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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鬼也被击退,并且桃木剑上的阳火专门克制阴魂,让他们失去了行动能力,不过他们的道行显然比那些小兵高出很多,驾驭阴气渐渐将阳火熄灭。
呼——
又是一阵阴风吹过来,一个女鬼从洞里飞出,也就是他们口子的翠玲,连长的女儿。
“是你——”女鬼翠玲脸上的伤口消失,她看到刘子日,立即露出愤恨的目光,就是这个家伙刚才伤了自己,现在还敢来找事。
此时老连长的面色凝重,通过刚才的战斗,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不是个普通的道士,在道士上造诣很高,很不好对付,他也没有把握能够战胜。
但是想让他交出女儿,那也是不可能的,自己这一生戎马生涯,马革裹尸,无愧于国家和百姓,他唯一亏欠的,就是这个女儿,哪怕她再任性,即便她千般错,万般错,他也要护着她。
“翠玲,退下。”老连长喝道。
“爹,他欺负我,你要给我做主。”翠玲抱住老连长的手臂,撒娇道。
人和鬼,只不过是存在形式的不同,而在情感上,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也是茅山派主张教化而不是消灭的原因。
“道长,小女顽劣,不是成心冒犯,我只有这一个女儿,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她吧。”老连长严阵以待,决定以命相搏,他死不足惜,但是不想连累着女儿也魂飞魄散。
他看着女儿,想起当年女儿在爆炸中对他不离不弃,一双虎目中充满了慈爱。
刘子日有些触动,可是想起程晓晓惊慌失措的样子,他的心又坚定下来,无论如何,不能轻易放过这个女鬼,至少也要让她受到惩罚,否则她以后还会出去吓人。
“老人家,你们为何会死在这里?”廖瑞芯忽然说道,她有阴阳眼,而且心思纯洁,能够看出这些鬼并不是恶鬼。
老连长拍了拍女儿,肃然道:“当年东洋人入侵燕京城,我华东军区负责守卫燕京,那时候,这里还只是一片民宅,我们八五三营在此与鬼子展开巷战,我是三连连长,带领弟兄们从后方夹击,但是鬼子数量太多,而且装备精良,我和弟兄们拼死拖住他们,最后战死大半,才完成任务。”
“但也因此激怒了鬼子,他们将火力集中在我们三连,我带着剩下的兄弟躲进这个防空洞,鬼子们几次冲击来,都被我们打退,最后他们耐心耗尽,扔进来一个重型炸弹,我们十几个兄弟,全都被炸死在这里。”
“我媳妇死得早,只留下一个女儿翠玲,本来她可以不必跟来,但是她舍不得离开我,主动请求加入三连,担当医务工作,鬼子的炸弹扔进来的时候,她也和我们一块牺牲。”
老连长说话的时候,脸上透出回忆的神色,似乎在追忆那战火纷飞的年代,他看了看女儿,有疼惜,有愧疚,女儿是自家的好,无论她有多任性,都是那个孝顺的女儿。
众鬼也站在一旁,声音哽咽,他们也想起来自己亲人,奈何阴阳两隔,无法相见。
这些鬼,都是可怜的人儿。
一时间,洞里的气氛变得压抑,弥漫着淡淡的忧伤。
刘子日不禁感到羞愧,他们的贡献比天高,甚至付出了生命,难道就因为程晓晓受到的惊吓,就将他们诛灭么?
自己真是太自私了,一直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大义和小情,根本没有对比xing。
“衍一,他们都是国家的英雄,放过他们吧。”廖瑞芯说道。
“嗯。”刘子日收起桃木剑,抱拳说道:“对不住了,在下不知道你们的身份,无意冒犯。”
他随手一挥,那些鬼身上的阳火瞬间熄灭。
“道长言重了,是小女擅自越界,扰乱人间,我一定会对她严加约束,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儿了。”
刘子日皱了皱眉,说道:“可是这里毕竟是燕大,你们在这里待着,很不方便,而且这里空间狭小,为什么不另找一个地方?”
他看了一遍,这个以前的防空洞只是一个甬道,虽然被炸开了一分部,但是对这十几个鬼来说,依然是太小了,而且燕大人来人往,阳气很重,对他们的压制很大。
如果不是这样,这些鬼的实力也不会这么弱小,死了六七十年了,依然不堪一击。
一个好的阴穴,对鬼来说,就是一处修行宝地,与他们的道行息息相关。
老连长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睛透出黯然之色,说道:“当年我们待在这里,想等待最后的胜利,而抗战结束,华夏成立之后,我们所在的防空洞也被挖掘疏通,但是尸体都辨认不出来,军方索性就把这里当做我们的安息之地,把洞口封上了。”
“我曾带着弟兄们出去,寻找一处好的阴穴,但是这谈何容易,好的阴穴都已经有主,容不下我们,而且我们的道行也不强,无法强行霸占,最后只得回到这里。”
弱肉强食,是万物的生存法则,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而这些实力不强的,就只能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忽然,他心思一动,想到了猛鬼街,上次光头强带人离开之后,肯定留下了一部分空间,如果让老连长带着弟兄过去,不仅解决了这个隐患,给他们找到栖息之地,更能加强猛鬼街的实力。
老连长看起来是个老实人,应该不会和小茜抢老大的位子,而且实力不错,与小茜联手,能够巩固猛鬼街的地位,不被其他势力攻击。
这是一个双赢的法子,国之英雄,不该困在这狭小的空间。
“老连长,你知道猛鬼街么?”刘子日说道。
老连长一愣,随即点头道:“知道,以前去过,那里的老大叫光头强,实力不比我差,而且人多势众,不好招惹。”
刘子日笑道:“不错,不过光头强已经成为历史,猛鬼街现在换了老大,是我的朋友,你可以搬去那里,她不会驱逐你们。”
“真的?”老连长惊喜道,有好地方,谁愿意窝在这里,只是他没想到,这个道士居然会给他们另找居所。
知恩图报这种品德,在这些淳朴的鬼中还没有消失,他的心里充满了感激,自己亮明了老战士的身份,不禁化解了一场战斗,而对方还不计前嫌,主动提供帮助。
他忍不住热泪盈眶,微微颤抖,原来人们没有忘记他们的贡献,原来他们的死,并不是没有意义,对这些死去的战士来说,这就是他们最大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