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救我……”女子猛地扑进龅牙张的怀中。
龅牙张只觉一股幽香扑面而来,不由得深吸了一口。然后按下心中的荡漾,温柔的问道,“姑娘怎么了?”
女子缓缓抬起头,只见她生得一张绝美的面容,就算此时发髻凌乱,衣衫破乱,脸上还有着刚刚被树枝刮伤的伤口,但是这些却不能影响她的美艳,反而那微露的削肩,起伏的胸口,带泪的的眼角,仿佛都是致命的youhuo,吸引着众人的眼球,也一点一点的腐蚀着众人的意识。
寒酸书生咽了咽口水,连忙走到女子身边,露出一个自认为英俊潇洒的微笑问道,“姑娘发生何事了?怎么神色如此慌乱?”
“是呀,姑娘莫怕,我们会帮你的。”面黄肌瘦的土黄衣服书生放下袖子,从众人中走出来仔细的看了看女子,然后腼腆的说道。
女子从龅牙张怀中慢慢直起身子,向众书生走了几步,声音哽咽,“各位公子,救救我吧,救救我的姐妹们吧……”说完微微垂眸,拿手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女子举手投足间从身上散发着一种惑人的香味,惹得众位书生都不由猛吸了几口,顿时都觉得身上发软发热。
离女子最近的寒酸书生更是吸得最为多,他不仅感觉身上有些发软发热,头还有些晕乎乎的,心想可能是眼前的女子太尤物而惹得自己有些把持不住。
女子看了看寒酸书生发红的脸,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但很快她就捧住嘴好似快要痛哭出声道,“公子们,我是逃出来的,我的姐妹们都被妖怪抓了,就在兰若寺不远的一个山洞里,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她们。”
“真的有妖怪?”寒酸书生变了变脸色。
女子见寒酸书生面露胆怯,心下鄙夷,但脸上却凄然,“我们姐妹几个都是那个妖怪从黑山镇附近掳来的,今天我好不容易趁那个妖怪出去,姐妹们助我逃了出来,我发誓我一定会回去救她们。”
说着朝众人走了过去,声音苦楚,“刚刚我还以为遇见众位公子就是遇到了救星,以为可以助小女子去救她们,却没想到……呵呵,果然是我们姐妹命苦,罢了罢了,既然救不了她们,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小女子告辞。”说完转身欲走。
“姑娘留步。”龅牙张瞪了寒酸书生一眼,连忙喊道。
女子望向黑夜的双眼泛了泛绿光,远处几个黑影掠过几棵树之后便消失不见,而她露出嗜血的笑容,转过身后却是满脸泪水,“公子还有何事?”
“不知姑娘欲想去何处?”龅牙张问道。
女子自嘲道,“既然无法救出我的姐妹,我自然是回去陪她们。”
“且慢。”寒酸书生本来晕乎的头倏地一嗡,紧接着他几个大步走到了女子身边,等抓住女子的手腕时才回过神发现自己逾越了,一时间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龅牙张皱了皱眉,“姑娘误会了,我们并不是胆小之人,只是今天有要事在身。”
“小女子明白了……”
“可是再重要的事都不如人命重要,众位说是不是?”龅牙张挡住欲要抬脚的女子,正义秉然的朝众书生问道,“妖怪有何可怕?这位姑娘明明逃了出来,现在却有这等胆识,真真是令我佩服,而我们一个个的大男人又有何可怕?”
见众人都面露羞愧,又朝女子说道,“姑娘,我张某人今天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救出你的姐妹们。”
众书生见龅牙张都这般开口了,又想想自己身为堂堂男子汗,此时却不如眼前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真真是汗颜的很。
“姐姐,姐姐……”
就在这时,又一名女子闯进了寺里。
只见她灰头土脸,但眉宇间清新脱俗的气质让她看起来并不落魄,反而一身白纱更衬得她灵气动人。
一瞬间,这突然出现的女子吸引了众书生的目光,把之前妖娆美艳的女子冷落在了一旁。
周离硬着头皮承受着众人惊艳的目光,心里却叫苦连连。
这个小利姐,干嘛要她打头阵啊。
她急忙走到美艳女子身边,一把握住那女子的双手,泪雨梨花的说道,“姐姐,你怎么的来到这儿了?可叫我好找,娘亲叫我们回家吃饭呢。”
美艳女子垂眸掩下惊诧的目光,又看了眼抓着自己的那双白嫩小手,暗暗咬牙。
“姐姐怎的不说话?唉,我早就奉劝你与那书生断了来往,你看看这下可怎么好……”周离又是皱眉又是叹气。
“不知姑娘是?”龅牙张顿了顿,上下打量着周离。
周离对上龅牙张的那一口龅牙,对那牙齿上的韭菜表示淡定。她微微一笑,“这位是我的姐姐,我家就住在不远的山脚下。”
“原来是这位姑娘的妹妹,在下失敬,失敬。”龅牙张友好的对周离作了个辑,又好奇的问道,“刚刚听姑娘说你是来寻你姐姐的,不知发生了何事?”
“是啊,这么晚了你们姐妹二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面黄肌瘦的土黄衣服书生忙插口道,对眼前貌美如花的姐妹感到十分热心。
而被异香迷住了的寒酸书生只是晕乎乎的敲了敲头,努力的想看清眼前的事物。
看着众书生一脸好奇之色,美艳女子在一旁暗笑,看你聂小倩怎么应付。
周离睨了美艳女子一眼,忧伤的叹了口气,“公子们有所不知,我姐姐她,她有失魂症。”
“失魂症?”龅牙张惊讶的看了美艳女子一眼,心里惋惜不已。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就得了个这么个难以医治的癔症呢。
周离点了点头,说着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姐姐她一到晚上就胡言乱语,做些奇怪的事,这不,刚刚趁娘亲不注意又跑了出来。刚刚,我姐姐与你们可有说什么?若是说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或是要你们去做什么,你们可千万别当真。”
“这……”龅牙张迟疑了下,想到刚刚发生的事还有自己说过的话,一时间只觉得滑稽可笑得很。
众书生听后也面色发窘,世上哪有什么妖魔鬼怪之说,原来刚刚的那番话不过是癔症的胡言乱语,而他们竟还相信了。实在是丢脸啊。
周离见众人脸色都不太对劲,猜到之前这幽碧肯定是说了什么话来蛊惑人心,她吸了吸鼻子,“这都怪那个负心汉啊。”
“负心汉?”龅牙张沉吟半刻,想到古往今来的爱情悲剧,不禁重重叹了口气,“天下间男子皆是薄情郎啊。”
土黄衣服书生连忙在一旁纠正,“我们不是,我们不是。”
“那个负心汉她玩弄我姐姐的感情不说,竟,竟还害得我姐姐小产……”周离泣不成声,她越说越激动,“那厮当初说好要陪我姐姐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可没想到得到了我姐姐的人之后,就,就把她给抛弃……”
这句话惹得众书生又是轩然大波。
而幽碧,脸黑了。
“世上竟有这样的男子,这,这,这乃我们堂堂男儿的耻辱。”龅牙张怒发冲冠。
“是呀,简直比宁采臣那个鼠辈小人还要可恨得多。”土黄衣服书生恨恨的说道。
宁采臣?周离眼珠子一转,她哽咽着问道,“你们可认识那宁采臣?”
土黄衣服书生忙回道,“那个庸才他偷了我三人的盘缠,我们本是要一起上京赶考的。”
“姑娘认识宁采臣?”龅牙张一愣,疑惑的问道。
周离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摇了摇头,“只是名字听起来与那负心汉的名字有些相似,让公子笑话了,我还以为是负了我姐姐的那人。”
“难为姑娘为你姐姐如此思虑了,可我们说的那宁采臣定不是你姐姐的负心汉。”龅牙张安抚道。
“是啊,我们找的这个宁采臣乃是与我们同窗共读三载的好友,他啊,性子懦弱,为人迂腐,别说是欺骗别人的感情了,就算是女人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敢正眼瞧上一瞧。”土黄衣服书生在一边吐沫横飞,生怕别人把自己忽视。
晕了头的寒酸书生隐隐约约听到宁采臣三个字,不由心生怒意,张口就说道,“宁采臣那厮在哪儿,我肖某今日要替天行道。”
周离看着被迷住的寒酸书生那一脸的青春痘,嘴角抽了抽。
这三个书生,一个是龅牙,一个是瘦子,还有一个满脸的痘,那宁采臣能长出什么磕碜样儿啊?
哦对了,宁采臣是个断袖,所以跟燕赤霞跑了。她现在是真心佩服聂小倩的眼光了。
“也不知是谁的负心汉呢?”幽碧倏地开口,眼神直勾勾的盯住周离。
周离听后眉毛一挑,随即面露委屈的说道,“姐姐的病好似越来越严重了,叫妹妹好生担心啊。负心汉么,自然是姐姐你的了,不然姐姐你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
幽碧眼底飞速闪过一丝狐疑,晚风徐徐吹动她腮边垂下的发,让人看不清表情。
“姑娘担心的话就赶快带你姐姐回家了去吧,现在夜深了,山上也不安全。”龅牙张善意的提醒。
土黄色衣服书生一听忙堆起一脸讨好的笑,“姑娘,不知道需不需要在下护送你们姐妹一程,你看这夜黑风高的……”
“黄兄似乎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龅牙张在一旁皱了皱眉,对土黄色衣服书生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
土黄色衣服书生也觉得自己过于轻浮了,他讪讪了咳了两声。
周离对这个龅牙张倒有些刮目相看了,这带头的三个书生中好像就这个龅牙还有几分理智。
她试探的问,“夜色已深,不知诸位公子还要留在这兰若寺作甚?”