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死了？”姚晴现在脑中还是叶子晨刚刚求婚的样子，怎么就会快死了。
明顿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片刻，才迟疑地用低沉的声音问：“你要不要去看看？”
姚晴想去，很想去，可是看到明顿并不好看的脸色，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
该死，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已经嫁为人妇了，怎么还可以想着念着以前的旧男友，这样对他公平吗？
微微一笑，姚晴在明顿的身体旁蹭了蹭，对韩星道：“我又不是医生，去了有用吗？还有韩星……叶子晨要是醒了，请你转告他……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别人就不会在乎。”
韩星会意，姚晴虽然脱不开身，却是让自己去，时常传达他的消息给她，韩星把手机塞到姚晴的手里，连跑带颠的冲出结婚礼堂。
姚晴魂不守舍的完成了整个婚礼，满脑袋都是韩星刚刚说过的话——我……我也不知道……有个陌生男人突然打电话来说，叶子晨要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叶子晨，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如果你死了，是不是要我一辈子活在你的阴影之下，一辈子见不得光，你的爱就这么自私么！
所以，如果你敢死，我会恨你一辈子。
明顿见姚晴从礼堂回来后就一直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了一天的火气，有些包不住了，一开口却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原来不知何时，伪装已经成了明顿生命的一部分，商场、人生、情场，“姚晴，我们谈谈。”
姚晴的理智被明顿拉回，错愕的抬头，“谈……谈什么？”
“谈你，谈我们，谈我们的婚姻。”
明顿在姚晴的身边坐下，深邃的目光看着窗户上大红的囍字，语调波澜不惊。
短暂的沉默。
“姚晴，我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怎么看我们的未来，你把实话告诉我。”
“我们的未来……？！”姚晴茫然，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吧。可是我想过，在你答应嫁我的一瞬间就想过。我们虽然不是因为爱而结合，可是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就这么走下去，可是……今天，我觉得我错了。”
姚晴不明所以地看着明顿。
明顿从文件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金光闪闪，好不刺眼。
“你可以选择现在就签字，然后去找你的叶子晨，或者，一心一意地和我好好过，忘了他；我不逼你。”
姚晴看见明顿拿着离婚协议书的手在微微颤抖，抬眼却是他古井无波的眸子。
明明是很淡漠的一双眸子，姚晴怎么看见了其中的苦涩。
姚晴轻轻拿过那张薄薄的离婚协议书，下角明顿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就签在上面。
要签吗？
签上名字自己就自由了，就可以去找叶子晨了。
可是……自己真的可以这么做吗？自己刚刚已经伤害了叶子晨，是不是要再伤害明顿一次，自己活着的目的就是把关心自己的人伤个遍吗？
再抬手，离婚协议书已经变成了一块块碎片，姚晴轻轻把它们丢在垃圾桶里。
一时间，两人都盯着垃圾桶里的碎片，相看无言。
“姚晴……我们重新开始吧，忘了以前我对你说过的话，忘了以前我对你做过的事，我们重新开始，我是丈夫，你是妻子，以后再添一个宝宝……可好？”
沉寂的空气把两人团团包围，有种令人窒息的味道。
姚晴再开口时，已经没了阴云笼罩的感觉，丈夫，妻子，宝宝？那可是家？家……完整的家。
“明顿，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明顿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静静地看着姚晴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
这样吧，就这样吧，不要逼迫她太紧，这样就好。
本来很平常的洗澡，明顿在床上等了姚晴两个小时也不见她，他知道她是羞赧，也不催促。
可是，她不会是想在浴室里呆一夜吧。
明顿沉着气又在床上等了半个小时，心里渐渐上升一种不好的念头。
明顿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叫了姚晴两声却没有人应。情急之下，他闯门而入，刚进去就看见姚晴瘫倒在浴池旁边。
明顿慌乱地抱起姚晴，叫了救护车，瞬间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一种叫做惊恐的东西。
西山医院里，明顿焦虑地等着医生的抢救结果，不会出事吧，应该不会出事吧，明顿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可是时间越久，他的心就越不安。
所以，当医生告诉明顿，“大人和孩子都平安”时，明顿还有些恍惚。直到片刻他才反应过来，仿佛一季雷击中了明顿的思维，什么也思考不得
明顿跑了几步，抓住医生的衣袖，问：“你说什么？什么叫做大人孩子都安全，孩子，什么孩子？”
医生鄙夷地看了一眼他，“你怎么当的丈夫，连妻子怀孕了都不知道，还让她累倒，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负责任的丈夫。”
怀孕了？
明顿心里顿时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包围，生气、愤怒、焦虑、不甘……好像都有，又好像都不是。
夕阳西下，黄昏有种异样的美丽，秋快来了吧。
明顿站在窗边静静地想：树叶轻轻从树上飘落下来，可是，叶的飘零，是叶的逃跑，还是树的抛弃？
落叶归根吗？
想到这里明顿眸子中黝黑的东西又加深了一分。
姚晴清醒后，看见的明顿就是站在窗边，向外眺望的场景，他的衣服微微凌乱，由于背对着自己看不出表情，可是姚晴总觉得一种巨大的压迫感，让人窒息。
“明顿……”姚晴轻轻喊了一句。
她看见明顿的身体一僵，之后飘出一句没有情绪的话，却让她再也无法淡定，“你怀孕了。”
姚晴觉得有些难受，孩子是谁的她自然清楚，丈夫是谁她也清楚，可是，当孩子和丈夫不是一套时，就凌乱了。
姚晴的手轻轻抚摸上自己还未凸起的肚子，心里却已经下了决定，即刻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明顿，这个孩子我要留着。”
不是协商，不是请求，而是一种笃定——
这个孩子我要留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