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小男孩每次都会从梦中惊醒,这噩梦整整缠绕了他十三年。他深深地记得那个杀害他们家人的男子的容貌,后来他也调查到这个男子正是带走他弟弟的人,幽冥教教主伤心。小男孩隐隐记得在灭门时那一日发生的事情,那时候他躲在门口,透过门缝看到了这个男子和爹娘之间的谈话。
“你们不要再寻找那个男孩了。”伤心如此说道。
“不,你快把孩子还给我们!否则你别想踏出逆家的大门!”小男孩的父母坚持。
“真让人头疼。”伤心忽然笑了,“既然你们如此坚持,就只好让你们去死了。”
后来他的眼中全是红色,慌张的仆人们,悚然的尖叫声,他不知所措地在奔跑,直到不小心掉到了家中的一口井里,顺着绳子他滑落到了井底,可是那些惨叫声却依然在继续。直到一具尸体掩盖了井口,血一滴滴地滴落在水里,他终于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不知何时井口的尸体不见了踪影,太阳从井口射进来,叫醒了熟睡的男孩。从井里出来的小男孩一辈子也忘不了他眼前的情景——曾经繁华的逆家,如今却空空如也。没有尸体,连血迹也不曾留下来,昨夜的惨绝人寰仿佛是不存在一般。男孩一间间地大开房门,房中的摆设完好无损,可却没有人影。
小男孩多么希望那不过是一场噩梦,可是透过桌上的铜镜,斑斑血迹的小脸告诉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收起伤痕累累的心,一把火烧了过去的回忆。当小男孩第一次看到那个所谓的弟弟时,他除了愤怒还是愤怒,如果没有他的话就不会剩下如今破烂不堪的他了。
他输了,就像多年前那样,他又输了。上一次的手下留情是因为那个所谓的弟弟需要一个回忆,这次他不需要了,他的命运也就被钉死在地上。
“你知道我有多么不希望你不是我弟弟吗?”逆海盯着冷漠的逆天,露出了苦笑,“可是爹和娘却很希望找到你。”逆天把墨迹从逆海身上拔出,人瞬间就不见了踪影,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包括那个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青龙。
其实逆天只是想起了伤心临死的时候对他说的话,那些曾被他遗忘了的话:“小天,或许我应该跟你说一句对不起。如果哪天有空的话去北边的枫林看看吧。”枫叶如血一般红,逆天就静静地站在枫林里。
“你们不会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吧?”在逆天消失了没多久以后,火使炎王开口,“不要以为现在我们影杀教群龙无首,就以为我们会被消灭了。”就像火王说的,从逆海的出剑到逆海死亡,使徒们一步也不曾离开过自己站的位子。而现在面对跃跃欲试的他们,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海王死了,不过既然是他自己定下的规矩,他就该有这样的觉悟。”火王让人搬走了海王的尸体,“现在是平手,你们接下来派谁上场?”
“派谁上场,老头子我管不到,不过这个所谓的铸神还是留给我好了,我们有些私下问题要解决。”一个不起眼的老头带着酒壶忽然从天而降。
“齐前辈,你怎么来了?”常雨惊呼道。来人正是铸造了血莲,又被称为机关师的齐幻。
“哈哈,是小雨啊。”这句小雨叫的常雨哭笑不得,却还要点头哈腰地称是,让他好不郁闷,“这位,裹着黑布的就是‘铸神’皇甫鸿,诶,皇甫小儿你可别不承认。”
众人震惊地看着从黑布里露出的脸,不是皇甫鸿是谁。皇甫鸿丝毫没有被揭穿真面目的恼羞,反而是一阵畅快的大笑:“原来二师哥你还没死啊,真是奇迹。好,你挑战我接受,不过我们不如换个地方。”皇甫鸿扫视了一下惊愕的众人和冷漠的同伴,“现在打扰了他们可不太好。这么长时间没见了,确实要好好叙叙旧不是吗?”
“齐前辈,小小有诈。”常雨不安道。
不过齐幻却摇了摇头:“你放心,我比你更了解他。有些事情也的确不好公开,你们继续努力,我先走一步。”话音刚落,他和“铸神”皇甫鸿齐齐消失了,远远看见他们正朝着小树林奔去。
“想不到一把老骨头还要四处折腾。”清风老道咬着叶子,慢悠悠地走到了场地中央,“你,别看了,就是你,没穿衣服的那个。”
实际上血使血王什么都没做,却被清风老道呼唤来呼唤去的。血使算不上十二使徒中最厉害或者是最奇怪的,不过确实其中最恐怖的。没有任务的时候,血王总是喜欢呆在布满血液的池子里。那是人血,因为旁边堆积着无数的尸体。他总是裸着上半身,从光光的脑袋到脚下,整个身体布满了奇怪的红色纹路。血王的武器是一根铁棍子,棍身全是有头颅模样的铁块组成,说不出的恶心。
血使上前发出的确是野兽般的嘶叫,清风老道紧紧握着剑:“这恐怕是一场恶斗啊。”
林中只见两道残影一起一落,转瞬间停到了一片空地上。后面的一个人影划空一踢,拦住了前面人的脚步:“你把我引到这里来时干什么?”
“二师兄,别来无恙。”皇甫鸿脸上尽是一派轻松的模样,“你觉得这里的视野如何?”
齐幻虽不知他到底有什么打算,略微一扫道:“这里倒是看得清楚。”他们此时正处于一个偏高的小坡上,斜对着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清风和血使两个人的打斗场景。现在清风老道正处于下风,齐幻瞄了一眼微笑着的皇甫鸿更加不明白他的用意何在了。
“二师兄你我的恩恩怨怨先放在一边。”皇甫鸿自然明白齐幻找他的原因,“说起来我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师父的死不关我的事,双双如今过得也不错,就算是大师兄不也成立了一个洗剑山庄吗?至于二师兄你,我实在不明白你这些年为何如此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