的房门没有使这样的场景产生任何变化,那些跪在地上的男男女女只是漠不关心地望了一眼地上那国王的尸体还有柯南,又将那些贪婪的视线转回到了黑色祭坛上那痛苦的身影。正懒洋洋地坐在王座上的塔斯拉也只是轻蔑地扫了一眼柯南,接着在座位上又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嘲弄地大笑了起来。
“荡妇!”柯南被激怒了,握紧了那锤头般的铁拳,冲向了塔斯拉,而正当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地上突然出现了什么东西夹住了柯南的左腿,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一支铁夹死死地夹住了他的左腿,幸亏他小腿上那强健的肌肉才使得腿骨没有被夹得粉碎。那该死的东西直接从地板上弹了出来,柯南现在甚至还看不到那铁夹坐落的狭槽,那铁夹可以说是被完美地伪装在地上。
“傻瓜!”塔斯拉大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不会在这里防范你吗?这房间里的每扇门都被设置了这样的陷阱。站在那里好好看吧,等你那美丽的朋友完成她的使命之后,我再来决定你的命运。”
柯南本能地摸了摸腰间的剑带,不过只摸到了空空的剑鞘,他的宽剑被扔到了身后的楼梯中,而他的匕首则在丛林中刺入了那条巨龙的下颚。那铁夹如同烈火在炙烤着他的左腿,不过那肉体上的疼痛比不上他那极端的愤怒,他就像掉入陷阱的野狼一般被困住了。如果他现在手持一把利剑,他会砍断自己的左腿,爬过去杀死那邪恶的塔斯拉。
柯南跪下了右腿,将他的手指放在那铁夹上,试图以自己的力量掰开铁夹,他的指甲中流淌出了鲜血,那铁夹的锯齿完美地夹在柯南的腿上,根本没有任何着力点可以掰开,望着维丽瑞娜那裸露的身体,柯南的头脑中燃烧着愤怒的火花。
塔斯拉没有管他,她从王座上懒洋洋地站了起来,扫视着她的部下,问道:“沙美克、兹兰纳斯,还有塔奇克在哪?”
“他们没有从地下墓穴中回来,王后。”一个男人回答,“跟我们一样,他们将死人的尸体抬到了地下墓穴中,不过他们却没有回来,或许托尔克梅克的幽魂抓走了他们。”
“闭嘴,白痴!”塔斯拉尖锐地说道,“那鬼魂只是个传说。”
塔斯拉走下了翡翠台,手中玩弄着一把匕首,停在了祭坛的旁边。“你的生命将会把我变得年轻,你这个白人女孩!”她说道,“我将会躺在你的身上,亲吻着你的双唇,慢慢地,慢慢地!将匕首穿入你的心脏,这样,你的生命就会离开你那僵硬的身体,进入到我的身体之中,使我重获青春,得到永生!”
慢慢地,塔斯拉像一条柔软的长蛇一般朝着维丽瑞娜弯了过去,周围弥漫着螺旋上升的绿烟,一动不动的维丽瑞娜望着她那燃烧着的双眸,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就像烟雾中黑色的月亮一般闪烁着。
那些跪着的坦库特里人握紧拳头,屏住呼吸,血液都变得凝固,整个房间中只回荡着柯南那努力打开铁夹的气喘声。
所有的眼睛都盯着祭坛那白色的身躯,似乎即使霹雷都无法转移他们的视线,不过尖锐的一阵笑声打破了这凝固了的一幕。那尖锐的笑声使得所有人的头皮一阵酥麻。他们朝着声音望去。
翡翠台左边的门口处出现了一个梦魇般的身影。那是一个男人,留着乱糟糟的白色头发,还有暗无光泽的白色胡须,破衣烂衫几乎遮盖不住他那消瘦的身躯。他的皮肤并不像正常人的皮肤,应该说更像鳞片,他似乎常年居住在非人的环境中而发生了变异。透过他那蓬乱的白色头发,从他的双眼中看不出任何人类的影子。他张着大嘴,不过说不出连贯的语言,只有那尖锐的笑声。
“托尔克梅克!”塔斯拉低声说道,而其他人都无言地恐惧起来。“那不是传说,没有鬼魂!天哪!你在那黑暗之中生活了12年!在那些死人堆里生活了12年!你吃的会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你过的是什么疯狂的生活?我知道沙美克、兹兰纳斯,还有塔奇克为什么没有回来了,他们永远都回不来了。不过你为什么等了那么久才出来?你在那墓穴中寻找什么吗?而且你最后找到它了?”
那恐怖的笑声便是托尔克梅克唯一的回答,他从门口一跃跳进了屋里,正好躲过了那些埋伏在门口的陷阱,那一跃也许只是个巧合,或许他对这沙克托城还有着模糊的记忆。他远离着人群生活了太长的时间,这也使他变得不像一个人类,只有那记忆中的仇恨与复仇使他保留着一丝人类的特质,而正是他那复仇的信念使他一直躲藏在那黑色的走廊与地下的世界之中。
“你在找着什么东西!”塔斯拉低声地说道,不觉向后退缩了一步,“而你现在找到了!你还记得仇恨!这么多年生活在黑暗中,你还记得!”
托尔克梅克那消瘦的手中挥舞着一个绿色的魔杖,魔杖那血红的头部形状犹如石榴一般。一道红色的光线从那石榴般的魔杖头部射向了塔斯拉,她敏捷地一闪,躲过了那道光线,光线穿入了正在抓着维丽瑞娜脚踝的女人的胸口,击打在了那黑色的祭坛上,碰撞出了蓝色的火花。那女人向一边倒了下去,如同干尸一般浑身皱缩了起来。
第二个死去的则是那个抓着维丽瑞娜手腕的男人。他试图逃跑,不过还没有跑出几步,托尔克梅克敏捷地跳到了另一个位置,使那个男人处于自己与祭坛之间,接着一道红光射出,坦库特里人便倒在了地上,那红光在穿透男人之后依然是在那祭坛上击打出蓝色的火花以结束这一轮攻击。
接下来便是一阵屠杀。人们疯狂地尖叫着在房间中乱窜着,而托尔克梅克则敏捷地四处跳跃着寻找着合适的位置进行那致命的打击。他们无法从房门处逃跑,因为就犹如那黑色的金属祭坛一般,那些铁门就是那魔杖完成攻击的终点站。只要有一个男人或者女人站在他与祭坛或者铁门之间,那人便必死无疑了。托尔克梅克漫无目的地屠杀着,房间中充满了人们疯狂的喊叫声,回荡着托尔克梅克那尖锐的笑声,人们一个个如同落叶般倒在了祭坛或者门旁,一个士兵绝望地持着匕首向他冲了过去,不过还没有碰到托尔克梅克便倒了下去。剩下的人就像一群疯牛一般,既不想反抗,又无法逃脱。
维丽瑞娜躲在了柯南的身边,除了塔斯拉以外的最后一个坦库特里人也倒下了,塔斯拉冲向了柯南那里,弯下了腰,慌张地摸着地板,按下了地板上的一个标志,柯南腿上的铁夹突然松开了它的锯齿缩回到了地面之中。
“杀了他!”塔斯拉喘着粗气,将一把匕首递到了柯南的手中,“我的魔法抵挡不了他!”
柯南猛地站了起来,他那对战斗的渴望使他忘却了伤腿的疼痛。托尔克梅克向着柯南冲了过来,眼睛中透露着奇怪的光芒,不过看到柯南手中的匕首他犹豫了一下,接着又开始了他那冷酷的游戏,托尔克梅克绕着圈试图让柯南处于他与祭坛或大门之间,而柯南则拼命不让自己处于那样的位置,持着手中的匕首冲了过去。剩下的那两个女人紧张地看着,屏住了呼吸。
除了那快速挪动脚步的嚓嚓声,这房间中没有任何声音。托尔克梅克停下了脚步,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并不像地上躺着的那些人那般容易对付,从这野蛮人的眼神中,他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死神般的眼神。柯南离他越来越近,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向前一跃,而就在这时维丽瑞娜大喊了一声,因为此时跳跃起的柯南刚好同托尔克梅克与大门形成一条直线,那束红光冲着柯南的侧腰射来,柯南连忙在空中一个扭身倒在地上,不过就在他扭身的时候,柯南已经飞出了他手中的匕首。那老迈的托尔克梅克倒在了地上,这一次真正地被杀死了,那刀柄矗立在他的胸膛之上。
塔斯拉跃了过去,不过不是冲向柯南,而是跃向了那如活物般在地上闪闪发光的魔杖。不过就在她向前跃起的时候,维丽瑞娜也同样跃了起来,抓起了一把地上死人手中握着的匕首,用尽了她浑身的力量,刺进了坦库特里女王的胸膛。塔斯拉尖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维丽瑞娜一脚踢开了她那倒下的身体。
“为了我的自尊,我必须这么做!”维丽瑞娜喘着粗气,跨过地上的尸体来到了柯南的面前。
“好了,这里的仇恨被清理干净了。”柯南嘟囔着,“这看起来就像恶梦中的地狱!这些人把食物放哪了?我要饿死了。”
“你需要为你的那条腿扎上绷带。”维丽瑞娜扯下一面门帘撕成小条,然后熟练地为柯南的伤腿绑上了绷带。
“我可以走了,”柯南保证道,“我们走吧,现在已经是黎明了,让我们离开这地狱般的地方。我已经受够沙克托了,我不想要他们那些该死的宝石了。”
“世界上有的是机会让你我掠夺。”维丽瑞娜在柯南的眼前站直了她那纤细的身躯。
柯南又表露出了过去那火辣的眼神,而这一次维丽瑞娜没有拒绝柯南那强烈的拥抱与热吻。
“还有好远的一段路才能够走到海岸。”维丽瑞娜说道。
“有什么关系?”柯南大笑了起来,“我们没有什么不能征服。斯泰吉亚人在交易的季节打开他们的港口之前,我们要站在战船的甲板上,让我们来告诉世界掠夺的含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