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深夜。
沈晨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外面那一片皎洁美丽的月光,忽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些什么,匆匆之间,太多的往事过去,匆匆之间他也丢失了太多的东西,也得到了许多的东西。
细数往事细细碎碎的,都是那些多多少少他无法忘记和去丢弃的东西。
浑浑噩噩的走过了这些日子。
这夜,一场梦。
沈晨站在船头扫视着江面,他的眉头深锁着。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着隐隐的不安,总觉得这一次的漕运不会那么顺利,虽然表面上平静无波,但是他觉得有种暗潮汹涌的感觉。也许是他多虑了,希望如此吧。
“将军,将军,您快看,前方出现几艘舰船,看着这规模好像并不小啊!这条路是官家运粮的官道,其他漕运已经通知,是不允许乱用的,难道那个也是运粮队伍?”爬在舰船桅杆上视察的副总兵向沈晨汇报。
沈晨眉头深蹙,沉思了一会,然后说道:“不对,前阵子朝廷里刚颁发了公文,这段时间正是地方上缴粮草紧要时期,各地都有规划,而这条路按计划只有我们这批漕运通过,是不可能有其他漕运的。更别提是和我们相对行驶了。这批人马,莫非。”沈晨的眉头越皱越紧,只怕不是个好兆头啊,他心里一个声音对他这样说道。
“给我仔细地看一看那船头是什么幡?”沈晨冷着脸立即交代。
“是!将军!”那个副总兵腿夹着桅杆向前方慢慢靠近的舰队仔细观察,眼睛一瞬都不瞬。
终于他看见了那渐渐靠近的领头的那只规模稍大的船上飘着的青幡,青幡上印着的图案那是什么?看着形状,像是吐着信子、龇着獠牙、盘着身体却高扬着头颅的毒蛇。毒蛇?!不好!
他赶紧一边往下划一边惊慌地高喊着:“将军,将军,有敌情,前方好像是恶蛇船队。
恶蛇船队,横行在水面上臭名昭著的水上强盗,胆大包天,无论是朝廷的还是私家的,都敢打劫,也不知道是哪里借来的胆子。行动迅速,来无影去无踪。曾经朝廷多次派过好几队官兵来追捕他们,可是苦于毫无线索,堵了他们几次都是连影子都没有看到过,你想在茫茫的大江大海上找这样一批毫无线索的强盗到哪里去找,更何况他们都是不知道是打哪里冒出来的,他们的出现往往是毫无规律可循的,逮住他们简直比登天还难。终于,朝廷在轰轰烈烈地派出几队人马最后无功而返后,索性放任自流,反正这群家伙也不是经常出没打劫。逮不住他们只好如此,省得劳民伤财,还让老百姓看笑话。
可是沈晨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竟然这么倒霉,会碰到这神龙见首不见尾、逢出手必然有所得的强盗船队?就知道不会那么顺利地把这批粮草运出去,自己的直觉还是很准确的。眼下该怎么办呢?那些人可都是杀人不见血的亡命之徒,不见到好处是绝对不会收工的,据之前有些逃出来的人说过这样的队伍到底有多么可怕。如果这一批任务完不成,耽误了朝廷的前方战争进程不说,自己的脑袋也有可能不保了。
“赶快通知其他船只,迅速组成箭头型阵仗,全体船员做好准备,让韩家商队护好米粮。立刻执行!”沈晨虽有些心惊,但是多年的战场经验已经让他在大祸面前能够冷静从容地应对。
“是,将军!”副总兵站在桥头吹响号角,所有的船员听到这来敌信号,都先是大吃一惊,当听清这确实是来敌信号以后,心里开始慌乱起来。这进犯的敌军不知道是哪路人马,竟敢在漕运这条线上挑衅。实力应该非同一般。莫非是传说中江上、海上近两年来日臻发展壮大、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恶蛇船队?只有他们了,否则谁人赶来挑衅?!不可能是西北面那些蛮子,他们都是些旱鸭子,根本不习水性的,只能是有组织的、力量强大的强盗恶蛇船队了。这些人手段毒辣,武器装备都可以和朝廷有的一拼,鹿死谁手?实在令人担心。真是倒霉!可千万不要栽在他们的手里啊!
紧张惶恐的众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站在船头屏气凝神严肃观察前方的沈晨,当看到他眼中的镇定从容,大家的内心也开始受到了传染,慢慢平息了心中的焦躁惶恐,开始有条不紊地各就各位。
在朝廷训练有素的官兵的指挥之下,船只迅速组成了箭头形状前进,士兵们和韩家的许多运粮劳力也开始守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应敌。
沈晨没有想到恶蛇船队的那些个强盗竟然有恃无恐,他们大咧咧地朝着沈晨他们的船只大胆地正面开过来。船只越靠越近,眼见就要到眼前的时候,双方都有意识地减速,最后以对峙的状态停了下来。
沈晨站在船头大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挡道!”
很快沈晨见到那边的船头上也站过来一个人,这个男子身形彪悍,眼神如鹰隼,脸上长着浓密的大胡须,身上穿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皮做成的衣服,在沈晨看来,这对方的首领简直就是一野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作为领头大哥应有的庄重和威仪,顶多是眼神狠点,也不知道这又的人是怎么当上首领的?而且还是臭名昭著,朝廷和私底下的百姓拿之毫无办法的强盗组织的首领,想来这家伙应该是有本事的,只不过也太不修边幅陆薇。
沈晨看着他动了动嘴唇,很快,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耳朵生疼,真想有种捂住耳朵的冲动,可是实在觉得不雅观,而且也有损自己的形象,没有想到那个家伙声如洪钟,震耳欲聋,看来这人底气很足,力量绝对不小,真是人不可貌相。
“无名小儿,快快给大爷我丢下你船上的钱财货物离开,否则别怪我的手下们不留情面,到地府里可别怨怪我们哪。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子,聪明的,赶紧跳河的都。顺便告诉你们一下,我们就是,哎,伙计们,报上我们队伍的大名--”站在恶蛇船队领头的这个大哥狂妄地叫嚷道。
“哈哈哈哈。”沈晨看到那边几艘舰船上的彪形大汉们个个大笑起来,看来他们人多势众啊,而且是志在必得,但是我沈晨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我带的这些人马并不是很多,但是都是训练有素、胆气过人的士兵,而且韩家的人也都一个个的是好手,撂倒几个一般的强盗绝对不在话下。这么想着,沈晨忐忑不安的心安定许多,他对着那个大胡子道:“我呸--什么东西?我管你们是什么大名?与我们何干?这是朝廷的运粮队,尔等小儿不要在这里胡闹。打劫官家粮草属于杀头之罪,罪至株连九族,我劝你们还是速速离开,不要为难与我们,否则你们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沈晨对着还在那里哈哈大笑的强盗们吼道。
“妈的,你跟谁说话呢?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告诉你,我们是你们朝廷捉了无数次,却束手无策、闻风丧胆的‘恶蛇船队’!你们既然是官家这边来的,更没有理由没有听过我们。好了,留下东西,就不取你们的狗命了,毕竟还是要给朝廷一点面子的。要是普通百姓,早宰了,不会跟他们废话。”那边一个赤膊黑面的男人骂道。
沈晨听了这话火气是“蹭蹭蹭”的冒了上来,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