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归期已择心忡忡,去信亲人告还乡;却想伊人归何处?未知音讯疑惧生。
却说林春旺回乡的日期已定,也写信回乡告诉了父母亲,然而却心事重重。张坚强毕竟是过来人,知道林春旺心中想苏凤叶而不安。就像自己第一次邂逅思慕中人一样执着。张坚强像算命似的推测,春旺只是一厢情愿,他未雨绸缪预先给他打预防针,要他有思想准备,不要一味的自作多情。讲多了,潜移默化,林春旺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爱情是个怪物,会让人着魔,甚至不可自拔。成功皆大欢喜,失恋各伤其心,久久难以抚慰。
林春旺正处在爱情的漩涡中,一想到凤叶心中难免生疑惧,这是自然的。
这两天,林春旺第一次要买回乡时需要带的东西。林春旺从来没敢乱花钱买东西,这五年来除了必需品和书外。
张坚强特意陪林春旺上街购物,参谋参谋。
张坚强建议林春旺也买些结婚用品:手表、项链、戒指、珍珠和手镯等。张坚强自己也买了一枚金戒指,一个玉环,送给林春旺,他说:“春旺,这枚金戒和玉环是我的心意,玉环送给你母亲,金戒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我希望你心想事成,能赢得美人归。若是你心中的人已经嫁了人也用不着伤感,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你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林春旺了,会有更好的女孩看上你的,千万不要走火入魔。”
林春旺说,“谢谢你送给我的礼物,也谢谢你不吝啬多次劝导,林春旺记在心上了。我也多买两只手镯,一个送给你母亲,我的干妈;一个送给嫂嫂。后天是星期日我想到你家去,我要向你母亲、嫂嫂辞行,星期一我就要走了。”
张坚强说:“好啊!后天一早就回新乡吧!我母亲也很想你,说你什么时候回故乡?顺便过来。”
第二天夜里,林春旺和张坚强都很兴奋,他们谈至深夜:张坚强最关心林春旺的婚姻大事,一直提醒林春旺能拿得起放得下,不要无谓的陷入爱情泥淖;应以把男人的阳刚之气放在更大的事业上,往后的事业正等着我们呢!要摈弃爱情的魔咒缠绵,十步之内必有芳草,既然没有缘分又何必纠缠不清呢?在完成你的终身大事后便赶紧回来。
林春旺说:“是的,我会见机行事,不为情所困,忘了更大的事业在后头。你多次提醒了我,让我看淡了我的迷情,看形势当机立断,另觅新人,绝不会苦苦的与自己过不去。”
张坚强说:“我就放心了,睡吧!明天我们就回新乡。”
话说,第二天春旺早早就起床了,睡眼惺忪。张坚强知道春旺昨晚一定又没睡好觉,便说:“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吧,还早呢!”
春旺说:“心情激动,再也睡不着了,我们早早就过新乡去吧!我想和你母亲多呆一会儿,多聊些事。我想此次回去后可能迟些才回来,毕竟五年了才回一趟家,家里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张坚强说:“那就走吧!”
林春旺偕张坚强,坐公共汽车来到张坚强家。张坚强老母亲见春旺来了,非常的高兴。春旺双手握住她老人家的手,说:“干娘!我看你来了,最近身体好吗,很是挂念。”
坚强母亲说:“很好,很好,谢谢你有心来看我,你什么时候回去呢!代我向你父母亲问候,我祝他们身体健康。”
春旺说:“我一定转告,我说我在深圳认的干娘,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她疼我、关心我,他们听后一定高兴的。我这次回去后除了把大事办成,家里还有许多事正等着我去办呢!所以这次回去后不一定很快就回来的,您一定多保重身体才是。”
坚强母亲说:“好,好,我一定保重身体,我一定要听到你完成终身大事后,我才放心,春旺我预祝你心想事成。”
春旺说:“我今日能高兴回家,这全托了坚强兄的福,我和坚强有缘,一见如故。他一直在帮助我,比亲兄弟还亲呢!”须臾,春旺从包里取出一个玉镯亲手戴在张坚强母亲手上,又取出一件毛衣送给她,坚强母亲喜笑颜开地说:“春旺谢谢你送的礼物,让你花这么多钱。”林春旺说:“没关系,只要干妈高兴。”而后又把包里的玉镯和毛衣取出来送给坚强妻子,说:“嫂嫂,这玉镯和毛衣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坚强妻子笑着接受春旺递来的礼物,说:“谢谢你春旺,让你破费了。”随后又分给坚强三个儿子红包,吩咐他们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林春旺很高兴地在张坚强家里过了一天,直到很晚才回深圳来。
(二)
五年如丝心口缠,岁月漫漫日日艰;终盼儿归不误期,了却父母苦熬煎。
却说,林春旺要回书香村,衣锦还乡,早在一个星期前就打电报回家告诉了父母亲。父母亲算算日期还真的满了五年了,父母亲还有妹妹乐不可支,消息不胫而走。似乎让人忘记了的林春旺,人们又聊起他来了,有的人猜林春旺挣了许多钱,终于翻身,衣锦还乡了;有的人还猜这次林春旺归来一定带着美丽的妻子同行……
人嘴两张皮,总爱背后议论人家,说长道短。毕竟林春旺还在村里时也算是特殊的人,他贫寒但总是乐观,他生得较矮又黑,其貌不扬却让苏凤叶曾经喜欢,就差他给苏凤叶的信被她母亲扣着,才让陈甘雨娶得美人归。林春旺的信,也不知道如何让人得知的,曾经让苏凤叶一时生气,责问母亲为何扣压她的信,坏了她的终身大事了。有一段时间也让陈甘雨闷闷不乐,认为他和苏凤叶的婚姻是不和谐的,她不是心甘情愿的。现在林春旺回来了,人们在看他们的好戏。
这五年,书香村变化很大,人们手里有了钱,有的人家什么单车、缝纫机、手表很是平常了。
林春旺经常有托人带钱给他的父母,但林家没发生太大的变化,林春旺父母把钱攒起来,不敢乱花。都把钱花在改善生活,或买药看医生,因此家里看起来并不显富有。苏凤叶自从听了李春宜老师的忠告后,改变了对林春旺家的态度。她经常到林春旺家来探望林春旺父母,看望林秋华,虽然陈甘雨内心不高兴、要阻止。但苏凤叶心胸坦荡,光明磊落,按自己意志去做而让村人尊重,正是心正不怕月影斜。
且说,林春旺要回故里的事传到苏凤叶父母亲耳里。这让他们心情不安,他们扣压林春旺给女儿的信让他们甚为后悔。特别是知道了女儿与陈甘雨的婚姻并不很和谐,皆因陈甘雨忌妒和疑心太大。自从娶了女儿后,甘雨似乎不再到家来看望他们,是报复她父母没有管教好女儿,以致“女儿红杏出墙”,心里还惦记着林春旺。父母亲知道扣压女儿的信是不道德的,若是让林春旺知道了他们扣压他的信,不知如何交待。他们也后悔女儿嫁给陈甘雨,误了女儿大事。现在已经是噬脐莫及,喟叹不已,只好等着看林春旺回来后看事情如何发展了。
却说,知道哥哥快回来了,林秋华天天起得很早。她已经变了,长高了,学习进步了,也懂事了。都是苏凤叶姐姐关心她,开启了她的心灵之窗。今天她又早早起来,她像往常一样,先在后园阴凉处给幽兰淋水,又打扫卫生。而后她又到村口等哥哥,虽然她知道哥哥还没回来。
苏凤叶知道林春旺快回乡了,心里也是很高兴,她希望他在事业上有所成就。虽然自己背叛了他,嫁给了陈甘雨了,也只好认命了,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心想林春旺回乡后就当他是哥哥,兄妹相待。她知道林春旺心胸开阔,会面对事实,不会错怪她的。她真希望林春旺在外也结了婚就好了,如果是为了她而未婚,她要亲自为他做媒物色一位姑娘给他,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而陈甘雨心情复杂,不知如何面对昔日的林春旺归来。他知道林春旺的归来一定会再掀起他和妻子苏凤叶爱情风波,再也不会有安定的日子过了。
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涟漪,让书香村人难以平静。
(三)
今天一早,林春旺就起身了,因心情激动,似乎没怎么睡,张坚强也受影响,跟着也起床了。
张坚强送林春旺到火车站,直到火车开动了才回到工地。
张坚强十分惦记林春旺的婚姻大事,希望他如愿与心仪的女人结为连理,了却终身大事,这事关他以后的事业。在他眼里林春旺是个办大事的人,他对人胸无宿物,悃愊无华,是个可信赖的人,他已视他如兄如弟。
林春旺在火车上度过了三天两夜,一早便到银华市;又搭乘长途汽车,中午才回到乡里。这次回来,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乡路头的那棵松树。现在离别五年了松树也壮大许多,它见证了村里人外出走南闯北去开拓事业的事实,记下了他们的悲欢离合。
这一天中午,林秋华来接他的她哥哥,林秋华一早就在这棵松树下等他回来。当汽车在路边停下来时,林春旺透过车窗一眼就见到妹妹在松树下焦急地望着汽车门,希望从车下来的人就是哥哥。林春旺似乎不想让妹妹焦急,他很快利索地拿着几件行李下车来,就喊着:“秋华,哥哥回来了。”
秋华眼见下车的哥哥“变了”,起初还不敢相认,愣是看着。这也难怪,五年前的哥哥不是这么打扮的,那时的哥哥穿着土里土气,脸上无光,脚穿的是一双解放鞋……现在看的是衣着整洁、光鲜,脸色泛红、神采奕奕,梳着整齐的发型,更显得气宇多了。
林春旺见秋华长高了,给人印象是机敏;她那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秋华,我是哥哥呢,不认得你哥哥了吗?”春旺一面说一面朝她走来。这时,秋华才敢走向哥哥,说道:“还真是哥哥哪!妹妹不敢认了,和以前的笨哥哥不同了,显得帅气多了。”秋华伸出双手握住哥哥的手,她一双睿眼看着哥哥如此的帅气,高兴极了。
春旺说:“是不是今天的哥哥和过去的哥哥不一样了,让你感到奇怪了,不敢认了呢?”
秋华说:“是的,不一样了,我的哥哥五年不见,却换了模样了,帅气多了。”
春旺说:“五年不见,你也长高了,既机灵又好看,说话也变了,你在这里等多久了。”
秋华说:“这几天我天天都来呢,好不容易等到今天。”
春旺说:“走吧,我们一面走一面谈。”说着扭身背起一件大行李,还有二件较小的行李,他提着。
秋华说:“哥哥,那二件小的行李让我拿吧!”
春旺说:“就拿一件吧!这小件的你提。”
春旺和秋华走着。须臾,春旺问:“苏凤叶姐姐怎样了,她好吗?她现在是不是还住在她妈妈那里呢?”
秋华听哥哥这一问,心情一下子黯然许多,再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劲,她没有回答哥哥的提问。此时无声胜有声,春旺这时不再问了。转了话题,说:“爸妈身体好吗?哥哥羁旅他乡五年,日日都在祈祷爸妈身体健康呢。”
秋华说:“这五年,爸妈都在惦记着哥哥呢!好在上天神灵保佑,爸妈身体还好。有一年妈妈患了阑尾炎,是凤叶姐姐帮的忙,到县里做了手术。凤叶姐姐一直陪着妈妈,连医药费也帮助呢!后来她爸妈喜欢陈甘雨,逼凤叶姐姐嫁给了陈甘雨了。现在她有了一个女儿了。哥,你是不是曾经写过信给凤叶姐姐呢,听说都被凤叶姐姐的爸妈扣压了,不让凤叶姐看,才让凤叶答应嫁给了陈甘雨的。你不知,当得知凤叶姐姐嫁给了陈甘雨时,我哭了几天几夜,爸妈劝我说:“秋华别哭了,这是迟早的事,婚姻是讲缘分的。人家陈甘雨家庭条件好,凤叶她爸妈喜欢他,不喜欢你哥哥,不要再哭了。后来我不哭了。”
春旺听着,心里更很不好受,惘然若失,说:“爸妈说得对,爱情是讲缘分的,哥哥喜欢她也只好等来世了。”
秋华说:“都是凤叶姐姐她爸妈不好,把你给她的信压了下来不让她看,如果她看到你写给她的信,她一定会等你回来的。”
春旺说:“不要怪她爸妈,不是说,爱情是讲缘分的吗?哥哥也不失意,不伤感。一切顺其自然。”不知不觉回到村里,见田里村人在劳作,村人也纷纷向他们看,较近的村民还打招呼,春旺笑着或举手表示感谢。
春旺对妹妹说:“秋华你先回去,我先到咱们的田地去看看。”说着便朝自己家的田地走去。这时,附近几个村民围拢过来,说:“春旺,几年不见,你变多了,也帅气多了,你离家有几年了?”
春旺说:“整整五年了,好不容易啊,我这一回来村里也变化大呀!”
春旺和蔼地和村民谈话,他简单地介绍了深圳的发展变化,和自己的工作情况。还从包里取出糖果分给他们享受。
一村人说:“五年终于熬过来了,真是好样的。春旺兄弟,这次回来还走吗?”
春旺说:“是的,还得回深圳呢,这次回来是看望父母亲和妹妹。”
林春旺一面看看自家的农田,一面和村人聊着,不久便回自家来。
春旺朝家走,村人看着他背影,聊着他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