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回、圣诞夜刘宅后生演闹剧，元旦日帅府父女泪惜别（1）
按照旧社会惯例，也按照郑清芬和叶碧菡的习惯，少爷小姐们对三人称呼也不一样，可算刘府特色：重儿为界限，比他大的称呼郑清芬娘、大娘；称呼叶碧菡为二娘；称呼刘文兴相似。比他小的，包括她，称郑清芬为妈，大妈；称呼叶碧菡为妈、二妈；称呼刘文兴相似。比如灵桃，称呼郑清芬为娘，称呼刘文兴为爹，称呼叶碧菡为二娘；世天，称呼叶碧菡为妈，称呼郑清芬为大妈，称呼刘文兴为爸。
郑清芬看了看：“重儿，你们嚷嚷什么呢，嗯？！”
“噢，没什么。”重儿给世平使了个眼色：“世平，你别吵吵了，世冀跟我睡吧！走，看我给你们带来的书去！”
世平没理重儿，给郑清芬鞠了躬，回屋了。
郑清芬对儿子道：“还不去跟大哥哥看书去！”
世冀诺诺，跟重儿下楼去了，世平也只好相跟着出了房间。
郑清芬向里走了两步，灵棋小燕儿似得过来施礼，那两个原地未动，施礼如仪。郑清芬答应一声，问灵棋：“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又挑三拣四了？！”
“娘，没啊！”灵棋眼珠转了转：“娘，您说我学的什么专业？”
“哼，让你学医护，你不是去了学校就自己做主换了吗！”
“是啊，我学的是歌舞的啊！”灵棋指了指屋子，在楼道里耍了一个轮臂旋转，差点没碰到廊前的玻璃上：“我要复习功课，也就是练声和练功。您看，放两张床，屋子还有空当吗，怎么活动得开啊！”
“屋子就是两个，灵棋，你说说，是你的功课重要还是你们姐妹的感情重要！还有，听说你光跳舞了，武功都不如灵枝了。”
“女孩子练那玩意儿有什么用？娘，你怎么总说我啊，她俩不也是挣来抢去吗？”
郑清芬瞧了那俩一眼。灵枝忙道：“大妈，我跟谁睡都行啊，劳您还为这个跑一趟。”
“娘，我知道灵棋谁也瞧不上，我就是不想让她想如何就如何！”灵桃对灵枝一招手：“算了，我们还是离她远点，让她得逞了吧！”
“你们啊，就是欺负我宽宠你们，你们六个啊，就不如那四个小的让人省心。哼，如果你们二娘在的话，说不定怎么治你们呢，好了，就这么办吧，我走了。”
等郑清芬一走，灵棋小巧的鼻子对灵枝一纵：“哼，又不愿和我在一起，还整个什么劲呢，矫情！”
“我倒要看看，谁想要你！”灵枝更是不依不饶。
“好了，好了，灵枝，不要理她！”灵桃拉起灵枝的胳膊。
“灵桃，我的大小姐！”灵棋一抱夹：“大小姐若是姿态高些，能有这事儿吗？”
灵枝立即就出来为灵桃说话：“灵棋，别再那么横，知道不，这儿没有老祖宗喽！”
“呵呵！”灵棋向前凑了凑：“没有老祖宗，我就猫着吗，就由你吆三喝四吗，嗯？我就看不惯你那小样儿！”
灵桃最烦她俩混掐，不知该向谁，把灵枝拉进屋，随手“咣当”一声，把灵棋的声音关在了外面。
少爷小姐们回来之前，叶碧菡接到电话，大帅有招，连忙拉上刘文兴驱车来到帅府。钱大帅和靖师长已经在帅厅相候。叶碧菡二人近前施礼，钱大帅请两人坐下。
“爸，有事儿啊，莫非——”叶碧菡不安地问。
未等钱大帅开口，靖师长来到叶碧菡跟前：“小姐，这是车钥匙，大帅给你换了一辆车，你的车都十年多了，该换了。”
“哈哈，快谢谢靖师长！”钱大帅笑罢：“我刚和他说我要南下，还没交代重要事情呢，他倒惦记起你的车来了，是啊，和你出嫁的年头一样长了啊！”
“谢谢靖师长，谢谢爸爸。”叶碧菡站起身来：“我的车，跑的路少，不是每天都用的，也就是沧州津门来回坐坐，没啥毛病的！”
靖师长把钥匙塞到她手中：“小姐，大帅走了，你想再换，我可没那么大财力喽，嘿嘿！”
刘文兴也站起身：“谢谢舅舅！”
靖师长一按刘文兴的肩头，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叶碧菡笑了：“靖师长，给我准备几套警备部队的服装，再给我准备两套作废车的牌照，说不清有什么急需，到时候现找，可就抓瞎喽，呵呵！”
“这个好办！”靖师长点指着叶碧菡：“你难道还要搞走私货吗，哈哈！不过你考虑得还很周到，作废车的牌子，嗯，省得找事儿，我这就打电话找人送到这儿来。”
钱大帅这才道：“新大帅元旦就要上任，我呢，把手头的事情办一办，元旦一过，我就退居广州了。碧菡、文兴，你们还有什么事儿让我办吗？”他一指靖师长：“我们都是你们的舅父，有事情就说，不要不好意思，哈哈，以后啊，这支部队还不定归附谁呢啊！”
“没了。”叶碧菡皱起眉宇：“想不到事情来得这么快！”说罢，想起唯一的亲人就要远下广州，心头一酸，不禁抽泣起来。
一向威武爽朗的钱凤昌也不免鼻子发酸：“碧菡，别这样，我还是那句话，你最好跟我一起走，我身边也缺少你这么个女儿啊！”
叶碧菡跑向大帅，相拥而泣。
多时，钱大帅推开叶碧菡：“碧菡，好在还有靖师长呢，他会照看你们的，我放心，啊，好了，坐下说话。”
四人谈了一会儿时事和家事，一到中午，勤务兵报告，酒宴摆下。
叶碧菡心道：虽然两位夫人和自己没有什么母女情分，但是，也能说是有十几年的“养育之恩”的。想到此忙站起来：“爸，让斋哥陪你们二位去吧，我去请夫人们去，顺便在路上说几句话。”
筵席上，夫人们和几位哥哥都异口同声让叶碧菡一同南下。亲情就是这样，不到生离死别，平时不会这样难以割舍。叶碧菡含泪笑道：
“谢谢两位舅妈了，可是——”她一指刘文兴：“现在非是碧菡一个人啊，我还有一大家子人呢，还有沧州和这儿的买卖，嗨，穷家难舍啊！碧菡谢谢各位长辈和哥嫂了，我敬大家一杯！”
家宴在前所未有的暖融融的气氛中结束。叶碧菡说道，元旦后，携夫子相送大帅，就驾驶着崭新的轿车回到刘府。
车子进了府门，停在院子西侧，两人一下车，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院中摆放了四株两米来高的青松，少爷小姐们正往上边挂着什么。两人相互看看，叶碧菡招呼老胡把牌子藏在车内秘密处，把服装在南楼藏好。刘文兴拉住过来施礼的重儿：
“你们这是——”
这时，那九位少爷小姐也纷纷过来施礼，“爹爹、妈、二娘”乱哄哄叫成一片。世天扯着叶碧菡的手，仰头清脆地禀道：“妈妈，您不知道了吧，今天圣诞节啊！”
叶碧菡一听笑了。她知道圣诞节的，小时候在伯父家过过，在帅府从未理会过什么圣诞节，这么多年来，在刘郎镇早已把圣诞节的概念忘了。听小世天一说，凑趣道：“世天一说，妈妈不就知道了吗。”她回头看向刘文兴，凑到他耳边：“我们可是没准备礼物啊！”
这时，郑清芬过来把两人接到楼上客厅，连忙给二人端过咖啡，坐在一旁，笑问：“你俩嘀咕啥呢？”
叶碧菡一歪头：“我啊，琢磨着今晚睡凉床呢呗，呵呵！”
每人一周的规矩，今晚刘文兴该去西屋。郑清芬一指叶碧菡：“呵呵，是吗？没睡够啊，今晚还归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