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与夜华然离去时,白衣堂满堂弟子依依不舍的送到山下,难得谢无恙也混在其中。
虽然谢无恙不喜欢凑热闹,好歹有个赖上的义兄,还有重托,怎么也得意思意思送一送。
白墨走后,谢无恙再见到白姝,每每笑的不怀好意兼别具深意。
笑的多了,白姝想不注意都难,于是乎,某天傍晚,白姝一边帮谢无恙绑着小辫子,一边浅笑道:“小恙啊,你与师父兄长结拜的事,师父早已知晓,他一向喜欢胡闹,也就由得他去,你年纪虽小,却也颇有主见,行事不羁,这一点你们到是颇为相合,但是拜托你,以后不要一见到师父就怪笑好么?”
啊!好多大嘴巴!谢无恙悻悻撇了撇嘴,亏她还一直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一跃成了师父的平辈,结果人家早就知道了,自己还每天窃笑的像个白痴一样,真是丢人。
白姝抿唇轻笑,嘱咐道:“小恙啊,你的冥想已经入门,该去试灵台了,看你的灵气适合修炼哪种术法,两日后的辰时,与白衣堂所有弟子一同前往,切莫睡过了头。”
“知道了师父。”谢无恙答应着,心下有点小期盼,要开始学术法了呢,哎,难不成有朝一日,她也能像某猴子一般,上得了天,入得了地,随便拔下一根头发吹吹,就能变成另一个谢无恙?
嘿嘿嘿~到那时,还用怕什么黄鼠狼,还要怕什么受冻挨饿,莫说照顾一个谢谷,再来十个她也照顾的了呀。
“哎小恙,你怎么流口水了?”白姝向谢无恙脸上一看,惊奇的发现谢无恙满脸花痴样,口水嘀嗒中。
怎么可能?谢无恙下意识伸手抚过下巴,满手的晶亮证明,她确实是流口水了,而且还是汪洋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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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生来,都有独特的灵气,金木水火土,各不相同。只是随着年纪增长,沾染了太多的俗世烟火,有了太多的欲望,慢慢的,就将灵气消磨殆尽,转成一身的浊气。
年少的孩子们入世未深,还保留着先天的灵气,试灵台就是要试出,这些女孩子们体内有多少灵气,够不够纯净,然后,分配给不同的术法。
这一试,相当重要,如果觉得被试之人只是庸才,从此后在宫中,便不得重视了。
白衣堂的弟子们,沐浴净身后,穿着干净的衣衫鞋袜,按入门先后依次排好,个个都是紧张又期待,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才是那个独一无二,超越他人的奇葩。
试灵台是一方丈宽的碧绿的石台,半透明,看上去光滑细腻。
台上有位赤脚而坐绿裙少女,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青丝简单的挽在脑后,精致瓷白的小脸上神色淡淡,身侧燃着两只小小的碧色香炉,香气淡淡却极为悠远,连站在最末的谢无恙都嗅的到。
少女们每人手中握着一只小小的白玉牌子,上面有个自的姓名,生辰八字及入门时间。
每一位在台下都除去鞋袜,赤脚上台,恭敬的将玉牌交给绿裙少女,端然坐在少女身前。
绿裙少女看过玉牌后,将纤手触在上台的少女额前,阖目探查,时间长短不一,有的只是稍触便离,有的停留一阵,在谢无恙看来,短的大概是几秒,长的,也不过是两三分钟。
白姝有些紧张的站在台侧,这些都是她的弟子,她自然希望每一位都有极佳的灵气,日后能有好的前途。
绿衫少女每试一位,口中都会念叨一句,“杨春,三成,水。”“王柳,四成,木。”“青梅,六成,金。……
然后,会在玉牌上轻轻点过,日后,若有人想看弟子灵气,拿过玉牌一探便知。
宫中的规矩,是灵气五成以下的,列为凡体,即便比他人多付出一倍乃至数倍的努力,因为先天不足,也难有成就。
五成灵气下的少女个个哭丧着脸站到白姝身边,有几个,悄悄啜泣着,以袖拭泪。
五成以上的,则是兴高采烈,自发的站在了白姝的另一侧,与灵气不足者中间隔出距离,若不是试灵台附近要保持安静,恐怕早已欢呼出声。
谢无恙排在最末,前面目测有五六十人,最快也要半个时辰才能轮得到她,直等得谢无恙昏昏欲睡。
她到没那么重的得失心,在她看来,若是她的灵气充沛,就是上天的厚赐了,若是不行,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不是听说就算灵气弱,也能习得一些普通术法么,能够有些自保能力,也算不错了。
几乎快要试遍了,灵气最高者,存有八成,是个平日如隐形一般的少女,连谢无恙都不曾注意过那个几乎从不抬头的少女。
终于到了谢无恙,原本轻松悠然的心情,一到了台上,突然就有了些许紧张,生怕自己成了惦底的那一个,原来,她一个现代人的灵魂,也不能免俗。
绿衫少女伸手触到谢无恙额头,指尖微凉,只一瞬便拿开手指,谢无恙微惊,貌似每一个速度快的,都是不合格的。
完喽完喽!谢无恙心下哀叹,怕什么来什么啊,别人最快的也有两三秒,她这恐怕只有一秒,那岂不是说明,她在三成以下?
正想着,微凉的手指又一次触到了额上,谢无恙瞬间又来了精神,大眼晶亮,心下满怀希望。
这一次停留的到是够久,可是绿衫少女的眉头却渐渐皱起。
姐姐啊,到底是肿么啦?您老人家别折磨我了行吗?是死是活给个痛快话行吗?您那眉头皱的都快打成死结了,您知不知道,您害的我肠子都要打结了……
谢无恙变脸如翻书,挂上了一脸哀怨。
绿衫女子却是看不见谢无恙的表情,只是闭着双眼细细探查,精致的瓜子脸带了一抹苍白。
应该只是过了三五分钟,在谢无恙感觉中却是三五年那么久,绿衫女子终于收回手指,对白姝微微点头,低声道:“师妹,我今日消耗太过,这个小姑娘灵气古怪,明日辰时,叫她单独来见我。”
“师姐辛苦了。”白姝微微躬身,谢无恙则是诧异的发现,眨眼的功夫,面前没了绿衫少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