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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风流王衍 (2)

他的老婆说:"别人成天想儿子还生不出来,我给你生了四个儿子,你不但不嘉奖我,还说我的肚子不争气!你是什么意思?"

潘昭说:"你没听人说吗?'生儿是豺狼,生女是皇娘吗'!你看那王承纲如今也当上国丈了,有个漂亮的女儿就能平步青云,你生的那些儿子哪来那么大的本事!"

他老婆说:"你眼红是吗!"

"不是我眼红,他一直和我不和,我怕他利用国丈的权力来报复我。"潘昭说。

"那你就不能先发制人?"潘昭的老婆说。

潘昭知道王衍喜新厌旧的毛病,等王衍把王承纲的女儿玩腻了时,他就密奏王衍说:"启奏陛下,王承纲在朝臣中说你霸占了他的女儿,现在又另寻新欢,把他的女儿抛在一旁不管。"

"此话当真!我非宰了他不可!"王衍生气地说。

辅政大臣们听到这事后对王衍说:"皇上不要轻信言传,乱杀无辜。"

王衍虽不杀王承纲,却下旨将王承纲充军到茂州。

王妃听到父亲蒙冤充军后剪掉头发去见王衍,发誓说明她与她父亲对皇上绝对没有二心,要求代父充军。王衍不准,王妃回到后宫悬梁自尽了。

宦官王承休长得英俊妩媚,而又善于表演,因而很受王衍的宠信,久而久之二人发展为同性恋。他和王衍一起睡觉有如夫妻。不仅如此,王承休还将他的老婆带进宫去和王衍三人同床共枕。

王承休想发财,就睡在床上对王衍说:"皇上,我想组织一支千人'龙武军'为你征集军饷,以备战时需要。"

王衍说:"那好呀,我下旨让你去组织!。"

王承休想升官,又怂恿他的老婆去说服王衍。一天夜里三人睡在床上,王承休的老婆对王衍说:"皇上,你左抱一个公公,右抱一个半老徐娘,多没意思!我听说秦州(今汉中)美女如云,你何不封承休作秦州节度使,你就可以到秦州选美女了?"

王衍说:"这办法好呀!"

朝廷大臣们知道那是王承休在捣鬼,去求徐太后与太妃出面阻止,可是王衍根本不听太后、太妃的劝告,仍让王承休做秦州节度使。

郫县县令杜集有个女儿年方十六岁,明眸皓齿,婀娜多姿,聪明伶俐,能歌善舞,人见人爱。一天杜小姐带着丫鬟走在郫县街上,突然从对面走来一个书生,他身材细长,脸面白净,目光炯炯有神,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公子服,戴着碧绿色的书生帽。突然两人目光交接,杜小姐嫣然一笑,立即低下了头。

那公子是射洪县主簿(司爷)朱显,他在郫县探亲访友,居然与这个美丽姑娘的目光相撞,撞出了爱情的火花,两人一见钟情,朱显立即找亲友前去说媒。

杜夫人曾托媒婆给女儿说媒,但郫县城内没有一个合意的对象。朱显的亲戚找媒婆去提亲,媒婆高兴极了。她正愁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介绍给杜小姐。所以,她一进杜府就说:"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我哪来的喜?"杜集不解地问。

"我给老爷选中了一个好女婿,这不是喜是什么?"媒婆笑嘻嘻地说。

"你选中的是哪家公子?"杜集问。

媒婆将朱显的情况详细说了一番。杜集一听那年轻人是射洪县主簿,并未立即拒绝,他说:"让我和夫人、女儿商量以后再回你话吧?"

媒婆连忙说:"好的,好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转身走出了杜府。

再说那杜小姐回家以后茶饭不思,成天想着朱显。她悄悄派丫鬟去打听朱显的情况。当时的郫县县城,只不过是一小乡镇,整个集镇不到一百户人家,大家都很熟悉;哪家来客镇里的人都会知道。丫鬟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听到了朱显的来历与情况。杜集去听取女儿的意见时,女儿心中有数,立刻说:"听凭爹妈做主!"

杜集夫妇经过调查,认为朱显是个可以接受的女婿,婚事就顺利地决定下来,并很快下了聘礼。

过了几天,蜀宫派钦差大臣到郫县给王衍选妃。

钦差大臣进县衙看到杜小姐后对杜集说:"杜县令,你的女儿就很美嘛,还选什么!不如让我将她带回宫去交差算了!"

杜集双膝跪地说:"钦差大人,这可万万使不得呀!"

"怎么!选你女儿当皇妃你还不愿意?这可是一件美事呀,说不定你很快就要当国丈了!到时候可不要忘了我哟!"钦差说。

"钦差大人,不是我不愿意,是我的女儿已经和射洪县主簿朱显订婚并下了聘礼,不久就要过门。"杜集颤抖着说。

"皇上说了,天下的美女都属于他,只要我看中的美女都必须弄回宫,交给皇上亲自过目。你想抗旨!"钦差大臣搬出圣旨压杜集。

杜集不敢吱声,眼中充满泪花,手不停地抖动。

杜小姐就那样被选进了宫,杜集只得将彩礼送去射洪县归还朱显。

朱显知道后,顿时晕倒在地。家人多方面安慰,才使朱显安静下来。因他心中只有杜小姐,他父母和亲友给他说了很多才貌出众,能诗善舞的姑娘,他都拒绝了。他对他的母亲说:"妈,孩儿非杜小姐不娶。今生我们不能成夫妻,就等到来生再和她续缘吧!你们就不要再劝我娶别的姑娘了!"

他的母亲说:"儿啊,你何苦那么固执呢?明明得不到,你就将她忘了吧!"

"妈,不是我不愿忘,而是我忘不了啊!"朱显哭丧着脸说。

第二年(925),王衍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开往秦州选美,行至剑州时,大将军匆匆忙忙赶来急报:"启奏皇上,后唐魏王(李继芨)兵围凤州,请皇上立即回宫发兵救援!"

王衍坐在轿内说:"你们就是怕我到秦州选几个美人嘛 !哪来什么兵围凤州?要真有那回事,我倒想去看看战场上厮杀的场面哩!"说完他又们命令队伍继续前进。

过了几小时,前锋又来报:"皇上,凤州(今凤县)失守,众将士都弃城而逃了!"

王衍这才下令:"停止前进,立刻返回成都!"

魏王李继芨攻陷秦州,杀了王承休。然后又乘胜南下进攻成都。王衍荒淫无道,将士与百姓厌战,成都很快被李继芨攻下。王衍成了阶下囚,被李继芨押解回洛阳受审。行至长安因后唐内乱,王衍被杀于长安巴蜀驿站内。

王衍抢走了朱显的未婚妻,朱显对他恨之入骨。后唐进兵巴蜀时,朱显积极响应推翻王衍政权的号召。后唐控制巴蜀以后,任命朱显为彭州县令。

朱显当上县令以后,县里人都争着为他介绍对象。开始他仍一概拒绝。有一天,媒婆将一张美女画像送到朱显面前问:"老爷,你看这画上的姑娘如何?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果你喜欢我就去说媒。"朱显不耐烦地接过来一看,大吃一惊:"这画像多像杜姑娘呀!"他差一点叫出声来。于是他说:"你去问问这位姑娘愿不愿意?"

姑娘的父母姓王,家境贫穷,听说县令喜欢上自己的女儿,哪有不愿意的。于是很快订了婚,不久又举办了隆重的婚礼。

朱显知道妻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感到十分奇怪。他想:"一个农家姑娘,怎么能有这样大的本领呢?"新婚之夜夫妻俩睡在床上聊天。朱显问:"娘子,我不明白,你是在哪里学得的琴棋书画?"

朱显的妻子王氏回答说:"郎君不知,我本是王妃。蜀宫被魏王攻破以后王妃们争相逃命。在兵荒马乱中,我和父母走失,逃难到彭州。衣食无着,幸得王家二老收我为义女,我才幸存下来,所以我改姓王。"

"那你原本姓什么?家在哪里?"朱显接着问。

"我本姓杜,家在郫县。王衍派人到郫县选妃,我被他们抢进了宫。"王氏说。

说到选妃,勾起了朱显的一桩心事。朱显说:"不要再提选妃了!说起选妃就使我难过。我的未婚妻就是被选妃的钦差大臣抢走的!"

"你的未婚妻是哪里人?什么时候被抢走的?"妻子问。

"她是郫县县令杜集的女儿,三年前被抢进宫去了。我一直挂记着她,不知她现在如何?"朱显忧伤地说。

王氏一听,泣不成声地说:"朱郎,我就是杜集的女儿啊!"

朱显一把抱过妻子,热泪盈眶地说:"娘子,我等你等得好苦啊!要不是我看到媒人带来的画像像你,我也不会娶你,想不到真的是你呵!"

接着他把当年的事情经过和他几年不娶的心情从头到尾给王氏说了一遍。还把当年他们订婚书上的"但愧南阮之贫,曷称东床之美"两句诗背出来以证明其事。他们紧紧依偎,生怕有人再夺走他们的爱情与幸福。

不久以后他们生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儿子和女儿才貌双全,聪明伶俐。儿子后来当了秦州刺史。

(史料出自《巴蜀志》、《五代花月》、《古今情海》和民间传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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