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是你要的东西!”差不多十五刻钟的时间,瑶琴就拿了一大叠纸还有一盒东西来。
安冰伸手去接,安泽铭不知所以,“冰儿,你要干什么?”
“爹爹,你待会就会知道了。”安冰接过那堆东西,先把那叠纸拿给安泽铭,“爹爹,你看。这些就是娘留给我的店铺这几年的帐,自从陈姨娘接手后,这些店铺所得的利润分到我手上的只有可怜的十分之一,剩下的全被陈姨娘挥霍完了。我本来已经不想计较了,但是姨娘拿着娘的钱来陷害我。这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现在我不能再放纵你了!七万两,你必须你必须一分不差的还我。”安冰心里暗笑,陈泉柔还她钱的时候根本没有立什么数据,所以有没有还都由不得她。
“安冰,我明明就已经还你了!你不要血口喷人了!”陈姨娘再也沉不住气了,大吼道。安冰这是要给她安罪名吗?
“那你就是承认了。那就接着下一项。”安冰又从打开盒子,里面是一盒胭脂,递给安泽铭,“爹爹,这是妹妹亲自送给我的,说是顶级的胭脂,让我在宫宴上用,妹妹,你用用,看效果好不好。”安冰忽然看向安婷,一步一步往安婷的方向走,让安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走开!我不要用!安冰,你嫉妒我,要我毁容!”安婷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哦,原来这个是用来毁我容的,妹妹啊,这可是你送我的,你说是谁嫉妒谁呢?”安冰绛唇微动,说出的话却能呛死人。
“这,这不是我送你的。”安婷还试图解释。
“不是你送我的,那你怎么知道这是用来毁容的?”安冰自信满满,她当然猜到了安婷跟陈泉柔一样,绝对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罪行。
“是,是我的一个贴身丫鬟绿儿,她,她为了帮我,就瞒着在胭脂里做手脚,她最近才跟我坦白的,爹,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安婷忽然指着在她身边的一个小丫环说道,接着跪着一步一步走到安泽铭身边祈求安泽铭帮她。
“小姐,这不关我的事”当初绿儿是负责去买印心花的,所以绿儿算是知情的人,但是她没有想到安婷会让她顶罪。
“那你知道后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是不是也赞同她的做法,或者是根本就是你指使她做的。”有了安婷狼狈不堪的衬托,安冰显得更加镇静了。
“她是在你出事之后才跟我说的,所以我没来得及跟你说……”安婷越说越小声,连她自己都知道这个理由很瞎,为了引开众人的注意力,安婷忽然跑到绿儿身边,狠狠地给了绿儿一个耳光。
“绿儿,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你是不是想离间我和姐姐的感情?来人,把绿儿给我带下去,杖毙!”安婷快刀斩乱麻,婷羽阁的奴婢们收到安婷的提示,立马上来,捂住绿儿的嘴,不让绿儿说话,接着把绿儿拖了下去。绿儿使劲想挣脱,但是奈何不了众人的力气,只能瞪大了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冤枉。
“好了,妹妹,何必迁怒一个丫鬟呢?是谁做的她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我没那么小气,这件事,我不会像你那么计较。我都没说要惩罚谁,你倒是帮我做了决定。”安冰将手中的胭脂递给瑶琴,安冰的皮囊倒是真的很美,不管什么时候,嘴角总是有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远看近看,任意捕捉,都像是一个绝美的镜头。
“你!安冰,你这个贱人,便宜都讨尽了你还装什么大方?”安婷怒吼道,人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很容易情绪失控,尤其是很慌张。
“闭嘴!婷儿,冰儿都不计较了,你还这么不知礼数!”安泽铭开口吼道,为什么同样是他的女儿,两个人的性格却天差地别。
“爹爹,我的证据你都看到了,我希望你能为我做主,我不是没试过去接纳,去容纳她们,可是她们却偏偏不给我这个机会。”安冰说道,其实安婷说得没错,她就是讨尽了便宜还要装大方。
“冰儿,我知道你确实很委屈,而且还差一点丢了性命,但是泉柔毕竟也服侍了我那么多年,就像她说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她还是你的小姨,不如就将她赶出府外,永世不得踏入安府一步。”安泽铭在惩罚的时候犹豫了,要不然陈泉柔贪污这么多钱,还是陷害杀死安府嫡女的主谋,早该被碎尸万段了。安泽铭这个惩罚,还是轻了。
“大小姐,有个人叫奴才把这封信拿给您。”一个守门的侍卫将一封信拿给安冰。
安冰眼中冒出一丝装瞬即逝的雀跃,他终究还是帮了自己,他不喜欢欠任何人人情,自己就是知道他这一点,才那么有自信。
侍卫将纸递给安冰,安冰粗略地看过之后,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安冰嘴角不由扬起一丝自信的笑,如罂粟般美丽却致命,让陈姨娘心里不由得一颤。这笑容,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曾经的陈泉诺也是如此美丽的笑容,却没有安冰的决绝。
“爹爹,这是我收集到的证据,十五年前,娘的死,的确与陈姨娘有关联。”安冰贝齿轻启,说出来的话,却不由得让所有人面容失色,那些比较有资历的老嬷嬷不由得扬起一丝愤慨之色:想当年,主母对下人十分的体贴,所有人都对主母十分尊敬,但是自从主母的庶妹陈姨娘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所有下人都活得胆战心惊的,一不小心就得受罚,还罚得极其严重。
“你,你说什么!”安泽铭看着安冰递过来的纸,忍不住颤抖,却还是忍住去接。在看了信之后,眼瞳渐渐缩小,眼睛却睁得老大,有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接着眼睛像淬了毒似的射向一旁假装柔弱的陈姨娘,若是此时安泽铭手中有一把剑的话,陈姨娘绝对似无葬身之地了。
“老爷,你不要听安冰胡说!你知道她一向是与我不合的!这是什么证据,也总得给我看看!”陈泉柔整个身体是僵硬的,心都快跳出喉咙口了!但是多年的宅斗经验强迫她不得不镇定,心里却忐忑着:安冰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自己当时年龄尚小,留下些蛛丝马迹也早就被磨灭光了,安冰是怎么知道陈泉诺的死是她设计的?说不定,安冰是胡乱掰的,说不定,拿证据是家的,所以自己一定要镇定,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自己看!”安泽铭狠狠地将纸砸到陈姨娘脸上,原本轻轻薄薄的一张纸此刻却重重地砸在了陈姨娘脸上,可见安泽铭内力之深厚。爹竟有内力,自己怎么以前会不知?
陈泉柔暂时顾不得身上的狼狈,将纸拿起来看,竟是自己深藏多年的日记,她有个习惯,每天睡觉前必须写一篇日记,否则睡不着,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个习惯,让自己亲手将自己致命的证据送到自己的敌人面前,可是这些东西自己早已经藏得严严实实的,为什么会在冰手里?
“老爷,这肯定不是我写的!我就算是无恶不作也不可能还是最爱自己的姐姐啊!而且我的字迹极其容易被模仿,这肯定是有人模仿我的字迹,想要陷害我的!”即使是对自己再不利,也绝不能乱了阵脚,安泽铭虽然依旧愤怒,但是听陈姨娘如此分析,已经平静了许多,陈姨娘“爹爹,由于时间仓促,我没办法准备充足的证据,但是如果爹爹不信,可以自己去查查!相信爹爹不会让娘亲死得不明不白!”安冰在说最后一句话升高了语调,仿佛想再次刺激安泽铭的内心,谁都知道安泽铭心中的逆鳞便是陈泉诺,一碰就会撕扯出剧烈的疼,相信安泽铭看到自己这张与前任娘亲八分像的脸,绝对不会忘记前任娘亲死后他自己独自一人承受的痛苦。
“冰儿,你放心!爹爹不会让诺儿死得不明不白,也不会让你这段时间受的苦得不到一个说法。来人,将陈泉柔暂时收押地牢,此时若是与他无关,本相自然会放了她,但是若让本相查处这件事与她有一点一滴的关系,本相绝对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安泽铭说的一字一句都像一只手狠狠地一下一下地揪着陈泉柔的心,一面是无边的恐惧,一面是无际地枯萎。
“爹,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娘呢?娘做的事,都是一心一意地为着你,这么多年娘没有说过一丝埋怨的话,你这样做,岂不是伤透了娘的心,难道庶出的就真的比不上嫡出的吗?而且,就凭着这么一张纸,你就认定这件事与娘有关系吗?娘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爹还不清楚吗?”安婷听到后,自然不依,她们娘俩的命运从来都是绑在一起的,她一个庶出小姐,能风光这么多年,凭的就是陈姨娘过硬的手腕与过深的心机,若是陈姨娘失宠,那她的地位绝对会一落千丈的。
“婷儿,有些事情,你太小还不懂……”安泽铭太小瞧了后院的女人,安冰心里暗暗想到:安婷当然懂,何止懂,甚至还精通,所以才会让安泽铭觉得她不懂。
“可是爹”安婷还想劝下去,但是已经被安泽铭打断了:“好了!你不必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如果陈泉柔跟这件事无关的话,我自然会放她出来,还有这几天你就委屈一下,在你的婷羽阁里不要出来,等我查完这件事你再出来,如果你在说什么的话,我连你一起关进地牢!”第一次,安泽铭对安婷用这么强硬的语气,安婷当然吓得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娘亲被人抓走,但是却无能为力,看着自己的娘亲一声一声地呼喊着却依旧被越拖越远,安婷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恨意,自然是对安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