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这么早就开始买醉,会不会太不像话了?”绝色美妇将责骂劈头盖脸的冲酒楼角落里的颓丧男子砸去,紧跟着,素白小手驾轻就熟的自他手中夺过酒壶:“你自己看看,你现在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找不到就继续找啊,半年找不到,那么一年、两年、三年……总有一天会找到的嘛!”
“半年了……”酩酊大醉的邋遢男子轻笑出声,长乱的发挡了他的脸,但他身上散发出的悲呛与绝望,依然让身边的人心惊不已!
“小浅——”白色衣袍的秀美男子站在预备挽了袖子上前与醉汉大打出手的女子身边,适时伸手拉住她,怜悯的看了看醉汉由轻笑转为狂笑:
“让他喝吧!也许喝醉后他的心里会好过一些……”
他重又将酒壶递给他,叹息着拍拍他的肩膀:“曦弟,有一线希望都不能绝望,知道吗?”
“老公啊,你不能再这样放纵他啦!”再这样天天抱着酒坛子,只怕人还没找到,他就不行了:“泠月曦,不准喝了你听见没?”
她又要扑上去夺下正仰头狂灌的颓废男子手中的酒壶,却被身后的人牢牢抱住了腰身:“好了,任他去吧!”
“泠清若,你给我放开!”被拖抱着上楼的娇小女子用力挣扎:“快放开,让我去把那臭小子骂醒……”
“天涯和爱恩饿了,快回房陪他们吧!”得赶紧将她哄回房间,不然等她‘教训’完月曦,他们又得赔偿客栈老板一大笔桌椅损失费了!
“有璞儿照看着……”她手痒,要去教训人啦!
“璞儿要照顾天香,你是天涯与爱恩的娘亲,怎么可以将自己的责任推卸给璞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璞儿一个人怎么照顾的过来?还要收拾行李不是?”
怀中娇小个头的女子这才停止了挣扎,扁扁嘴巴扬起美丽的脸庞:“我们又要赶路了呀?”
“追兵快到了,我们当然要赶紧逃命才是!”他们,正是半年前趁着月黑风高潜逃出宫的那一干人等。这半年来,他们一边找人,一边躲人——日子过得真是多苦多难极了!
“不是吧?泠月朗动作怎么那么快?我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左小浅忿忿的埋怨,反过来拖了他快步往房间奔去:“雷诺他们将这里都搜遍了吗?还是没有明珠的下落?”
泠清若摇头:“倒是有人说曾在苍山一带见过她,所以我们下一站便是赶往苍山……”
“爹爹师父,我们的干粮快没了……”清澈小溪边,连翘将装满水的水袋递给满脸不快的白老头:“我刚才有问樵夫,他说往前不远就有小镇,我们呆会儿去补给一些食物……”
“知道啦!”白老头没好气的瞪她,将水袋粗鲁的还给她:“把我酒葫芦还来!”
连翘仿若没听见,取过丢在一边的包袱慢吞吞的赶路:“爹爹师父,你再忍忍吧!等到下个目的地时我会还给你的,但不是现在……”省的喝酒就误事!
“臭丫头,你竟敢忤逆我!”白老头怒目圆瞪,下一瞬却又如委屈的小童,噘嘴抽泣的模样逗笑了连翘:“枉费我啊,含辛茹苦、一把眼泪一泡屎的将你拉扯大……你这丫头竟这样对待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啊,天理何在啊……”
连翘笑眯眯的看着他耍宝:“天理?你不是常自吹自擂,你就是‘天理’吗?”
遭!牛皮吹破了!白老头更加哀怨:“连翘丫头,打个商量好不好?让我喝一口啦!不然我没有力气走路啦……”
连翘看着不计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不走的老头儿,非常坚决的摇头:“少来这一套!要我让步可以,除非先找到今晚的落脚点……”
“这个很好办嘛!”白老头变脸似的,瞬间飙到连翘面前,笑嘻嘻的指指周围的参天大树:“你看你看……到处都是落脚的地方啊!”
“我不要,我今晚一定要睡chuang——”常常吊在树干上睡觉很不舒服诶,她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软软的床榻了!
白老头欲要反对,却在对上她气鼓鼓的小脸以及坚定的眼神后,干脆的住了口,跟着将她随手往肩上一丢,飓风般飙了出去——行将就木?这词儿跟他沾不上一点边吧?
白色狂风扫过街头、扫过人群、扫进客栈,停在柜台前,气息不见丝毫紊乱,声如洪钟:“掌柜,给我两间上房——”
“啊……呃,哦,好的好的。小六子,快带客人上楼……”掌柜抖抖索索的抬手擦拭额前成排的冷汗,这个身形快如鬼魅的老头子,肩上扛着一名妙龄少女,急切的要房间,莫非……也许……可能……是个采花大yin魔?
“爹爹……师父……”虚弱的嗓音抗议的响了起来:“快……快放我下来……”
“等一下,等我将你扛上chuang再说——”快快快,他马上就要有酒喝了,苏……
“放我下来……我要吐啦!”她头好晕,胃也好难受!早知道就将酒葫芦还给臭老头好了,她自作自受、活该倒霉啦!
“先憋一下,等到了房间再吐也不……”迟……
胃液混合着污秽物呈弧线喷洒而出,遭殃的不止白老头一人,还有无辜的路人甲。连翘扬起憨憨的笑脸:“爹爹师父,抱歉哦,我憋不住……”
“明珠——”惊喜急切又带着不敢置信的颤嗓如雷炸响,是那个无辜遭殃的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