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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明武宗与李凤姐

明正德年间(1506-1520)的宜宾宣化坝,只是一个很小的乡镇。不到两百米的街上布满了商家和茶舍、饭馆。街道窄得只能供两辆马车擦肩而过。阳春三月,太阳也显出一些威力。上午十点左右,几个商人打扮的人,走进街来东张西望。他们走到李小二酒店门口突然停了下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位青年,径直往酒店里走。酒店老板不在店里,店里只留下他十六岁的女儿看守店铺。他们走进去,姑娘走上来又是抹桌椅,又是倒茶、提酒招呼客人。

为首的青年看到姑娘风姿卓越,国色天香,乖巧伶俐,待她拿来酒杯给他们斟酒时,他问:"姑娘在此待客,难道家里就没有人了吗?"

"我爹买菜去了,要我暂时帮他接待客人!"姑娘红着脸说。

"你叫什么名字?"青年接着问。

"我叫李凤姐,大家都叫我凤姐。"姑娘微笑着回答。

青年突然抱住凤姐,凤姐拼命挣扎。坐在一旁的几个人,命令姑娘道:"老实一点,把我家老爷侍候好了,对你重重有赏!"

姑娘仍在不停地挣扎,她转头想喊人,只见几个大汉像门神一样守在门口。她知道来者非同一般,于是低声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当今皇上,不要动,听话!"青年命令道。

这人是明武宗朱厚照(1491-1521)。他即位不久,微服出访,寻欢作乐。

明武宗朱厚照生性风流,他看到凤姐年轻美貌,一时兴起,顾不得君臣礼节,抱起凤姐拉开店堂后面的门帘就进了凤姐的卧室。凤姐听说他是当朝皇帝,吓得像小鸡见到老鹰,一动也不敢动,只好由他摆布。

凤姐的父亲回来,见到两个大汉雄赳赳守在门口,以为是遭抢劫,立刻跑去报官。县令和衙役们赶来,正好看到朱厚照从里屋出来。县令一见大吃一惊,立刻双膝跪下三呼万岁,其他衙役和李小二见此情景,也连忙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武宗知道凤姐还是处女,就对凤姐说:"我封你为妃子,今天就带你回京!"

凤姐跪在武宗面前说:"求皇上开恩,我家有父母需要奉养,我不能跟你回京。"

武宗说:"我封你的父亲为朝廷正三品官,赐黄金千两,我们一起回京,这该可以了吧!"

凤姐推辞说:"皇上,小女子出身低贱,福浅命薄,无命享受高官厚禄。今日受皇上宠信,以贱身侍君,此乃三生有幸,但决不能回京伴驾,有辱皇家身威。呈请皇上以国事为重,早日回宫,不给小女子留下'贱女误国'的千古骂名,小女子也就满足了。"

武宗觉得凤姐说得在理,不便强迫。但他仍留在宣化坝,要凤姐日夜陪伴他。

日子过去了一个月,随臣们见凤姐不进宫,皇上就不回京,都去劝凤姐跟皇上回京。凤姐怕皇上久不回京耽误国事,只得同意伴驾回宫。

大队人马从旱路,经蜀道,过剑门,最后到达居庸关,这时突然雷雨大作。凤姐本来就存在着进京凶吉难料的恐惧,再加上雷鸣电闪,心理更加紧张。当她抬头看到关口岩石上雕刻的四大天王目圆怒视好似在阻止她进京时,眼前一阵发黑,就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武宗大吃一惊,立即命令全队人马,找最近的行宫抢救凤姐。

进入行宫,凤姐苏醒过来时,武宗正站在她面前。

凤姐泪流满面对武宗说:"皇上,凤姐自知命薄,没有福分陪鸾伴驾,我希望皇上尽快回宫,做一个好皇上,不要管我。"

武宗安慰她说:"爱妃你别难过,朕宁可不要江山,也不能弃你而去。不治好你的伤,我决不回京!"

凤姐勉强吐出几个字说:"皇上,国事......为重;当个......好皇上......"随即就停止了呼吸。

凤姐死后,武宗既悲痛,又感动。他命令随臣将凤姐安葬在关山顶上。

武宗回宫后,当贪恋美色,朝政懈怠时,就会对自己说:"弱女子都知道为君应以社稷为重,我怎能辜负凤姐的美意,不尽心尽力管好国事呢!"

朝廷大臣们也高兴地说:"皇上接位后,一直迷恋女色,不问政事,谁也劝不动他。宜宾弱女子力能回天,使皇上痛改前非,勤政爱民,其功不可没也!"

民间传说,武宗勤政爱民以后,关山凤姐墓突然间变成了白色。人们说:"万绿丛中显一白,是凤姐祝贺皇上改邪归正爱护百姓。"(一加白,是百姓的"百"字)因此凡经过关山的人都会面向凤姐墓顶礼膜拜。

(史料出自清吴芗斥《客窗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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