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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小山的爱情

小山恋爱的地方在发廊。

那个发廊妹叫沁沁,沁沁的发廊就叫“沁沁发廊”。

一间小小的屋子,十几平方米,门上挂一块霓虹灯招牌——“沁沁发廊”几个彩色的字一闪一闪的,让过路的男人瞟一眼漂亮的发廊妹沁沁,就会想起“那个”,就会有几分心猿意马……

其实,“沁沁发廊”只是一个小小的理发店而已,沁沁只会理发不懂得美容,当然更不懂得其他的什么,沁沁很纯洁。

沁沁家祖传三代都是理发匠。过去沁沁的爷爷肩挑一个剃头担子,走村串户吆喝着“剃头啦——剃头啦”。后来,沁沁的父亲在乡镇集市上开一爿小小的理发店,门上挂一块木牌牌,就俩字——“理发”。

到了沁沁这里,因为时代又进步了,所以沁沁的理发店就叫“沁沁发廊”,这也是一种时髦吧。

沁沁发廊的附近有一个建筑工地,小山就是那里的一名泥工。小山虽然没读多少书,但泥工活做得极好,砌墙不但快,而且很标准。小山砌的墙,质监员挑不出任何毛病。一块又一块小小的红砖,顷刻间被小山砌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小山看着自己砌的墙,觉得是一种享受。

小山还有另一种享受,就是在沁沁发廊里。小山当初去沁沁发廊的时候,是他的头发已长得盖过了耳郭,小山从建筑工地水池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的头发那么长那么乱,而且脏兮兮的。小山想,无论如何得理发了,要不然,不男不女的样子,像个“二痞子”。小山的娘常常告诫小山,要走正道守规矩,不要做“二痞子”。

小山于是就走进了沁沁发廊。

小山去沁沁发廊最初的理由是那里理发的价钱很便宜,才五块钱。小山舍不得花很多钱去侍弄他的头发。小山虽然泥工技术高,但他的技术水平和工资绝对不成正比。他那个建筑老板跟其他的老板一样抠门,即使理一个发才五块钱,这五块钱也掰去了小山半天的工资啊!

小山尽管很穷很寒酸,但这和恋爱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恋爱是不需要理由的,他看上了她,她也喜欢他,于是他们就恋爱了,这其实很简单。

小山一踏进沁沁发廊,一眼看到沁沁的时候,心中就扑通一跳。小山不知道“一见钟情”这个词,但他第一眼就看上了沁沁。当他的眼神对着沁沁一闪烁的时候,沁沁也正看着他,两人的眼神就在瞬间碰撞出了爱情的火花。

沁沁为小山理发,沁沁手中的发剪灵巧地在小山的头上翩翩飞舞,沁沁的背影在墙上的那面镜子里扭动着,小山看到沁沁纤细的腰,小山在心里说,啊,多美的舞姿!

沁沁理完发,为小山推颈捏肩揉背,沁沁的手接触到小山极富弹性的肌肉,沁沁的内心居然一愣一愣的……

小山和沁沁的恋爱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后来,小山和发廊妹沁沁恋爱的事传到了建筑工地,二毛感到很惊异,二毛说,“小山你怎么能和发廊妹谈恋爱?”小山说,“发廊妹怎么啦?”二毛说,“发廊妹都是干‘那个’的,知道啵?”

小山对着二毛的鼻子狠狠的一拳,二毛的鼻子顷刻喷出两道美丽的鲜红来。二毛捂着鼻子,二毛说,“你实在要恋,你去跟她恋吧,我不会把这事说回去的。”

二毛和小山是一个村的。

小山再一次攥紧了拳头,小山说,“沁沁是个很干净的女孩子!”

建筑工地旁边的那棵柳树叶绿了,又黄了,到了柳叶随风落满地的时候,小山他们的高楼也砌成了,小山从建筑老板的手中领了一年的工资。

这天晚上,小山和沁沁把发廊门关上了,小山买好了第二天回家的长途火车票,第二天,沁沁就要把“沁沁发廊”的招牌摘下来,她要随小山一起去见他的多娘,她要嫁给小山了。

小山和沁沁相互拥着,小山对沁沁说,“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人了”。沁沁对小山说,“从今天起,你也是我的人了。”

小山和沁沁相互拥着进入了梦乡,在梦中,小山和沁沁双双踏上了红地毯……

这时候,警察敲开了“沁沁发廊”的门。

警察把小山和沁沁带到了派出所,警察查验了小山和沁沁的身份证明后,厉声说,“你们卖淫嫖娼,触犯了法律,每人处罚金三千元!”

小山大声分辩,“我们是在谈恋爱,真的,我们是一对恋人!”

警察的鼻子嗤了一声,“荒唐的狡辩!发廊是谈恋爱的地方吗?”

小山和沁沁从派出所出来后,沁沁失声恸哭,沁沁说,“小山我不能跟你走了,我们分手吧,我没脸去见你的爹娘!”

小山的爱情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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