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森冷眼眸厌恶地斜视着玄据,他满脸的不在乎让他盛怒,鼻腔逼出哼一声,“太子妃?谁御封的?你的太子妃是杜婉华,杜清清乃朕的人,她是婉贵人,你也打算要吗?”
最后一声,语调忽然高起,凌厉威严。
婉贵人?
玄凌眼眸划过阴霾,唇角勾起冷笑,目光盯着蜷缩在父皇怀里,仿若一个受惊的小兽。
她闻言微顿,瞬间狡黠的眼眸掩过得意的笑意,脸上依旧挂着泪珠。
玄据心里涌上莫名怒意。
玄据一怔,“父皇……,这个女人……”
他忽然醒悟,是杜清清设了局,忙环视一下,发现室内少了什么。
“不对,刚才的香炉呢?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放迷香,迷惑本王!”说罢就要冲上来抓杜清清。
她吓得尖叫起来,死命抓住玄宇轩的手臂,双手筛糠似的,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眸,求助地望着玄宇轩,“皇上,奴婢哪里那么大胆,奴婢正在用皇上赐的新舞衣,练习过年宴会的舞蹈,没想到太子他……他闯进来,一句话不说,就撕毁了奴婢的舞衣……皇上,奴婢不好,奴婢让舞衣破了,皇上……奴婢不好……呜呜……”
玄宇轩心痛她居然还在乎自己赐的舞衣,抚摸着她的脸,“傻丫头,衣服破了可以再做,朕给你做最华丽的舞衣,你为什不呼救?差点让朕犯下大错。”
杜清清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太子,被他似要杀了她一样凶狠,被惊吓着,又缩回身子,“奴婢不能呼救,奴婢求太子殿下了,奴婢告诉太子殿下皇上马上来,可是,如果奴婢呼救,那……那……太子殿下和皇后的颜面该如何抱住?奴婢不能,不能让皇上为难。”
一口气说完长长的话,喘息没有接上来,娇喘不止,脸色变得苍白无血。
玄宇轩吓得脸色一变,“快,宣太医,快,清儿,不要吓朕,不要说了,躺下,快躺下。”轻轻放下他,轻柔地轻抚她的胸口,直到她喘息均匀。
她微微张着口,声音极微极轻,玄宇轩俯下身子,贴着她的唇,“清儿你想说什么?”
清清艰难地努力用哑声发出声音,“不要为难太子,他是太子殿下,奴婢卑微……”
“父皇,这个奴婢就是个贱人!竟然敢污蔑孩儿!”玄据见她在皇上耳边暧昧姿态说着话,心里发慌,控制不住猛然大喊。
“住口!”玄宇轩双眼变得通红,
容婉冲了进来,抱着杜清清就哭了起来,“小姐,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让奴婢准备豌豆,小姐要亲手做豌豆糕给皇上吃吗?怎么就一会变成这样了?”
玄宇轩目光一凝,看着神智有些不清的杜清清,吩咐道,“容婉,快服侍清儿换衣服,好生安抚。”
容婉点了点头,秋平带着几位宫女快速围了上来,拉上幔帐。
玄据从来没有见过父皇如此摸样,满脸阴霾,眼如寒剑,他吓坏了,咬着牙,坚持着强硬的态度,“父皇,不要听这个贱婢的话,她是陷害!”
玄宇轩冷冷地盯着他,“太子,你只要回答朕,朕的女人,你打算也要吗?”
“父皇,不要信她,她在王府就勾引皇儿,刚才的确是她勾引的。”玄据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哼!勾引?每日朕都是这个时辰回到朝阳宫,她要勾引会选这个时候?她勾引你为何还要自尽?刚才她还为你求情,你居然如此毒辣,如此下作!平日里,大臣和民众上折子参你,说你好色跋扈,堂堂太子,还常去嫣红楼这样的烟花之地,你的十二小妾也是嫣红楼的头牌!难道这也是陷害你?也是污蔑你吗?”玄宇轩越说越气,一股腥咸涌了上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玄凌大惊,一把扶住,焦急地说,“父皇,不要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皇兄将来也是继承大统之人,普天之下的女人都是天子的女人,皇兄爱美人也不为过,您就不要太着生气了。”
王德海吓得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还愣着干嘛,快传太医!”玄凌喝道。
“哦对,看奴才吓傻了。”王德海说罢拔腿就要走。
“王德海,宣朕旨意!”玄宇轩厉喝一声,吓得王德海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忙转身站稳。
“奴才听旨。”
玄宇轩扶着玄凌,喘息着,嘶哑的嗓音吐字艰难,却很清晰,“太子据无德,藐视天子,偷窥贵人,好色跋扈,不能担当太子之位,即日削去太子之位,险三日内,搬离太子府,出宫去往德鸾殿思过!”
玄据大惊,“不!父皇,不能这样对皇儿啊,她杜清清就是一个庶出的贱婢!父皇怎能因她的一番话而废了皇儿的太子之位?父皇……”
“庶出?哈哈哈哈,朕也是庶出!难道只有你,是嫡出的方能做皇帝吗?”玄宇轩的话让玄据大惊,他恐慌地望着严肃的父皇,转眼,愤恨地盯着幔帐,狠咬压根,听到咯吱作响,却不再敢说话。
杜清清在内室听得一清二楚,假寐的眼眸忍不住抖动,暗暗松了口气。
太子,马家,我杜清清终于大胜一局!
玄凌眼眸跳动闪烁的光芒。
他万万没有想到,杜清清居然能让父亲轻而易举地扳倒太子,自己费尽心思,都不能如愿,她居然入宫短短两个月做到了。
可是,杜清清现在变成了婉贵人,值得吗?
他抬眸向沙幔望过去,看不到她婀娜的身影,听不到她的气息,她就这样和自己永隔了吗?
“玄凌。”玄宇轩冷冽的眼眸看着玄凌,他猛然清醒,忙扶稳父皇,“儿臣在。”
“今日看你气色尚好,太子常日的政事你就代为管理。”玄宇轩扶着胸口,猛然咳嗽,虚弱地坐在软榻上,喘息着。
太医们也赶到了。
“你还不快滚!”玄宇轩冷冷地说,更本不想看他一眼。
“皇兄,父皇盛怒,身子欠安,皇兄就先告退,皇弟会代为劝慰的。”玄凌看着满脸愤恨的玄据,心里冷笑。
王德海也跟着说,“是啊,太子殿下,您先回吧。”
玄据咬牙,怒目而视,愤然拂袖而去。
玄宇轩身子一软,跌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揉着太阳穴。
太医便给他扎着针,看着皇上的神色,神色担忧。
玄凌低声问道,“父皇如何?”
太医恐慌地跪在地上,“禀四皇子,皇上集忧良久,怒气攻心,一时血气不盛,需要好好调养。”
“王德海……”玄宇轩虚弱地轻声说,“让太医为清儿看看,她……哎,也伤得不轻。”
“奴才遵命,徐太医,婉贵人在里面。”王德海指了指内室。
徐太医一愣,大脑想了半响,没明白哪个是婉贵人,他见王德海拼命使眼色,顿然明白,这朝阳宫里婉姑娘啊,这一会成贵人了,也正常,徐太医忙吩咐其他太医为皇上煎药,自己提着药箱进去了。
那日过后,杜清清在藏梅阁休养,期间,玄凌来探望过。
可是,她不想见,谁也不想见。
皇上每日都有赏赐,奇珍异宝上好绢丝绸缎首饰绫罗,可奇怪的是,皇上自己一直没有露面,贵人的封号也没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