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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祭奠

“对对对,大伙一起找皇上说理去!”众人本已有了几分酒意,闻言顿时跟着一起起哄。

“你们别瞎闹了!”王大哥恼怒地挥挥手,“你们知道抗旨是什么后果?再说了,听说那石将军可是周太师向皇上推荐的,得罪了太师,你们还想在宫里混吗?”

太师周六壬乃是当朝第一重臣,受武皇宠信至今已有三十年之久,说句权倾朝野一点也不为过。众人听到石诚竟然是他推荐的,顿时气势都是为之一弱。

“我呸!”小齐重重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太师推荐的怎么了?老子最看不起这种走裙带关系进来的人了!他周太师再权倾朝野,难道还敢骑到秦统领头上让他撒尿不成?”

禁军系统一向独立于朝堂之外,而禁军的总统领秦长风更是一个超然于朝廷之外,不受任何管束,也不买任何一派的帐,向来都只向武皇一个人负责。小齐这话立时将众人的野性重新点燃。当即就有人高喝道:“着啊!咱们这就找秦统领去,然后去找皇上!要那小子做我们的统领,除非他能打赢王大哥,不然就滚回太师府当哈巴狗去吧!”

“对!让王大哥将他打回太师府当哈巴狗!”所有的人都跟着叫了起来。

“住口!”王大哥冷然喝断众人的话,“各位,你们的盛情王某心领了,但你们这么做是要陷王某于不忠不义之地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地!”

小齐大声道:“有何不可?这统领之职,本来就是能者居之!何况咱们金吾军向为三军之首,向以武力着称,军中就算是一个百夫长都必须有元婴期的修为。若是任由一个毛孩子坐到统领位置,五万多兄弟,谁人会服气?到时候只怕动荡起来,王大哥,你上对不住皇上,下对不住刘统领临终托付对不住兄弟们对你的爱戴,这才是真正地不忠不义啊!”

“对啊!这样才叫不忠不义呢!王大哥你就不要推辞了!走!兄弟们,咱们这就找秦统领,找皇上去!”当即有人附和道。

“对对对,找统领和皇上去!”众人一起站了起来,朝大门这边涌了过来。那王大哥出手拉扯,却怎么能够挡得住这一干悍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众人离开。

石诚看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个王大哥也算是颇有智计胆略了,演技也勉强可以拿个奥斯卡提名了,如果是换了别人,你或者有机会真的坐上统领之位。但很可惜,你遇上的对手正好是玩阴谋的祖宗,你石小爷我!

眼见众人朝门口涌来,石诚心念一转,当即用力一推大门,同时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跟着闯了进去。

众侍卫刚刚冲到门口,眼见大门洞开,一人迎面跑了进来,都是吓了一大跳,各自不自觉地后退了一大步,站定之后,却发现进来这少年身着金吾军的军服,脸色惨白,极是慌张,都是不自觉地吓了一跳。那王大哥当即出列问道:“你哪部分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地?”

石诚露出一副惊恐神色,上气不接下气道:“不不好了!秦统领要要死了!”说完软倒在地,一副疲劳过渡晕死过去的样子。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当即便一窝蜂地冲了出去,其中当然以那王大哥冲得最快。他素受秦长风器重,这才敢私下发动众人去向后者说情,若是秦长风在这个时候挂掉,自己可说是再也没有半点希望当上统领了。

众人如潮水一般涌了出去,直扑秦长风所在的落英殿。石诚看着众人的背影,随手从地上抓起一只烤乳猪,对着奉先殿里的灵牌扬了扬,笑嘻嘻道:“诸位,请了!”

过了约莫两刻钟,众侍卫怒气冲冲地冲了回来。这个时候,石诚已经将殿里的烤肉吃了个七七八八,剩下一大堆骨头和他手里一根肥大的鸡腿。

众侍卫眼见这个始作俑者竟然还老神在在地坐在大殿中央,一副怡然自得的神色,一时都是怒火烧上九重天了。小齐怒道:“好小子,你真有种!爷爷刚刚说要将你撕成稀烂,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还敢呆在这里!”当即便要冲过来,但却被王大哥拦住。王大哥很是客气地朝石诚拱了拱手,面带微笑道:“不知小兄弟是金翎还是金剑的人?我金吾军若有得罪之处,尽管找王某说来就是,是非自有公断。何必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害得我们被秦统领骂?”

石诚听众人口气,知道这些家伙刚刚肯定被老秦一顿狠骂,那个什么请求更换统领的事自然没有说出口,心头得意,表面却故作诧异道:“老秦没有和你们说吗?我也是金吾的人啊!”

“你也是金吾的?”王大哥明显地愣了一愣。因为在他原来的想法里,敢和自己这么多人开这个恶意玩笑的,不是金翎就是金箭的统领的主意,断断不该是金吾军的人。

“金吾的?”其余诸人愣了一下,脸上却随即露出愤怒神色,“你个兔崽子,究竟是哪个千人队的?”所有的金吾军千人长和万夫长都已经在这里了,只要知道这少年的来历,从上向下的查,自然是可以查出他的来历。

“哪个千人队的?”石诚假装想了想,随即很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不知道耶!队伍太大,番号还真记得不太清楚!”

“你他妈耍我们是吧?王大哥,不用想了,这小子一定是金箭或者金翎那边的奸细,让小弟好好收拾他一下!”小齐再也按捺不住,伸手一掐法诀,腰间的佩剑化作一道三尺长的红光顿时飞了朝石诚飞了过来。

“哎哟!我的妈呀,怎么还有红色的蛇啊?”石诚吓得“大惊失色”,一面很是“惊惶”地倒退,一面却伸出手去抓那道红光。

“哈哈!”众人见此都是大笑,却也有人失声惊呼:“不要!”飞剑排行谱,白青黄红金,这把飞剑的颜色作红色,已经算是一流的飞剑了,石诚竟然以为是条红蛇,伸手去抓,岂不是自寻死路吗?所以有人大笑,有人惊呼。

但下一刻,所有的人都张大了嘴,再也合不上来。因为石诚伸出去的手,却居然用两根指头将小齐的红色飞剑夹了个正着,那道红色剑光在他手指间挣扎跳跃,却怎么也跳脱不出,果真是像极了一条痛苦的大蛇。

再看小齐,已经是脸色惨白,努力地催动法力,想将飞剑收回,但石诚那两根手指却好似有无穷巨力一般,任他使出吃奶的劲,也无法将飞剑收回。

王大哥的脸色也是惨白,见此喝道:“大家还愣着作什么?敌人都欺到头上来了,大伙儿并肩子上吧!”说时伸手朝石诚一指,腰间佩剑也是化出一道金色闪电朝石诚直扑过来。众人如梦初醒,纷纷召唤出飞剑,朝石诚攻来。

一时间,只见三百多把飞剑,组成一片彩色的光网,朝石诚当头笼罩下来。

“哟!这么多的蛇,今晚想不做百蛇羹都难了!”石诚哈哈大笑,伸手一阵乱抓,只听得一顿噼里啪啦之声响个不停,同一时间,本是极有秩序的各色剑光相互撞到了一起,众人的飞剑开始自相残杀起来。

众人都是大惊失色,催动法诀想要收回自己的飞剑,但这一次石诚却是用上了吸星大法,而他本人更是深通阵法,对合击中各种力量的配合方向更是了如指掌,任何一柄飞剑一旦被他吸上,就等于是单独与他为敌一般。

一个普通修真者的力量,又怎会是一个比仙人还强的人的对手?

下一刻,石诚大喝道:“都给老子放下吧!”暗中催动假气,十指一顿乱点,空中三百多柄飞剑,在一瞬间全数和主人失去了联系,坠倒在地。至于持剑的众侍卫,因为是飞剑和主人灵气相通的关系,却也不多不少地元婴受了一些伤,各自都是脸色惨白,震惊之极。

这许多人之中,受伤最重的却是那王大哥。他本来以为凭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将对面这少年拿下,却哪里知道自己竟然如同一个婴儿面对一个健壮的成人一样,完全没有反击之力,心中惊惧,自然是可想而知。但他暗自用法术察看,却发现这少年的年纪却绝对和表面的样子是完全相等的,那意思就是说,这人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真,也最多不会超过十八年,当即是又惊又恐,猛然之间却想到一个人,失声道:“您就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众人都是大惊,忙纷纷跪倒在地,“参见太子殿下!”

这次轮到石诚吃了一惊,莫名其妙道:“谁是太子了?奶奶的,你们是不是被老子打坏脑袋了?”

“不是太子?那您是?”王大哥更惊。

石诚将那顶金盔拿出来,在众人愕然神情里将红樱重新拴了上去,然后将头盔带上,抖抖手上的灰,笑嘻嘻道:“我么,姓石名诚,今天好像刚刚被任命成了金吾军的统领你们这样瞪着我做什么,难道老子脸很脏吗?今早出门前好像曾经洗过脸的啊!”

众侍卫面面相觑,尽皆哑然。

石诚见此众人神情,淡淡笑道:“大伙儿都跪着做什么?莫非是嫌刚才打得还不过瘾,要再来一次?”

殿中众侍卫才如梦初醒,纷纷行礼道:“参见统领大人!”

石诚眼见众人都是心悦诚服的表情,当即招呼众人起来。众人依言站起,各自将飞剑收回,细细一看,正反两面竟然都已经有了一个淡淡的指纹,暗自咋舌不已。

石诚正要下达当上统领以来第一个命令,忽听门口一阵兵甲脚步声响。紧随其后,一队同样金甲的侍卫冲了进来,与金吾军唯一不同的是,这些人的头盔上的标记不是金色的长戈,而是一根精致的羽毛,却是金翎军的人。

这队人马当先的是一个中年将军。那将军朝地上的柴火和酒肉扫了一扫,皮笑肉不笑道:“诸位金吾军的兄弟,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些是怎么回事?”

众人顿时哑然。

那将军见此更加得意,笑道:“韩某听说,在当值的时间吃肉喝酒乃是宫中大禁,而这奉先殿更是历代皇族的神圣之地,诸位如此做,看来是一点也不将朝廷礼法放在眼里了?”

玩忽职守,对皇族不敬,任何一条都是杀头大罪。不过金吾军向来骄横,前统领刘山在的时候,在这奉先殿喝酒吃肉早已形成传统,但刘山却极富智谋,每次这奉先殿四周都派有暗哨防守,一有变化,立即将殿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让其余两军的人是半点也抓不到把柄。却不想久走夜路终逢鬼,刘山刚刚一去,这件事竟然就被金翎军给抓了个现行。

众人各自低头,都是作声不得。那小齐想说什么,却被石诚一个冷眼制止住。石诚笑眯眯走了出来,朝那金翎军将领拱手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小弟石诚,初来乍道,对宫中人物还很有些不熟悉。”

那将领愣了愣一下,笑道:“原来这位就是石将军,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在下独孤天,金翎军统领。”

石诚道:“原来是独孤将军,久仰久仰!”

“客气客气!”独孤天清了清嗓子,“这个呢,在下这次来本是恭贺将军大喜之日的,顺便联络一下感情!却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形,你看这个,嘿,咱们做臣子的,总不能见到这样的事也不上报吧?”

石诚瞥了众金吾军士兵一眼,却见人人脸上都是愤怒中带着讥诮神色,显然两军不和已久,独孤天找金吾军的麻烦估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众人对这独孤天的为人显然也是了解透彻,对其态度则又是恐惧又是鄙夷。

这些念头都是在一瞬间在石诚心中转过,他当即笑道:“我想独孤将军怕是有点误会了。”

“误会?”独孤天讥诮一笑,“各位一嘴的酒气,骨头柴火洒了一地,满是狼藉,石将军莫非要告诉在下这也是误会?”

“正是!”石诚一本严肃道,“事实上,独孤将军所看到的完全都是表面现象!其实呢,我们大伙聚集在这里,主要是为了祭奠诸位皇族先人的英灵!这些烤肉都是祭品!”

“祭奠?”独孤天愕然。

“没错!正是如此!”石诚面不改色道,“这些烤肉是给诸位皇族先人享用的,呵呵,你看这满地的骨头,说明我们兄弟的手艺都还不错,先人们吃得很开心嘛!”

独孤天一愣,随即指着满屋子的灵牌哈哈大笑道:“你你是说这些烤肉是这些死鬼吃掉的?”

石诚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闻言冷喝道:“大胆独孤天!皇族英灵,虽死不灭,乃是可以享用人间烟火的,你竟然敢口出大不敬之言辞,呼其为死鬼,是在诅咒皇族,该当何罪?来人啊,将他给我拿下,咱们送到皇上那里评理去!”

“是!”众金吾军士兵强忍笑意,答应一声,便要一拥而上。

“慢慢慢!”独孤天吓了一跳,赶忙挥手,脸上挤出一副笑脸,“石将军,兄弟刚刚和你开玩笑的,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既然是诸位皇族的先灵享用了这些酒肉,这个,果然就是一场误会了!所谓不打不相识,刚刚的话你就当没有听到,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石诚笑嘻嘻地看着独孤天,见后者额头都是冷汗,当即道:“刚刚你说什么了?我耳朵不大好,似乎没有听到呢!兄弟们,你们有听见吗?”

“没有!”众金吾军士兵一起大叫。这官司真要打到武皇那里,以武皇之英明,不过是两军一起受罚的场面,能和解就和解的好。

独孤天松了口气,陪笑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本将军相信,金吾军在石将军的领导下,一定可以有一番新的气象那个石将军啊,兄弟还有点事,这就告辞,改日有空过我那边来一起喝茶吧!”

“好走,不送!”石诚很有礼貌地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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