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雍容华贵的王妃，眼里渐渐沉静，薄唇忽然上扬，似笑非笑，透着诡异静谧，看得周围的人有些毛骨悚然。
她的心被狠狠撕碎，暗暗发誓，一定会让你们一个一个后悔的！
王妃有一丝恍惚，地上躺着的不是杜清清，而是冷梅，身子猛然颤抖，脚下一软，不禁后退几步，跟在她身边的杜婉华也浑身一颤，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向后倾倒。
身后的太子顺势扶住，杜婉华顿时羞红了双腮，乘机整个身子贴紧他明黄的龙袍，一副受到惊吓的娇媚摸样。
王妃忙向礼官挥了挥手，在奏响的宣乐声中，转身疾步登上马车。
杜清清艰难地站了起来，拉起滑落的破衣，掩住臂膀，嬷嬷忙取过一件披风为她系上。
她冰冷的目光如寒潭，锐利如剑，横扫面前的众人。
太子拥着杜婉华，狭长的眼眸明显涌动热浪：“靖王府的三夫人冷梅，荣冠大楚第一美人，白麻素裹都能脱尘绝丽，实是可惜，不知她的女儿艳妆之下是否也同样倾城呢？本王倒是很期待。”
杜婉华慌乱地望了一眼神色突变的姐姐。
杜清清满面泪痕混杂着血泥，却掩不住精致的轮廓，盖不住蝶翼般睫毛随着身子抖动。
“表哥，我们回府吧，风大，婉儿好冷。”杜婉华娇柔地拉了拉太子，两人相拥而去。
杜清清冷冽的眼眸游离，正撞上一双冰寒墨眸，现在才看清四皇子玄凌的相貌。
似曾相识的面孔让她顿然怔住，是他吗？
她忽然有一种冲动，要扒开他的衣领，看看那枚血玉是否挂在颈项上。
精致如雕的面容略显苍白，骨节分明细长手指握着洁白的绢帕掩住唇，微微轻咳，略微消瘦的双肩微耸，表面的虚弱与之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傲然贵气极不相称。
玄凌低下头，避开杜清清逼人的眼神，毫不在意她的诧异。
二皇子玄骅，戏谑的眼眸露出一抹玩味浅笑，俯身在玄凌耳边轻语，“这杜清清倒是像她娘冷梅一样，如寒梅傲然，这杜马两家想必以后有很多好戏看。四弟，你说对吗？”
玄凌没有答话，深邃如鹰的眼眸，迅速看了一眼她，眼底一片清凉。
杜清清忽然清醒，他是大楚皇子，是见死不救的刽子手之一，倏然转身面向陵墓，傲然挺立，迎着雪风，静静地沉默，凝望着无声的石门。
雪大了，地上很快积满了厚厚的白莹，浩大的仪仗队伍随着王妃车鸾向山外缓缓而去。
玄凌随着玄骅一起飞身上马，再看了一眼倔强的身影，暗抿薄唇，扬鞭纵马，抬头间，忽然发现远处山脊上骑着马跃上一抹黑色人影，剑眉微扬，嘴角扬起完美弧度，绝尘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